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是幸福的，因為她們的疑問很快就有人解答了，但走在最前沿的老人們，饑餓則無人緩解，李玫登進q群去看，大部分人都在討論夾克，【不知道是什么牌子，我有個表姐在歐洲讀書，家里可有錢了，會被邀請去dior看秀的那種，我把圖給她看也沒認出來】

    【哎，你們去了c家店沒？他家店上了那件巴寶莉的毛線衫！】

    【啊啊啊啊?！恳蝗喝祟D時沖去買，李玫也不例外，趕快過去看價格：c家就是上次做missoni針織衫的店，這兩件針織衫是真的把它的名字和好評度做起來了，不過，之后就一直沉寂到現在也沒上新，倒是另外做skin5和亞歷山大王的店，時不時上個百把件的小新，都是價廉物美，性價比頗高的好貨，這也讓這三家店在顧客群中有了點小名氣，被奉為‘要私藏的獨門小店’。

    “280……”對冬衣來說，280真不是什么需要考慮的價格，李玫看了下服裝細節圖就直接下了單，又去問客服，【你們看到妖妖的新帖沒？那里面的大衣，你們做不做??？】

    【這個要看老板的決定……我們也不清楚……】客服似乎有些為難。

    【一定要做??！】李玫簡直就像鼓勵小同志上前線的政委，【我們都會支持你的，不管多久都會等的！知道嗎？就信任你們家的貨——你們可一定要做??！】

    【還有，知道那件夾克是什么牌子嗎？知道的話，你們做不做??？】

    ……

    到底人多勢眾，眾志成城，第二天早上李玫到公司的時候，q群里已經有答案了，【是一個新牌子，叫韻，我搜到官網了，好像是國內設計師的作品，大家可以看看是不是】

    李玫立刻點進去——【韻】的官網倒是很簡單，沒有flash做的片頭式畫面，他們家的主頁logo是互相追逐的黑白云彩，菜單頁在兩邊排開，品牌故事、在線商城、設計瀏覽……

    點進在線商城看了一眼，確實看到了夾克，還有毛衣，但那價格也夠讓人倒吸一口冷氣的了，“什么？5300？”

    講道理，5300并不會比靴子貴多少，如果是max mara的大衣，這個價格已經算離奇便宜了，李玫根本不需要考慮就會直接出手，但，一個國產新牌子，要賣到5300？

    不，即使不是新牌子，一個國產牌子，要賣到5300？

    她不禁大搖其頭，“這不是宰人嗎！”

    買正品的念頭立刻就被打消了，她去淘寶了一番，沒有原單：只能等c家或者誰家出仿單了，如果有的話，就買，沒有的話只能算了，反正她是絕不會花5300在一個國產牌子上的，沒那么傻。

    【5300？】

    群里也炸鍋了，【這也太貴了吧?！?/br>
    【毛衣都要3000多！搞笑??？】

    【就是啊，這個設計真的是她自己的嗎？不會是抄國外的吧？一個國內的牌子也賣5300，真是太好笑了……】

    【看看能不能找到國外的原型】

    【c家會不會做這個的仿單??？】

    大家的想法都和李玫差不多，彼此打問著購買意向，一起在淘寶挖掘著原單，但均一無所獲——最走紅的還是5050的靴子，短短半天，群里已經自發組成了一個團購小組，要委托那位【dior看秀表姐】在國外買了寄回來。

    李玫對此，是望望然去之，她要買大可以讓nancy帶，更關心的還是大衣的仿單，小香連衣裙要有也可以買，至于ae的圍巾，1000多的價格，淘寶已有了不少仿單——在skin5流行起來以后，不少商家也從中挑了單品在做，她的選擇余地還是蠻大的。只是也沒了以前毫不考慮，直接搶妖妖推薦商家的省心，“唉，現在妖妖都不發鏈接了……到底是大幾百的東西，也要下點決心的?！?/br>
    這樣一來，購物的時間就拉得很長，且相當的痛苦，足足三五天時間都泡在淘寶上，這種時候會格外感覺到自己的失?。嘿I不起正品也就算了，連仿單都不能買得毫不在意，旺盛的物欲和僅有的財政之間的距離，就叫做現實。

    “nancy你下定決心沒，買不買？”周一中午，三人組照例聚餐，annie和李玫去nancy辦公室等她，annie貼在墻上，問得奄奄一息的，“那件大衣真好看的，你又不是買不起，下次去紐約，買掉算了?！?/br>
    “試試看再說?！眓ancy也是心動動又舍不得錢的樣子，“到底也要兩三萬，看看性價比了——你們趕快去買仿單啊，買了以后給我看看，我去和正品對比下再決定?！?/br>
    哪有這樣的？annie和李玫在nancy看不到的地方交換一個白眼，李玫也軟綿綿地說，“我們還想你買了正品回來再買仿單呢，和你的對比了，不像就去退掉……”

    這就形成一個無限死循環了，nancy沒法接話，拿起她的紫work（李玫心里一痛），“走了走了，吃飯去——哎，說起來你們看到沒，那個豆豆好像也回歸了?！?/br>
    “真的呀？”對豆豆的貼，annie和李玫就不太狂熱了，并未因此止住腳步，“你進去看了沒？”

    “沒，當時在開電話會議，我就看了下標題?！眓ancy看看表，“回來再看咯，走，去吃雞公煲——”

    吃過雞公煲，三個人都是一身的味道，又在外面散了半天的步才回去，李玫逛得困死了，回來幾個呵欠打著，差點就忘了看帖，就要趴著睡一覺再說——到底是今天涂的睫毛膏救了她，想想睡起來恐怕要花掉，只好睡眼惺忪地打開論壇，看看帖來提精神。

    “哎喲！”

    一看豆豆的貼，她精神一下全來了，“她也穿了那夾克？”

    慣例拉到最后看了眼，本來都沒抱希望的，但出乎意料——在看到熟悉的超鏈接下劃線，以及【仿制粗花呢拼皮夾克】的字樣時，李玫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這一刻，她對豆豆那淡淡的惡感和排斥冰消雪融：豆豆，好樣的，頂住了壓力，放出了鏈接，人民群眾支持你！我們支持你！

    【這件夾克是之前逛店時就有在留意的，據說是國內新興的一個奢侈品牌韻的新品，店主說拼皮工藝非常復雜和高級，要用人手工一點一點去做，而且原品用料昂貴，拼皮以外的工藝也非常復雜，開片很多，五金質量也都是ykk原版的，所以沒法做到100%，就不冒充原單了，只能說是仿單。但和正品的價格比還是很有優勢的，我覺得1400的價格也還值得一入，畢竟皮是真皮的，而且這個粗花呢是特別定制的料子，工廠只有多了花呢，別的都沒多的，所以還是可以保證花呢是一樣的，但皮就沒法跟著保證了，只能用牛皮替換……思前想后，還是入了……】

    評價還算是公允，不是一味地在吹，這讓李玫本來興奮的心情仿若被潑了一盆冷水，但對豆豆的好感也變高了，“雖然是跟風穿，有點搶人氣的嫌疑，但好歹，能提供一家淘寶店……”

    對豆豆的上身照片，她沒看配搭，只是在研究這件仿品的效果——又點進鏈接里去看平鋪實物圖，這間店鋪的掌柜倒是也實誠，在介紹里亦聲明，做不到100%的相似，【韻這個牌子是奢侈品的定位和手工，什么叫做奢侈品，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就是說它的制作工藝標準和一般的商品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在冬衣上，各大奢侈品牌的大衣、夾克都是不能被完全仿制出來的，因為這么做的話，售價必須是靠近原價，不然根本做不到。比如說這件衣服，如果要做到一模一樣的話，我每一件都要做20多個開片，工序非常的長，而且碼數導致的尺寸變化也要逐一去摸索，必須每個碼數都買一件，而且還有原材料的問題，現在的粗花呢就只夠做50件了，50件以后的第二批只能用采購來的面料，只能說盡量做到類似吧。買家必看，第一批和第二批是有差別的，拍下前謹慎——】

    讀到這里，李玫立刻中斷，果斷回去搶拍第一批：雖然五金和皮還是不一樣，上身效果似乎也有差，但好歹是原版面料！

    “??！我去！”刷新了一下頁面，剛才還有2、3件的第一批早已售罄，就連架上有300多的第二批也瞬間就走掉了100多件，李玫現在著急了：連面料都不是原版了，也還要1350，貴啊，而且效果也有差啊，下不了決心買——但如果現在不下這個決心，天知道第三批什么時候上架？

    焦灼間，她不知不覺又打開了【韻】的官網，望著那5300的冰冷數字流連：5300這售價，在看過剛才那段介紹以后，似乎也不再是那么的不講道理，高不可攀了……

    她的年終獎購物預算本來是一萬的，買了5300的衣服，還能買一雙3000多的鞋……

    “啊啊啊??！”買是藍色，不買是紅色，內心里的籌碼激烈地變著顏色，一如每一個女人一樣，在超出自己實力一點點，但又非常想要的商品前，李玫陷入了哈姆雷特式的抉擇：

    buy no buy，這是個問題……

    ☆、第47章 爸媽來襲

    “哎，對了，你知道嗎，媽，其實【韻】在網上也有仿單，也挺便宜的，你給我買那件夾克，在網上就1400多呢?！?/br>
    “真的??？仿單……這和【笙歌】那個什么原單有什么不一樣的？”

    “那當然不一樣了，【笙歌】那個原單意思就是質量和專柜是一樣的，甚至可能還更好吧，你看你買的那件外套不就比專賣店的好？”

    “別提了，我穿著那件衣服都不好意思從那走——老板娘看我的眼神都不對，都怪你?！?/br>
    “怪我什么呀，我只讓你買，可沒讓楊老師她們去買，再說誰讓他們那么黑了，300的貨一定要賣到兩三千。你看【韻】多好，仿單都要走到1400，而且還不能做到100%仿好，你看這都有說明的，第二批起面料就不一樣了，還有皮和五金都不一樣，那個開片也少一些，所以你看模特圖，它沒有我們這個這么跟身啊?！?/br>
    “那沒啥意思，1000多都花了，不在乎多花幾千，要買就買好的，這種穿出去檔次一下就掉了……mama要的皮裙呢？你看看網上有沒有仿的？”

    “皮裙沒找到……媽，你看這件毛衣好像還挺好，畢竟穿在里面嘛，要不……”

    李玫最終沒買原版夾克，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遺憾地買了仿版，已經買了夾克的羅老師一家也選了一件毛衣，打算到手后和方氏店里的正品對比質量：一季度買一兩身，這開支不算什么，但款款都入正品，羅老師的消費觀一時也接受不了，對80%以上的消費者來說，【韻】的定價實在高企到一個滑稽的地步，甚至就連買仿單都要再三思考，但，這是否就意味著正品消費在這一波促銷活動中就完全沒有上漲呢？

    “79件?！?/br>
    陳靛在電話里宣布道，“這是24小時內夾克的銷售數量，毛衣少一點，42件?！?/br>
    “看起來中國的高檔次消費者還在更注重面子功夫的階段，”喬韻說了個笑話，但或多或少也是事實：夾克更暢銷不是沒原因的，它畢竟是大衣服，可以穿好幾年，實用性更廣，可替代性不強，而在毛衣這塊，雖然他們強調了喀什米爾，但畢竟也沒做到100%羊絨，而且年輕的消費者恐怕也不知道喀什米爾到底珍貴在哪，羊絨衫這個概念在中國如今已經被做爛了，大量300以下的垃圾貨橫行市場，反而是那些改革開放以前，甚至是更早以前就接觸過時尚的中年女性心里會更把這概念當回事——不過她們的審美又更偏向于鄂爾多斯式的奶奶款，韻比之是太年輕化，太edgy了，拼皮的設計也讓它脫離了中庸的經典耐穿范疇，多少算是時裝款了?！安贿^不要緊，市場是可以培養的，之后銷量會更好?！?/br>
    “79件已經非常不錯了，你還想要怎么樣？”陳靛沒反對她的樂觀，倒是對她的野心感到震驚，“這完全是暴利啊，jiejie，除了做個官網以外，一點宣傳也沒有，也不鋪開網點……要都按這個做，服裝業早就大發特發了，用得著做成微利行業？”

    他說得是實話，盡管大部分服裝都要翻五到十倍售出，但服裝其實是個微利行業，尤其是奢侈品行業，幾乎95%以上的成本是花在了營銷上：【韻】現在是沒有名氣，基礎款推得不多，像是那些大品牌，t恤、絲巾、鑰匙扣……越是入門級的小單品，成本就越是低廉，暴利可達到難以想象的程度，偏偏越是這些小配件行銷越廣，他們攫取的利潤去了哪里？投放廣告呀，搞活動呀，維持并擴大影響力，塑造自己的逼格呀……這還是地位極其崇高，在和經銷商、代理商打交道的過程中占盡了主動的奢侈品牌，像是【笙歌】這種牌子，宣傳營銷算一筆，人員開支算一筆，還要給代理商進貨折扣，一件t1800元，出廠價100元，1700的溢價里，代理商拿走1000，他落下的800里，人工200，宣發怎么也要500，能有100的利潤就已經要燒高香了。

    如果省掉宣發的錢，利潤就會瞬間飆到600，這個比例就極為客觀了，甚至連被視為是秒殺實體店的淘寶店鋪都要羨慕：淘寶固然是不用給代理商錢了，人工方面也能省點，但宣發這塊一樣不能省，淘寶直通車，競價搜索……1700的溢價（其實若是淘寶也賣不到這么高的溢價）里，淘寶至少拿走30%，哪里和【韻】一樣爽，找人發一帖就什么都有了，網店直發的這些衣服，扣掉制造成本，真的除了極少的人工以外，余下的全是利潤！這70件都快頂得上批發價的170件了。

    做服裝這么多年，賺錢從沒這么省心過，青哥嘖嘖感嘆，“本來還以為前幾年怎么都得虧點的，沒想到居然還能賺——網紅是第一生產力??！”

    不然她為什么要當網紅？喬韻瞇起來笑，像是吃到酸奶的貓一樣滿足，一點沒遮掩自己的得意：主意是她的，但首次出擊成績就這么好，也出乎她的意料。

    青哥一開始還想讓她穿【笙歌】，被她無情地否定，

    “賺肯定也賺不了?！彼晳T性潑點冷水，“服裝秀辦完賬上估計就沒什么剩余了，欠的錢還沒還呢，又得cy貼補了?！?/br>
    【韻】的帳和cy是獨立的，這邊只管本品牌的銷售和支出，第一批衣服投產都是問cy借的本錢，賬目分明。cy則主做淘寶這塊所有的仿單、‘原單’，掌控著數十家淘寶店分散經營，是目前主要的現金牛，利潤比【韻】高了數十倍，充分驗證‘在中國做原創多難’的道理——如果把兩家公司分開看待的話，cy現在，就是在竊取【韻】的知識產權盈利，不論什么時候，做賊總是簡單又快樂的。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市場有需求，就會有供給，喬韻以前（或將來）的心理醫生告訴過她，【人類很難意識到虛擬事物的所有權】——書籍、音樂、創意……盜竊這些虛擬的知識、享受和美感并不會讓人產生和盜竊食物、錢財等具體事物一樣的罪惡感，所以下載盜版電視劇、mp3，看盜版文的現象屢禁不絕，而且盜版用戶在面對指責時往往也振振有詞，因為他們打從內心深處就很難認可自己在做壞事?！救绻悴粫驗榭吹揭桓蔽唇浭跈嗟摹端彙贩缕范械阶飷?，那你就不會因為買一件和香奈兒一模一樣的a字裙而罪惡，在顧客心里，美是可被無償占有的，她們不知道美其實也是一種明碼標價的商品】。

    換句話說，人類會想方設法地穿上美麗的衣服，根本不在乎創造美麗的設計師是否因此受到傷害，所以奢侈品在引領潮流、定義美麗之余，肯定要面臨抄襲問題，如果要他們在zara式抄襲法和仿單式抄襲法中選的話，所有品牌都會選擇仿單山寨式抄襲，因為買了仿單的顧客會被另一種思維慣性統治：即使仿單的質量和正品一般無二，甚至更好，仿單依然會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貧窮，在拿到實物之后，和生產者一起分擔侵權的愧疚感，而zara式抄襲卻是由品牌本身承擔了所有的道德成本，對顧客來說，她選的是一件正規商品，基于‘人會維護自己的選擇’這本能，反而會為品牌的這種行為辯護，因此更深地肯定自己的購買，在買這種抄襲商品的路上越走越遠。

    而仿單購買者嘛，從貨到手的那天起，就會開始不斷地懷疑仿品和正品間的質量差別，這是人性，羞于在正品擁有者面前展示自己的同款商品，甚至會因此影響到自我評價……這也是人性。

    當她們的經濟實力上升之后，她們會迫不及待地購買該品牌正品，以此完成自我證明的過程，甚至之后都會變成該品牌的忠實擁躉，這也是在維護自己的選擇，從這個角度來說，每一個仿單購買者都是潛在的正版用戶，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市場推廣的一部分——奢侈品畢竟和文章還是有區別的，文章可通過嚴打盜版迫使顧客掏出他們本花得起的小錢，這是和吝嗇的斗爭，至于奢侈品，是和貧窮做斗爭，大部分顧客只買得起盜版，沒有盜版他們也不可能來選擇正版，倒只可能去選擇其余的低檔品牌。

    當然，這種仿單正品互炒的手段亦有個度，太過火品牌價值也會受到損害，比如說在中國地區深受其害的lv，但只要應用得好，國產牌子也不是不可能被做火，喬韻就知道在數年后就有個國產牌因此火了一把，成為了著名的大小姐牌：這個認知怎么來的？這牌子在淘寶上有不少原單店，店主這么不遺余力地宣傳著，小白顧客哪里知道去分辨？也就這么信了，買了仿品以后就開始想要正品……當然還有很多有經濟實力的顧客，看了宣傳和網紅穿搭覺得好，甩手就買了正品，對她們來說這真和喝杯咖啡沒區別。就這樣，正品的銷量和仿品一起穩步升高，專賣店開遍了省會城市，成為國內罕見生長勢頭不錯的原創品牌。

    至于說這品牌之后怎么衰敗，那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喬韻對它的興旺印象卻是很深，這也是她要做網紅，拉青哥做cy的原因，該品牌可以把原單店賺到的錢當作是推廣費，或者他們其實也在暗地里cao作如今她這樣的手段，不論如何，對【韻】來說，這部分的蛋糕，完全沒必要分出去，更是沒必要給【笙歌】那樣沒志氣的敗犬分去——真做仿單她倒無所謂了，反正提升的是【韻】的名氣，媽的用最惹人煩的降檔抄襲法，簡直佛都有火，不搞它搞誰？

    也因此，她不會因為任何理由穿【笙歌】的衣服，哪怕只穿一件，有一張照片，對他們來說都是天大的恩典，正品的潛在銷量和逼格不知會因此提高多少，哪怕那批狙擊貨爛在手上，虧死了她也不會這么做，絕不會給【笙歌】一點暴露在這些如饑似渴的時尚受眾前的機會?！褪怯眠@些理由來說服青哥的，青哥當時也是將信將疑，但現在，【韻】的銷量說明一切，所有的疑惑都消失了。

    “花錢就花錢，那是應該的?！鼻喔缜酀瓪w青澀，但學得很快，眼光也長遠，不纏綿于蠅頭小利，“服裝秀不辦得好點，怎么營造逼格？第一印象剛打出去，可不能浪費了這么好的勢頭?！?/br>
    和喬韻又說了些服裝秀的事，他掛電話了，“那就說定了，年后招聘一輪以后就全面投入服裝秀的前期工作……”

    他們也缺人手，只是年前不好找人，都得等過完年再說。

    “記得走之前紅包發得大點，”喬韻不免多教他幾句，“下半年當牛做馬的，工作量那么大，而且都知道你賺了多少，多給點安撫一下?！?/br>
    “肯定的，”青哥說，“今年回家火車票都全是我包的，找了人，一水的軟臥……誒對了，你什么時候回家？回來的飛機票買了嗎？”

    “我不回家，我爸媽來b市和我一起過年——”喬韻看了下表，“哎喲，不和你說了，他們也快到了，我得去接機區候著——”

    #

    “爸、媽——這這，路上怎么樣？媽還行吧？沒暈機吧？”

    “還行，就是起飛時挺害怕的，后來還好?！?/br>
    “你這孩子，買什么頭等艙啊，浪費！經濟艙有什么不能坐的?！?/br>
    “女兒賺錢了孝敬你有什么不好的，你就少說兩句——嬌嬌，來我看看，怎么瘦了這么多！人都憔悴了！有沒有好好吃飯？”

    “哪有憔悴，來來來，在這上車……都和你們說了別帶那么多東西……”

    喬韻包來接機的奔馳又惹來喬爸一番關于節儉的議論，喬媽的關注點還在女兒的健康上，“都是家里的土菜，比b市的好！等我們走的時候我都給你做好放冰箱，你自己煮點米飯，到點一熱就行了……”

    他們都對喬韻租下的公寓很滿意，“挺合適的，還干凈。房租一個月多少？”

    “物業有清潔工，每周來打掃兩次衛生?！眴添嵱謳麄內タ锤浇墓ぷ魇?，“現在沒什么人，年前都是裁縫，你看那都是他們的工作臺——”

    寬敞明亮的工作室，又惹來父母的嘖嘖贊嘆，喬韻對他們展示自己的設計，喬爸喬媽禮貌性表示贊賞，被她看出來了，“哎呀，你們根本就不懂得欣賞！這品味太老土了??！”

    “我們本來就都是大老土，”喬爸負手圍工作室繞了一圈，煞有介事地說，“蠻好，陽臺上放個小桌子，閑著沒事可以過來泡茶?！?/br>
    喬韻翻個白眼，不接爸爸的翎子，喬媽呵斥老公，“都說了別給女兒壓力了，想在b市買房，你自己拿錢出來買?！?/br>
    “我買就我買，大不了家里兩套房賣掉，難道還換不來這里一套？”喬爸還較上勁了。

    知道她要在b市安頓下來以后，喬媽就提過幾次買房的事，都被喬韻敷衍過去了，這對父母是從來不會催她管她的，更不會逼她，不管女兒賺多少錢，他們總是全盤為她打算，用自己的心思對她好，女兒不想買就自己買，中式父母的邏輯，總是要有套房才算是立定腳跟。

    喬韻抿抿嘴，心里被塞得滿滿的，她趕忙說，“好了好了，買買買，等過完年就買——你們就別管我了，自己那點錢拿去享受吧——家里錢還夠用嗎？”

    喬爸喬媽異口同聲，“當然夠用?！?/br>
    “mama現在能坐飛機了，年后送你們出國玩一圈吧?！?/br>
    “不用，我不去，沒興趣?！?/br>
    “都和你們說別cao心錢了——”

    喬韻從畢業后一直到年前，腳打后腦勺，沒有一天能休息，和父母說起來是一年沒見了，親得不得了，吃過晚飯滾在mama懷里撒了大半天的嬌，和大貓似的孵在那呼嚕，喬爸哼著歌去洗碗，喬媽順著女兒的頭發，看了廚房一眼，悄聲問，“你和那個小秦，分了？”

    “……嗯，分了?！眴添嵃胫鹕?，也跟著看廚房，“爸爸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