第108節
廣東道位于旺角和尖沙咀地段,燈火通明,已經深夜,仍有車輛來往.抵達何瓊蓮事故地,街旁警戒線還未拆除,何瓊蓮開的寶馬已經嚴重撞毀. 賀喜下車,四下環顧,猶如差人斷案,仔細查找蛛絲馬跡. 尋常人眼中燈火璀璨的廣東道,在賀喜眼中像被蒙上一層灰,灰撲撲一片,缺乏生機,街旁市民已經關門閉戶,賀喜無法從他們面相上來判斷導致這種情況的緣由. 客晉炎將車??恳慌?下車過來,他身后緊跟阿晨. “老婆仔,有問題?” 賀喜不應反問,“想看?” “我能看到?” 賀喜笑,手掌在他眼前掠過,口中低念有聲. 她念的是開眼咒,是文慎所教,只是要足夠的修為,才能掌控開眼咒,她有福,賀喜這具小身子命格奇特,修煉事半功倍,她又三番兩次受山靈,樹靈贈送靈力,眼下修為不比千年前差,使用開眼咒不在話下. 隨賀喜念咒音落下,呈現在客晉炎眼前的尖沙咀被蒙上不同色彩,好似帶了顏色的薄霧.有紅有金,唯有他所在的地方被一片灰黑之氣籠罩. “老婆仔,你懷疑有人布陣?”與賀喜待久,原先不信鬼神之說的客家大公子已經無師自通,懂得好些道家術語. “客生醒目.”賀喜問,“客生你看出哪里有問題?” 客晉炎四下看,視線最終落在寶馬撞上的街旁墻角. 他先走過去,賀喜尾隨. 兩人視線交匯在墻角某一處,客晉炎先蹲下,以食指撫摸粉刷雪白的墻面,側頭看賀喜,“老婆仔,前后幾條街的紅氣都向這里涌來,問題像出在這.” 賀喜眸中不掩贊許,視線落在客晉炎頸脖上打的啵呔上,賀喜抽下來,在他指的地方來回擦拭. 墻面好似脫掉一層假人皮,將隱藏在墻壁中的鬼畫符露出. 修為一般的術士擺陣會選在隱蔽處畫符,以免被發現,通常畫在墻角或者街尾等不起眼地方,藏得越深越難被察覺. 還有一種修為極高的術士,有能力設障眼法,不必刻意隱藏符咒,即使把符咒畫在鬧市,凡胎rou眼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眼下對方不僅會設障眼法,還極為小心隱藏,足以推出對方心思縝密異常. “原來如此!”賀喜臉沉. 對上客晉炎疑惑目光,她解釋,“是伏虎羅漢陣.” 伏虎羅漢陣出自千年前,兩國交戰,致勝因素中,除了要有充足的兵力,還要有懂得調兵遣將的謀士. 無論是鬼谷子,還是諸葛孔明,抑或袁天罡,都深諳布兵之道,伏虎羅漢陣便是將一方運氣集中,轉到別處. 賀喜仰頭四看,取出羅盤定位,坎位出現異常. 順方向看過去,是尖東一處在建大樓. 客晉炎道,“美資銀行,年初才來港地.” 賀喜嘆氣,“客生,美資置地搞鬼,現在又是美資銀行,再加貝德月這個美籍華裔建筑師...” “即是說,有可能是政治斗爭.”客晉炎聲音低了些. 賀喜默認. 墻角鬼畫符扔在,賀喜思慮片刻,讓阿晨為她找一根七寸長鐵釘. 阿晨一句不多問,忙去找. 過半個小時,阿晨把鐵釘交給賀喜. 賀喜在鬼畫符的墻角處畫下一銅錢大小的圈,而后掌心抵鐵釘,試著往下按,阻礙力極大,好像掌下的不是地面,而是鋪了一層厚鐵板. 客晉炎看她似乎有困難,未多想,手掌疊在她手背上,用力按下. 賀喜詫異看他,“客生,你,你...” 客晉炎不解,“我如何?” 賀喜驚詫到不能言語,剛才客晉炎助力時,她明顯察覺到源源不斷的金絲注入她體內,力氣驟然大增,一掌拍下. 夜間新聞有播報:據悉,約凌晨一點,華裔設計師貝德月家中心臟病驟發,所幸菲傭及時發現,將其送去醫院,沒有錯過最佳搶救時間. 賀喜忍不住撫掌,看來客生那一掌蘊藏無窮力量,即便貝德月撿回一條命,這段時間也翻不出大波浪. 何瓊蓮搶救足足一夜,才被手術室推出,醫生暫宣布沒大危險,需要安下心修養. 煎熬一夜,總算見到曙光,何家和郭家皆長吁一口氣.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二姨太一夜未睡,哭腫眼眶,雖憔悴,但面上卻露出久違笑容. 郭啟文一旁想到賀喜,比起老婆仔吉人自有天相,他更信是賀喜從鬼門關拉了她一把. 何瓊蓮清醒之后,賀喜提果籃來看她. “當時腦袋空白一片,不過眨眼時間,等反應過來,車已經撞墻上翻低朝天.”何瓊蓮仍舊心有余悸. 賀喜安撫她,“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何瓊蓮突然道,“阿喜我想起了,金魚街魚鋪,你為我算過,講我一生有兩劫,一劫水劫差點喪命,那另一劫就是現在?” 賀喜攤手,“我什么也沒講.” 講話間,郭啟文進來,手里拎餐盒,見何瓊蓮從床上坐起,不由皺眉斥責她,“醫生講過多少遍,暫時平臥!” 當著好友面挨罵,何瓊蓮深感丟臉,氣呼呼道,“死木頭塊,早知我晚醒幾天,能少聽幾遍你嚕蘇.” 郭啟文沉臉. 何瓊蓮最怕他這樣,忙躺下扯被,只露出兩只大眼. 賀喜不覺想笑,下一秒想到客晉炎,也是嚕蘇人一個. 這幾天每晚都要和她講擺結婚酒. “要從你家接.” “先去老宅敬茶,再去酒店,阿公那邊已經講好...” 賀喜聽他安排,幾乎不停點頭. 農歷六月初八,客家大公子怡東酒店擺結婚酒,席開百桌,明報占據整個娛樂版面. 師祖婆婆一躍而成港地市民話題對象. *** ☆、 81|6號一更 一場結婚酒,無數準備工作,客家包下怡東酒店數層,除卻安排親戚入住,還空幾間套房用作新娘休息室和招待室. 適逢暑假,賀喜日日陪客丁安妮過來檢查結婚宴的布置. 跟賀喜神情相反,客丁安妮神采奕奕,世家幾代熏陶,令她待人接物游刃有余,絲毫不露倦怠之色. 賀喜自認還是念經打坐更適合她. 回了薄扶林山道,賀喜踢掉高跟鞋,懶懶撲在大床上,澡也不愿洗. 有人虛趴在她背上,撐住上半身,騰出一只手揉她肩,“辛苦老婆仔.” 賀喜舒服到喟嘆,隨即又咕噥,“新時代,講求婚禮一切從簡,上月學長結婚,和老婆公證之后就去度蜜月.” 客晉炎不贊同,話里竟帶委屈,“與我阿喜日日顛鸞倒鳳,下床出門之后,卻鮮有人知道我阿喜已姓客,太像被piao完丟棄的鴨.” 賀喜哭笑不得,提醒她,“現在新界種地的鄉下阿婆都知道了,我是穿水晶鞋的灰姑娘.” “亂講.”打橫抱她去浴室,客晉炎持不同看法,“我阿喜是女王陛下,愿意賞臉下嫁,是我畢生幸運.” “歪理多多.”話雖這樣講,嘴角卻止不住上翹. 她的客生什么都好,唯有一點... “不要吃你那東西...”蘑菇頭抵在她嘴邊,濕濕潤潤的觸感,她難耐偏頭. 大蘑菇如影隨形,隨之跟來.大約是呼吸噴灑在上面也令它難耐,它和主人一樣興奮,抵在賀喜臉上,能察覺它震顫. “老婆仔乖,它可憐巴巴在看你.”盯著那處緊閉不松的小嘴,客晉炎深深吸氣,等待時機. “咸濕...唔...” 他抓住機會,一舉挺進. 賀喜憋紅臉,幾欲咬掉它. 他不怕,竟低笑,“老婆仔,你想清了,弄壞它,以后沒它陪你玩了.” 賀喜欲哭無淚,她不想,一點也不想. 唯一想的是他極致時留在她身體里的東西,暖呼呼舒服到極點. “小混蛋.”他全身是汗,伏在她身上,張口叼住她鼻尖,“口是心非一個,不喜歡還夾我腰不讓出來,不喜歡還哼哼...” 他學她欲求不滿模樣. 賀喜捂住他令人羞惱的嘴. 客晉炎翻個身,調整位置讓她趴他胸膛上,大掌拍她后背,“快睡,明天還要帶你去請阿公.” 腿間還有東西沒退出,賀喜不適挪動,他抬她腿,作勢要再來. “聽話,這樣容易懷上.”他重新調整姿勢. 兩人卷一條被,額抵額,腿間仍被那物填堵,一方天地,暗夜中氤氳無限生機. 何瓊蓮電話打到薄扶林山道,菲傭喊賀喜接電. “阿喜,想約你沙宣做頭發,再陪你挑禮服,木頭塊不給出門.” 隔著話筒,賀喜都能想象出慣來喜歡熱鬧的何大小姐此時有多暴躁. “仔仔別啃媽咪手啦...木頭塊連辭退幾個傭人,有帶仔經驗的阿姑,木頭塊還不許阿姑幫帶,太過分,讓仔仔纏我!” 賀喜樂不可支,忙安撫她,“郭生為你好,你剛出院,在家多休息,我這里有阿媽和媽咪幫,不用過來陪我啦.” 不能參與好友出嫁,何瓊蓮大感可惜. “擺酒那天能不能來?”賀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