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如果齊灝的命運還能按著書中的走向,定是要稱帝的,有個皇上嫡子做干兒子干女兒,她的身份必然也會水漲船高,這是李梓瑤樂意見到的。 不日收到魏冬玲回信,李梓瑤趕緊打開來看,到吃了一驚,原來魏冬玲也有了身孕,比自己還大上幾個月份呢,可是書中明明說沒有的啊,難不成是自己記錯了?有些納悶,繼續往下看‘你不在京中的這半年里發生了許多事,躲開了反倒好些,不然端王爺必然要牽連其中。對了,有一事倒是我們都未曾想到的,甄姑娘被納入了二王爺府上,許以側妃之位,她堂妹雖為二王爺正妃,可風光亦蓋不住她……’ 不曾想甄夕絡避了那么久的宿命依然沒避開,但齊熠比前世更重視她倒是真的。 于此時,李梓瑤想到的卻是那位甄夫人,曾被自己奪了命的甄夫人。 即使齊灝將她放在心上,李梓瑤仍時不時覺得落寞,或許并不是她以為的落寞,而是不安穩。越是太平,想起甄夫人的死因越是害怕。尤其是在夜里,她不曾對任何人講過,自己做噩夢的頻率似乎比在京中還頻繁了些。 以為會慢慢遺忘,可卻漸漸清晰,它成了心病,是病,卻不敢找人醫治。 后山亭外有一處與別那不同,土層有翻過的痕跡,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 李梓瑤曾在其中埋過一只珠花,仿的甄夫人的頭飾。這天她又來到了此處,靜靜站了許久,道:“甄夫人,不知你可還記得我,對不起,你可能臨走時都不知道,”李梓瑤彎下了腰,“都不知道是我取了你性命?!?/br> 將土層刨開,珠花裹在錦帕中,除了沁人的涼意,其他與剛放入的那日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取下脖頸上帶著的玉,穿過來之時便帶著的玉,原主娘親自去求的那塊,保佑自己女兒的,想必這個福分已被自己繼承。將其裹入錦帕與珠花一起葬下。雙手合十,虔誠道:“抱歉的話就不多少了,沒用。如果有來生,把我所有的福氣都給你。原諒我想拋下塵垢輕輕松松的走這一生?!?/br> 深深的鞠了一躬,方才起身離去,卻不知這一幕都落在了前來尋她的齊灝的眼睛里。 第83章 李梓瑤離開后天空中飄起了小雨,等齊灝回到書房,衣服都濕透了。 福安跟在他身后幾次張口,又怕說了不該說的,話到嘴邊又給咽下去,見王爺自顧的走在前面,神色陰郁,他有些擔心。唉,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可別再出岔子嘍。 “王爺,今兒晚上在哪用飯???”待齊灝泡了熱水澡,換上干爽的衣服,福安悻悻的問。 卻見齊灝正束腰帶的手一頓,“你先出去?!笨礃幼邮窍胍粋€人靜靜。 “唉?!备0矎澭嫉懒司洌骸巴鯛?,王妃現在還有著身子……”算是一個提醒,他一直跟在齊灝身后,自然也聽到了那個真相。 “本王知道,下去!”齊灝暴怒。 “是?!备0苍僖膊桓叶嗾f。 福安合上了門,彎著腰立在門檐下,看屋外雨勢越來越大,滴落在坑洼處,濺起了好些水泡。想來那方錦帕也得被侵濕咯,可憐了那質地上好的羊脂玉。 齊灝癱坐在椅子上梳理思緒,不敢想李梓瑤竟然殺了甄夫人。 為什么?她想將甄夫人與甄夕絡趕走可以理解,對自己沒有同意,但她也不能將人趕盡殺絕,難不成所有不順她心意的她都不能留下嗎?甄夫人如此,皇后亦如此。 她怎么會做出這樣的惡事? 齊灝揉著有些微痛的太陽xue,想起她那時的異常怪不得甄夫人死訊傳來時,她一場大病,怪不得再不敢入王府別院,怪不得是不是驚醒。 如果真是蛇蝎心腸,定不會這般表現,又想起她今日在后山的舉動,也知她不可能無動于衷。自己手中也沾過人命,自知哪種是出于本心,哪種是出于無奈。 李梓瑤這樣,定然不是存心而為,否則不會這般愧疚??墒且廊粺o法接受她手中沾過鮮血,哪怕他做過同樣惡毒的事,依然不能接受李梓瑤也是這樣。 甄姑娘當時處境那般艱難,仍要顧全了甄夫人,李梓瑤明知如此,卻仍做了儈子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這樣陰沉的天里,齊灝也不禁涌出了股涼意。 我變得越來越在乎你,可卻漸漸的認不清你。 你那時歡脫任性,便是惹出了什么亂子,也直白的可愛。 可如今才知道,你也是會殺人奪命的。如果皇后之事能以諾諾為借口,甄夫人之事又該如何解釋? 各種復雜的情緒涌入心頭,齊灝靜坐了許久,陰雨日天本就暗的早,待他回過神時,外面已無光亮。 “福安!”齊灝朝外面喊了一聲。 福安推門進來為齊灝點了燈,見齊灝眼中已有血絲。 “你去到后院說一聲,今晚我就不過去了?!彼粫r沒想好要怎么面對李梓瑤。 福安應下了,慢慢退出房間,眼睛里也染上愁苦。 …… “喲,福公公來了?!蹦侠线h瞧著有人執著傘過來,讓他在門口拖沓了兩下,就要將人往屋里帶。 “墨笙姑娘,奴才不進去了,勞煩姑娘與王妃說聲王爺今晚還有事,就不過來了?!?/br> 待墨笙將這話交待給李梓瑤,李梓瑤是有些意外的,自從懷了這孩子,齊灝每天都要來瞧上一眼的,今兒白天沒來,想著夜里定是床會過來,誰知竟不來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卻瞧見了他,單腳屈起踩在床邊,背倚床柱,瞇著眼,頭一歪睡著了,像是等了很久。 不過睡的似乎不沉,眉間緊皺,十分不安穩。 李梓瑤坐起的聲音雖輕,還是將他吵醒了。他睜開雙眼,見李梓瑤的肚子已微微隆起,沒了剛醒來的迷糊,站起身來一個跨步將木衣架子上的棉衣取來,為李梓瑤披上。 李梓瑤睡下的早,醒的也有些早,此時雨還未聽,她聽到淅淅瀝瀝的聲音便向窗外看去,天仍是昏暗的。 “什么時候過來的???”她打算往里挪了挪,好讓齊灝坐進來暖暖身子,卻被齊灝按住。 “我不坐進去了?!彼性捯獑?,還是面對面來談比較合適。 李梓瑤果然沒再動,齊灝回道:“來的有一會兒了?!?/br> 這種專門等著自己醒來的感覺很古怪,李梓瑤下意識的不安,自動默了聲,等齊灝開口。 “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嗎?”齊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