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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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很大,曲硯的肩膀靠在燕灼胸口,打破沉默地說:“牡丹吊蘭要多曬太陽,你把它挪一挪?!?/br> “好?!?/br> 燕灼照做,又聽見曲硯問:“雙城基地現在是什么樣子,我能出去看看嗎?” 燕灼下意識拔掉了一片葉子,吊蘭的枝條輕輕晃動,他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啞,“你還會走嗎?” “我走不了,不是么?!鼻巶冗^臉,表情平靜沒有波動,“你不讓我走,我怎么走?” “不是——”燕灼呼吸停滯一瞬,上前抱住曲硯,“阿硯,我不是想關著你?!?/br> “他們都說你死了,我知道不是,你只是丟掉我了?!彼f著難過的話,眉眼間流露出痛苦,“我想聽話的,我以為我能做到不去找你,可我忍不住……真的忍不住?!?/br> 他有充分的自知之明,曲硯不喜歡他,自己不過就是他拿來消遣的玩意,他早就預料到會有被拋棄的那一天,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他發覺自己遠沒有想象中的能夠接受。 兩年,已經是他能忍受的極限。 刨開的傷口血淋淋,燕灼的痛楚如有實質,曲硯的手指蜷了蜷,難言的酸澀感流經心臟,隨即蔓延至全身,連指尖都跟著顫了一下。 他抬起手,很輕地放到燕灼頭頂,“兩年前……” “我不想聽!”燕灼急切地打斷他的話,“我可以不在乎兩年前的一切,只要阿硯回來,我什么都能忘掉,再有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br> 他把臉貼在曲硯的腹部,像在汲取溫暖,“阿硯還記得容煜嗎,是他替曲子稚準備的炸藥,所以我殺了他,阿硯猜我是怎么殺掉他的?” 他自言自語,并不等待曲硯的回答,手指纏住曲硯的衣角,繼續說:“我敲折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頭,他像癱爛泥一樣趴在地上,竟然還癡心妄想地想要求饒,我怎么可能會原諒他?!?/br> 他說著旁人聽起來會覺得毛骨悚然的話,曲硯低下頭,凝視著燕灼的眸子,燕灼在仰視他。 他蹲在地上,是兩年前他常會做出的姿勢,卻又完全變了,兩年前是順從,現在只剩下毫無收斂的侵略和攻擊。 陽光透過玻璃窗,在燕灼頭頂落下淡淡的光暈,他神情偏執,顯出幾分陰翳,“我不想再聽話了,如果聽話的代價是失去你?!?/br> 第48章 我允許你不聽話 窗外寒風料峭,窗內溫暖干燥,兩個毫不相干的世界僅被一塊玻璃分割。 床上的曲硯翻了個身,半邊臉頰壓進枕頭里,被燕灼帶回來后,他徹底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每天一大半的時間都用來睡覺。 燕灼偶爾要帶人出任務,每當這時候房門一鎖,曲硯唯一的消遣就只剩下發呆了。 他嘆了一口氣,慢吞吞地縮進被子里。 “篤篤——” 有什么東西敲了兩下玻璃窗,曲硯偏頭,對上了一雙黃澄澄的眼睛。 是只麻雀,巴掌大小,它瞧見曲硯看見了自己,又急不可耐地撲棱了兩下翅膀,尖嘴繼續啄向玻璃窗。 末世后所有生物的數量都在大幅度減少,鳥類也不例外,能看見一只麻雀實屬稀奇。 曲硯撐著床邊坐到輪椅上,然后移動到窗邊,剛一打開窗戶,外面的麻雀就跟個小炮彈一樣沖進來。 它不怕人,在牡丹吊蘭上跳了兩下后蹦到曲硯腿上,嘴里發出嘰喳聲。 曲硯注意到它的爪子上綁著一只小指粗細的木筒,略一思索就解了下來。 木筒里夾著一張薄薄的紙片,曲硯將其展開,密密匝匝的字瞬間躍于眼底: “曲哥,是不是那個什么雙城基地的燕灼把你綁走了?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一肚子壞心眼!曲哥你別擔心,我馬上就過去接你……” 是成然傳來的信,曲硯慢一步地反應過來,成然的異能是和動物溝通。 整張紙都被寫滿了,曲硯想要回信只能寫在背面,他四處看了看,學習桌上果然放著一個筆筒,剛從筆筒里抽出一根自動鉛筆,身后就傳來一道聲音: “阿硯在找什么?” 燕灼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進來的,悄無聲息,曲硯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 動物具有天生的敏銳性,曲硯還沒有說話,趴在他膝蓋上的麻雀突然大叫起來,張開翅膀朝燕灼飛過去。 力量過于懸殊,沒碰到人就被捉住了,大掌攏著丁點大的麻雀,好像稍微用一點力就能把它掐死。 手里的紙條也被抽走,燕灼端詳著,然后輕笑了一聲,“我不是好人?” “我一肚子壞心眼?” 他在笑著,眼底卻沒半點愉悅,曲硯竟然有點緊張,這種罕見的情緒是因燕灼產生的,他感到十分荒誕,“我可以解釋……” “我確實不是好人,他說得對?!毖嘧拼驍嗨脑?,將紙條撕碎,然后低頭對手里的麻雀說,“回去告訴你的主人,讓他少管閑事?!?/br> 他說完,他不管麻雀能不能聽懂,抬手把它從窗戶扔了出去。 紙屑灑在地上,有兩片掉在曲硯的拖鞋上,他沉默兩秒,問:“你生氣了嗎?” 燕灼回來得急切,身上還穿著出任務時的那套衣服,他怕臟了曲硯,只克制地在他臉頰上碰了碰,“阿硯剛才準備回他什么?讓他來接你?” 曲硯搖了搖頭,“我沒想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