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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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撲通一聲倒地,幾秒后傳出鼾聲。 燕灼醉了酒,不僅反應慢,人也蠻橫許多,自顧自地問:“之前的要求還算數嗎?” 曲硯一怔,隨即道:“你想要什么?” 燕灼湊近他,在他臉上蹭了蹭,“我想?!?/br> 天漸漸暗下去,其他人還在推杯換盞,安靜的只有燕灼和曲硯,他們坐在角落,涼棚的塑料蓋子被風吹起來,不停煩擾私語的兩人。 燕灼不滿地推開,又重復:“我想……” 他們近在咫尺,呼吸可聞,曲硯猜測說:“你想親我?” 燕灼卻意外地搖頭,“我想叫你阿硯,可以嗎?” 是絕對親昵的稱呼。 曲硯只從一個人嘴里聽到過這個稱呼,他五歲時就去世的母親。 柔軟溫暖的輕喚從她唇中吐出,像條無形卻又緊實的長繩,捆著他,讓他不得不囿于舊夢。 可又太陌生了,仿佛很多年未曾聽過。 他確實很多年沒有聽過。 如今這兩個字從燕灼嘴里傳出,是和母親同樣的溫暖柔軟。 曲硯眉眼怔松,良久才開口:“好啊?!?/br> 話剛說出去就落入一個熱切踏實的懷抱,燕灼的心跳很快,透過衣料傳遞給曲硯的胸膛,好像身體里的骨頭也被過快的心跳震得發痛。 下巴碰到燕灼的肩膀,他碰了碰,“叫我吧,叫我阿硯,就現在?!?/br> “阿硯,阿硯……” 帶著粘稠酒意的輕喚一聲接一聲,曲硯眼眶發燙,掩飾般地閉了閉眼睛。 喧囂而熱鬧的晚飯終于接近尾聲,燕灼半蹲在曲硯身前,臉頰貼著曲硯的膝蓋,聲音低迷:“阿硯,我好害怕?!?/br> 他閉著眼睛,更像是說夢話一樣,曲硯探出手指觸碰他纖密的睫毛,問他:“你害怕什么?” “我……”燕灼眉頭皺在一起,猛地弓起身體。 燙而熱的唇擦過曲硯的手臂,燕灼跪在地上,一只手掐住脖子,太陽xue處的動脈一下下鼓動,本就因為醉酒而發紅的臉頰顏色更濃。 曲硯詫異一瞬,伸手去拉他,卻被狠狠揮開。 小臂霎時紅了一片。 燕灼喉嚨里溢出隱忍而痛苦的悶哼,神情有些扭曲地看著曲硯,“別碰我!” 他一把推開曲硯的輪椅,自己則重重倒在地上。 這邊的響聲太大,桌上還剩幾個沒喝醉的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燕灼抱頭躺在地上,身體蜷縮,不斷發出發出類似獸類的低吼。 陳雨寧微微睜大眼睛,“他怎么又……” 曲硯看向她,眸光冷然,“怎么回事?” 對上他的眼睛,陳雨寧不由自主地喉嚨發緊,想了一下才說:“今天我們出去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持續了很久才恢復正常?!?/br> 焦躁壓抑的低吼消失,地上的燕灼忽地平靜下去。 聞奚收回伸出的手,對著神色發冷的曲硯解釋說:“放心,只是讓他睡著?!?/br> 他轉頭看向秦跡,“得麻煩你了,先把他送回去?!?/br> 秦跡把燕灼抗走,陳雨寧也跟了上去,曲硯臉色仍舊不算好,燕灼剛才的力氣太大,胳膊被他揮開時磕到了桌角,現在還是麻的。 聞奚看了他兩眼,忽然問:“你應該知道他是狼吧?” 曲硯看過來,目光不善,聞奚笑了笑,“我知道的比你早哦,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這件事?!?/br> “少說廢話?!鼻幍哪托囊呀浻猛?。 聞奚噯了一聲,“很好猜啊,動物嘛,都是有發情期的,燕灼既然是狼,當然也不例外?!?/br> 一個意料之外又理所當然的答案。 曲硯眉頭微松,“只是這個?” 聞奚看著他,勾了勾唇角,“燕灼一個人很難捱的,你要幫他嗎?” 曲硯移動輪椅,并未回答這個問題。 聞奚聳了聳肩,心情不錯地自言自語:“好像又做了一件好事啊……” 第34章 我會努力的 發情的動物是什么樣子,曲硯從未見過。 他唯一見過的動物是曲子稚高中時養的一條狗,好像是什么名貴的品種,有一身雪白的皮毛和藍色的眼睛,曲子稚很喜歡,不僅親自遛狗,甚至還每天空出一小時陪它玩。 可惜這只狗只活了一個月就生了重病死去,曲硯也沒見過它發情。 至于燕灼,他此刻睡著了,半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里,呼吸勻稱,曲硯無法把他跟發情期這三個字聯系起來。 樓道里傳來咚的一聲,這棟樓很不隔音,燕灼眉頭輕皺,似乎是馬上要醒過來的跡象。 曲硯傾身捂住他的耳朵,聽到外面的聲音由遠及近,腳步聲虛浮凌亂,應該不是宋成風。 沒有門鎖的門被推開,那個人走了進來,不知道是走錯了,還是故意的。 曲硯很快就知道了。 “燕灼你給我出來,我要和你單挑!” 秦禮兩只手叉腰,十分囂張自信。 曲硯對那個小孩沒什么印象,不知道燕灼是在哪里招惹到他了,讓他天黑了還要費費勁地找上門來。 “快出來燕灼!”秦禮站在客廳叫囂,間或故作夸張地大笑幾聲,“小爺數三個數,你要是還不出來,就代表你認慫了!” 他打了個酒嗝,真的開始數數:“一,二,三,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