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他吧？”

    兩個人的脊背一下都直起來了，寒毛發炸，就和演警匪片似的，步步后退，喬韻盡量無聲地擰開門把手，就露了一個縫隙，秦巍閃身出去，喬韻緊跟出去——還不敢松手，慢慢把門合攏了，不讓它發出撞擊聲。她一拉秦巍，“走，自然點?！?/br>
    秦巍也想自然，可就是憋不住的緊張，走都走得雞手鴨腳的，喬韻看著忍不住笑，“還是個演員呢……你最好早點習慣，以后隨著你越來越紅，這種情況難免的?！?/br>
    “那……也沒想到啊，”秦巍嘟囔著，但肩膀是慢慢放平了，“人家小雅姐都是國際影后了，沒事出門也不會引圍觀啊?！?/br>
    “誰讓你長得帥呢，氣質脫俗，在人群中就像是黑暗里的螢火蟲那么醒目?！眴添嵰灿X得秦巍倒霉，剛好遇到一群看完電影的小女生，當時要沒人注意的話，大概也就這么進去了?！耙院笾辽俅黜斆弊?，遮著點?！?/br>
    秦巍要說話，迎面又過來一個興奮的小女孩，一路走一路左顧右盼，顯然在找人，兩個人都趕忙住嘴，秦巍弓著背停下來瀏覽商品，喬韻站在他側邊幫著遮擋，小女孩和他們擦身而過，這一瞬間空氣都慢成了慢動作——

    “在哪呢？”偵測兵的眼神在秦巍身上一觸及過，毫無懷疑地滑了過去，她走遠了，“在哪呢……是不是他呀？”

    “呼……”人走遠了，兩人都松口氣，秦巍也建筑起一點信心，動作放松多了?！翱磥磉€行，我剛都想要不先回家算了——要不是我爸還在上頭，我就先走了?！?/br>
    “你爸不反對你演電影??？”

    “反對，但沒我媽那么激烈，”秦巍家是慈父嚴母，不過也都是相應來說，秦院士的慈是因為他忙于工作，很少在家，林女士的嚴也是嚴要求，平時細處對兒子也夠溺愛的了，秦巍自己以為他是不怕母親的，口氣里帶著被寵大的不在乎，“他就那樣，嘴上說不贊成，電影上映了又比誰都想看，但平時忙試驗，初四就要飛出去開會了，也就今天有空。從除夕就開始惦記著了，老小孩似的……你沒看我媽都沒說什么，陪他一起來了？”

    “我覺得你媽肯定也想看?！彼麄兲ど狭送娪霸旱姆鎏?，喬韻先走上幾個臺階，方便一會看情況，“沒見她那么積極？還邀我媽……咱們倆一會得頂住啊，不能讓他們打的主意落空?！?/br>
    “他們打什么主意？”秦巍問，才剛脫離險境就迫不及待和她唱反調。

    “還一起看電影，你說他們打什么主意？”

    “你不都不去帕森斯了，offer都失效了你媽還和我媽打一樣的主意？”

    喬韻煩了，“我怎么知道她想什么？反正你得挺住，得讓他們碰個釘子?！?/br>
    “叫我頂，你頂不頂？”秦巍悶聲悶氣的，每句話都像是在挑釁，還帶了火氣，喬韻最煩就是他這樣，有話不說，就是擺臉色，活像自己就是大爺，身邊人都得順著捧著。

    “你想讓你媽和你鬧家庭革命就我來頂?！彼f，語氣也高起來，吵架的前奏，轉身居高臨下地瞪他——但看實了又忍不住一笑：剛才都沒和他對視，真沒注意到，這下才發現他的領子別了一圈，露出里頭的毛衣，頭發被棒球帽壓得亂七八糟的，頭頂噴了發膠的短發被帽檐壓在耳邊，猶自不屈地支棱出張狂的角度，嘴咬再張點，留點口水，走在路上有被城管隊員捕捉的風險。

    “你是豬啊，剛經過那么多鏡子，你自己沒發現？”她說，秦巍被說得一愣，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領子，領子?！?/br>
    秦巍拙劣地環顧自己，喬韻看不下去了，伸手把領子翻出來，順便借地利摘了帽子，攏攏頭發再扣上去，盲流轉眼間化身為都市時尚青年，雖然只是簡單穿著黑色羽絨服和牛仔褲，但憑臉也可以騙吃騙喝了。她邊弄邊笑，“剛才那女孩肯定不是沒看到你，而是不敢相信六皇子居然是個智障青年在扮演?！?/br>
    說完了，看秦巍的表情她才回過神，這親昵，跨界了。

    手一下收了回去，眼神也不敢看，正好扶梯已上到終點，喬韻借機轉身掩飾尷尬，“好像人是都散了，應該也沒想到你還能再回來?！?/br>
    她有點忐忑，偷眼看了他一下——秦巍倒是沒看她，眼神聚焦在欄桿那邊，喬韻跟著看過去，有種一口氣抽不上來的窒息感：扶梯邊是星巴克的一溜開放式咖啡桌，大抵是為了方便等他們，四個家長就坐在那里喝咖啡，四雙眼就那樣默默地看著他們，默默地，默默地……

    “你再說一遍，誰是智障？”秦巍嗤的一聲，是真的樂了，那煩人的調調再現。喬韻從牙縫里說?！澳悄阏f我打你一巴掌會不會有幫助呢？”

    “咱倆誰該打誰？”秦巍寸步也沒讓，緊盯著反問，喬韻站住腳，險險沒控制住脾氣：誰該打誰？不是她揍他難道還反過來？

    其實……站在秦巍的角度來看，好像被踹的人一直是他，他沒理由不覺得委屈，真的挺理直氣壯，今天能站在這里心平氣和地和她說話，沒當場吵起來都算是有城府了?？蓡添嵕陀X得怎么這么憋氣？

    可這憋著的過去該向誰說？她深呼吸了幾次，只好選擇戰略性撤退，上去抱住母親的胳膊，“人帶回來啦，咱們快進場吧，在外面暴露越久越危險?！?/br>
    幾個家長看起來剛才相談甚歡的樣子，秦院士樂呵呵地說，“得，看電影呢，整得和諜報戰似的。不過也快到時間了，進去吧進去吧?！?/br>
    是快到點了，影院排隊進場的人很多，畢竟也是初二，票房不錯，上座率很高，秦院士他們過去買票時選擇已經不多了，秦院士發揮自己的天分，在有限的選擇中做出了最優排列，六張票分別是5排7號、13號，6排7號、9號，還有13排17、18號。票是都分配好了的，“一排的各自想辦法，能換就換，換不了就分著坐吧?！?/br>
    喬韻和秦巍坐在一起，嘴角都是一抽一抽的：秦院士買這兩張票肯定是犧牲了排數和靠中度才買到了挨著的?！拔也灰湍阕??！?/br>
    秦巍說，“那你換，我反正肯定坐這?！?/br>
    他們坐在最后一排最里面，進出都得驚擾一大排大腿，秦巍肯定選這，這不顯眼。喬韻直起身觀察一陣，發現自己選擇不多，她總不能讓自己爸媽和秦巍坐吧?！拔胰グ涯惆謸Q上來?！?/br>
    “我爸和我媽已經換在一起了，你想和我媽坐？”

    ……算了，和林女士促膝一個來小時是比和秦巍坐更差的選擇，喬韻抽抽鼻子，放棄了，窩在角落里想想又不情愿，給秦巍找事，“那我要和你換，憑什么我得坐最里面？”

    “你煩不煩??？”秦巍一點不讓著她，“不換，老實看電影，看完各回各家拉倒?！?/br>
    他不再挑著她，兇起來了她反而安心點，喬韻真不說話了，窩在另一邊扶手上，離他遠點。

    她不說話了他又不兇了，過一會笑笑地問，“真生氣了？”

    這問得有意思，不是心疼求和的問，反而帶了點成就感和快意。喬韻不說話，正好，電影開場了，兩人一起進入了意味深長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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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年前后，中國市場流行的本土片多數是所謂的中式大片：一個玄乎的概念，淡薄柔弱、若有若無的情節，一些明星出演，強大的美術和攝像。畫面是好的，鏡頭語言饒有深意，但總看得觀眾昏昏欲睡，沒有感悟更沒有激動，展現出第四代、第五代導演往商業片轉型的努力和力不從心?！朵撹F心》也是這么一部在商業片和文藝片之間游走的電影，講的是一個背叛的故事，片中的人物都沒有名字，將軍、國師、皇子、貴妃，每個人的隱私交織在一起，隨著老皇帝的病危而營造成了一個密室般的局。

    梁影帝是大男主，也是身負重任的護國將軍，故事以他回京開始，他的戲份自然最多，還有送嫁而來的異國公主：官小雪在大屏幕上是很好看，雖然戲份不多，也不見得演得多好，但賣臉的花瓶是做得不錯。喬韻看故事看得漫不經心，但漸漸也看進去了：六皇子戲份不如國師，是男三號，出場不多，但很搶眼，他的陰郁點染得恰如其分，幾個專屬于他的鏡頭，幾乎有噴薄而出的病態美。

    “沒浪費屬于他的任何一個鏡頭……”喬韻不懂電影，看影評都是浮光掠影囫圇吞棗，只記得在豆瓣上看到的評論：秦巍是這部電影里的驚喜，和前輩配戲，不卑不亢，不搶戲也不會被壓戲，尤其是和梁影帝對戲而能不被壓戲，不給人出戲感的新人，十年來他應該是第一個。而屬于他個人的鏡頭雖然不多，但那呼之欲出的緊張感和濃烈的情緒，微表情的處理，通過眼睛來演戲的功夫，讓人非常驚喜……

    當然，他的外形也非常帥氣，現實中的過瘦在電影里就是俊帥有型，馬嘶聲中，公主自馬車里摔出，伏在地上，被他用劍尖慢慢挑起下巴的畫面，陽光逆在背后，他的輪廓在陰影中，更如刀削斧鑿，一雙鳳眼亮且精致，影院里響起女性觀眾普遍的嘆息聲?！昂脦洶　?/br>
    喬韻也忍不住低低嘆口氣，她的注意力在電影和身邊游走：秦巍一直安靜地看著電影，開始也許還有點緊繃，不知何時漸漸放松下來，斜倚著右手邊的扶手，半邊身子和她挨著——

    她倒是也不想湊上來，可位置不好，視野太差有什么辦法？他的溫度就這樣熨著她，她的心思在電影里的六皇子和身邊的人之間浮浮沉沉，大屏幕上是他的臉，身邊是他的味道，像是一片海，到哪里都逃不開。

    “你讓開點?！眴添嵧扑幌?，悄聲說，“礙著我看電影了?！?/br>
    秦巍動彈了下，他的脾氣也挺變幻多端的，這會似乎又不生氣了，“還真看進去了？”

    “挺好看的?！眴添嵳f，這會屏幕上是官小雪的戲，所以她分了點心。

    “真的？”

    “……至少比大部分同檔次的片子好看，不然你覺得呢？”

    “我覺得客觀說，一般吧?！鼻匚〉脑u價倒很客觀，“和美國電影沒得比?！?/br>
    “那你想要和美國電影比可就還早了?！眴添嵭ζ饋?，前方有個人動了動，她聲音又壓低了，秦巍更湊過來點，她鼻間一片暖熱，羽絨服真穿不住了，“不過你演得不錯?！?/br>
    “真的？”秦巍似沒想到她會這么說，真吃驚了。

    “確實演得可以，”喬韻是真誠的，不管秦巍在電影里的形象有多不快樂，但他的精氣神還在，那是很難描述的一種感覺，往玄了說就是魂兒還在，而且……非常的耀眼?！罢f不定你以后有機會出國演戲呢，比中國電影先一步跨進好萊塢?！?/br>
    想想未來幾年票房爆炸式的發展，這是個靠譜的預測，但在秦巍聽來，這就是信心票了，他垂下頭，像是笑了，手伸出來，在她指尖上輕輕一攥，又快速松開。

    兩個人好像都有點后悔，手飛快地都縮了回去，就像是被刺了一下，縮成拳緊攥著，秦巍清清嗓子，坐直身子直視前方，喬韻抿抿唇，也不再說話了。她其實有好多問題想問，現在全都浮上來，又全忍著，心跳就像是大屏幕里的配樂，一時急一時緩，電影里演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一晃眼電影就散了場，觀眾們還算滿意，“還行吧，起碼打得挺好看的?！?/br>
    “你別說，演員也帥！梁影帝，是吧，還有那個六皇子——”

    “對對對，那個六皇子！他叫什么？秦??？哎喲我的天吶，真是太帥了，我簡直都呼吸不上來了，如果給我這么一個男朋友——”

    “別做夢了行嗎？哎不過他真是特別帥……”

    觀眾們談談說說，漸漸都走了，沒人留意到那個‘哎喲我的天吶’的秦巍就坐在影院角落里，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一行六人這才再度會合，秦院士挺滿意，“蠻好，我兒子在大屏幕上看真的很帥?！?/br>
    喬爸喬媽看在社交禮貌的份上也只有好話，林女士似有些不以為然，但當著外人的面也沒說出來，只問秦巍，“還有一部《周郎演義》什么時候上？”

    “應該是趕五一?！鼻匚≡缫鸦謴土苏?，就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其實也的確沒發生過什么。他觀察母親的臉色，很仔細地說，“電視劇也快拍完了，之后休息一段時間，應該能拍個比較有意義的片子?！?/br>
    林女士沒接腔，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喬媽看著不對，笑說，“對了，嬌嬌，你不是要開服裝展了嗎？你秦伯伯、林阿姨都很有興趣，記得給他們留一份邀請函啊?！?/br>
    “啊——”喬媽這個時機找得好，喬韻怎能拒絕？她虛虛地‘啊’了一聲，求助地看秦巍，秦巍當沒看到，這聲‘啊’，啊了很久，只好在喬媽含笑的凝視里化作干笑，“那當然，當然要給了……哈哈哈……”

    借著轉身下臺階，給長輩看路的空檔，她瞪了秦巍一眼，秦巍嘴角抽抽，似要說話，但一陣響亮的快門聲激起了所有人的警覺——循聲看過去，幾個衣著隨便，胸前掛著大炮筒的記者就堵在影院門口，見他們看過來，又多拍了幾張，其中一個才笑呵呵地上來給秦巍敬煙，“秦老師——這就是你的女朋友吧？從大學交往到現在的那個？喝！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第51章 布會倒計時：一個月

    兩家人被擋在影院門口，拍個正著，大年初二一起來看新電影，這是什么檔次的蓋章？照片都拍到了，要說是假新聞也得有人信啊。秦巍一下就出了一身白毛汗，搶上前握手寒暄，“哥幾個新年還不休息，怎么這么拼？”

    和國外不一樣，中國現在還沒太多專職的狗仔隊，其實明星的隱私說不上太受侵犯，這個時期的新聞都是捕風捉影，真的也藏在假的里，反正一樣沒證據。機場蹲拍是有，但和香港的陣勢可不能比，很多還是明星團隊自己聯系的。真正做八卦跟拍的也就只有這么一兩個小組織而已，圈里混幾個月就都認識了，此時呵呵笑，“就知道秦老師有正宮娘娘，這不是特意過來的？這個當口，可是大新聞啊?！?/br>
    這些圈內人士知道的消息其實真不少，官小雪和他是不是炒作他們一清二楚，只是這時候還不興上網爆料，拍到什么，放不放也會打聲招呼，到底還是有規矩在的，他們交換的甚至也都不是什么實際的利益，說是花錢消災吧，可開價往往也不高，很多人都覺得和他們難打交道，秦巍卻看得清楚他們到底想要什么，他也不提新聞的事，只笑著套近乎，“就我？不可能吧，拍我來一個就夠了，還來這么多同事，太把我當個腕了吧？”

    他拿煙銜著，不點火，摸了火機出來殷勤地給記者點上，招呼著走到欄桿邊嘮嗑，影院里來往的人潮先還當是明星，后來又覺得不像，看看都漸漸散去。幾個家長在門口踟躇著，有些不知所措——眼下的局勢已經超出他們的生活閱歷了，就是秦院士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伯父伯母你們先下去開車吧，”喬韻只好這么安排，她也很無奈：秦院士的身份，因為兒子在娛樂板塊露出一張懵然的臉？這想想都酸爽得不行，“要不就先回去了，我看這陣勢沒那么快結束?！?/br>
    “啊……好吧?！遍L輩們總算動起來了，遲遲疑疑地從邊梯下去，那幾個記者倒還有點cao守，先見喬韻像也要跟著一起走，動了一下，喬韻不動了他們也就放老人家離去。

    “也不是就等著拍你一個了?！焙颓匚≌f話的記者也笑了，“算你趕上了吧，我們剛一起吃完飯，在那邊酒店蹲馬馳呢，談好了走之前出個街拍的，他剛進去，我們聽說這有點動靜就來看看，沒想到還真逮著了?！?/br>
    倒霉，算我倒霉。秦巍拍拍額頭，還能說什么？“那是我今年運氣好，開門見喜！看來今年要紅?！?/br>
    他給一幫記者都散了煙，又摸身上，“新年見面不能空手，可我今兒是真沒帶紅包——”

    一沓錢從身后伸過來，很有厚度的樣子，拿在手上還抖了抖，幾個人的眼神都凝聚過去，秦巍好氣又好笑，這當口還能說什么？只得接過來分了幾份給記者們發，“新年快樂，新年快樂?！?/br>
    喬韻也從他背后露個頭，對幾個哥們合十做拜托狀，“麻煩照顧一下?！?/br>
    走遍娛樂圈，美人是見慣了的，不過又吃又拿，還帶聊天嘮嗑的，這待遇少見，幾個記者都樂了，“嫂子真豪爽哈?！?/br>
    “秦哥眼光不錯??！”

    “這就是網上說的從大學時期談上的那個吧？夠保密啊?！?/br>
    “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這幫狗仔，說文化肯定沒多少，否則也不會來干這行，個個都是江湖氣滿身，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就默認他們的關系了，估計是當他入圈為了攬人氣才說自己是單身，秦巍也是哭笑不得——這誤會該怎么澄清？不澄清那就真說不清，說過了人家覺得你把他當傻子玩，他們對明星，自卑又自傲，誰知道一言不合是否拿了錢還翻臉，在報紙上一通亂寫炒作？電影剛上映，正是推官小雪和他的時候，李竺估計真能瘋給他看。

    “不是，現在就是朋友，和家人一樣的?！彼玖拥卣f，“我們兩家父母關系挺好——”

    喬韻都聽不下去了，在背后捅了他一下，狗仔們也都笑了，“都見過父母啦？”

    “關系挺穩定的嘛?！?/br>
    “行行，好朋友是吧?！?/br>
    秦巍站得直挺挺的，只能任他們打趣，雙手插袋只想嘆氣，不過心里也覺得這關是過了：拿了錢，大家說笑幾句，回頭讓李竺再送點街拍什么的交換一下，就用他和官小雪的新聞來換，應該沒什么大不了的。

    “是真的已經分手了?！彼徽f話，喬韻卻有些坐不住了，從他背后走出來，滿臉堆笑地拱手討饒，“真的真的已經沒關系了，就是和兄妹一樣的，大哥們手下留情啊，不然多耽誤我們找新對象啊?！?/br>
    她說得急切又真誠，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記者都聽呆了：這明星和素人的戀愛，從來只有明星那方撇清的，尤其是秦巍現在還傳著緋聞呢，正宮娘娘那還不急著昭告天下??？哪有素人撇清得比明星還著急上火的？關鍵這還真不是客氣，喬韻的著急太真誠了，演不出來的。

    明星撇清得軟弱無力，說幾句就沒下文了，仿佛默認的意思，他們倆那互動也是沒誰了，肢體語言透著那么的親昵，說是分手了其實真不太信，只當托詞，但現在這又算什么？幾個記者看著秦巍的眼神都有點變，挺同情的?！现@是落花有意隨流水……不對，說反了，這是流水有情落花無意？

    氣氛微妙的變化秦巍不會沒感覺，他心里那團火，本來幾個月時間也歇了、陰了，快燃盡了，現在呼啦一下又燒得旺起來：至于嗎？連路人甲的誤會都要分辨，他又不是路邊的泥，沾一點就要迫不及待地甩！

    是真的切齒得恨，恨得想甩手就走，想破壞點什么，這是他性格里的弱點，社會上打過滾多少能克制些，不再會真的動什么手，但言語依然無法控制。

    “沒錯沒錯，是真的已經分很久了，我這不都談上新對象了嗎？”他也拉著記者的手真誠地說，“耽誤我不要緊，可千萬別耽誤了她，就當給我個面子行不行？”

    “對對對，人家這都談上新對象了，”喬韻在一邊愣了一瞬間，也幫腔地說，“我也有對象了，報道發出去引起誤會那多不好——”

    “你也有對象了？”記者一愣一愣的，“那你們還——”

    “新年看電影剛好撞上了唄，我們是和平分手?！眴添嵳f，“總不可能就不打招呼了吧？”

    “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