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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鑄造的巨盾被逐步瓦解,最后支離破碎。萇夕眼睜睜看著旦逍一步步敗下陣來,堅固的權杖亦出現裂痕。他除了袖手旁觀和不斷嘔血,幫不了分毫。前一刻他才擊敗了赫觴,站在妖族頂峰,此時卻被陽巔道士碾在腳底,力不從心的無奈史無前例地劇烈。光憑法術,旦逍在妖界雖然能躋身前十,但也委實敵不過陽巔三大長老聯合作陣。再這樣下去,萇夕真的不敢想象結果。于是,顫巍著手,從衣襟里掏出那片黑色的龍鱗。“以后要找我,直接用法術點亮它,無論多遠,我馬上就到?!?/br>本不想欠他半個人情,本不想與他再有瓜葛,到這危難時候,他卻除了乞求,沒了其他的出路。快來救師傅!快來朱山救師傅!“首南......再渡一縷元氣給我......”莫首南的秀眉緊巴巴皺著,“你要做什么?”“快......晚了就來不及了!”莫首南沒有再問,抬起左手,將元氣渡給他。萇夕閉眼,用最后的氣力念了咒語,將龍鱗點亮。龍鱗被一團黑色的火焰灼燒,眨眼之后,嗖地飛上空中,不見了蹤影。莫首南擔憂,“管用么?”萇夕愣愣看著它消失的那一點,道:“他會來的?!?/br>沒有由頭的篤定。轟!約莫三炷香之后,打斗中的旦逍突然遭到重創,被擊倒在地之后,由于慣性,在地上拖拉了好長一段距離。“師傅!”“旦逍大人!”莫首南脫離輪椅,用法術徑直飛到他身旁。萇夕焦慮望向半空,沒有絲毫動靜,除了黑壓壓的烏云,沒有其他東西。該死!為什么還不來!旦逍起身,抹去唇角的血跡,看了眼身后不能動彈的萇夕,又看向莫首南,道:“帶他走?!?/br>莫首南一怔,“什么?”旦逍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低吼:“帶他走!”莫首南紅著眼眶,即便萬分不舍,也沒再追問,只是照著他的話去做。然則,不出一刻,旦逍蓄力準備再次出擊時,身旁的藍色身影又回來了。自然是氣的,“你!”莫首南一如既往地纖和地笑著,柔聲道:“我把他扔下去,下面的妖見他重傷,不會不管的?!?/br>旦逍發怒:“我讓你跟他一起走!”莫首南聲音發顫,帶著哭腔的氣息很不穩定,“你現在又不是狼王,我才不聽你的呢......”當了一千多年的翩翩佳公子,他頭一回如此任性。任性得不容拒絕。三個老道有章法地揮動拂塵,齊力布了個陣法,將將把他們圍住。莫首南的額角被掠過的碎石劃破一道口子,他纖和地笑著,眼淚無聲從臉頰滑落,趁著陣法還沒啟動,哽咽道:“哦,忘了跟你說,你講的事我答應了......你可別自己反悔了啊......”頓了頓,嘴唇顫抖,輕輕一喚:“逍郎?!?/br>看似漫不經心的兩個字,承載了太多太多。那時,淡藍色的身影依舊單薄如細竹,溫和的眼眸卻堅定異常。旦逍語噎,一把將莫首南緊扣在懷里。涌動穿梭的風沙中,融合在一處的一雙倩影異常決絕。一切盡在不言中。作者有話要說: 莫首南是個深情的娃啊……☆、妖王問世(一)三千年一次的千妖論術,今年像是被血洗過一般慘絕人寰。陽巔道士往年只捉單妖,今年卻不知為何,竟趁著千妖論術,對整個妖族痛下了殺手,將妖族圣地——朱山,攪得天翻地覆,尸橫遍野。狼族的旦逍,禽族的莫首南,虎族的赫觴,還有一百多個妖族首領,皆為此喪了命。狼王萇夕重傷,本也難逃一死,后幸得竹君搭救,撿回一條性命。至于那顆本來要給“術尊”的仙丹,已然不知去向。不知是被誰偷了,還是在打斗的混亂中毀了,亦或滾到了某個不起眼的角落。或者,對于遭到滅頂之災的妖族來講,這已然不足一提。日后誰不留意在那角落撿到,便也算他的運氣。萬幸的是,妖族先輩在修筑圣妖臺時,亦為后輩留了退路。在當時的術尊的攜領下,他們在圣妖臺最下方建了一處密室,以防突難。故而,此次大難幸存的妖族,都退身到此處避難,躲過了陽巔的追殺。陽巔亦有損傷,在旦逍回光返照之際,廣德被之重創,隨后兩者同歸于盡。但犧牲一個長老,三百個弟子,便殺了妖界精英近兩百,說出去已經能夠吹噓一番了。莫要忘了,能夠參加千妖論術的,都是各族法術最高的角色。而且,若不是臺上有旦逍莫首南牽制,臺下有子期指揮作戰,妖界的傷亡還會更大。暴雨無端端潑了一場又一場,嘩啦聲震耳欲聾,似要將地表的泥土全都沖刷干凈。萇夕只身在雨中,立在一座墳前。這座墳墓很大,是普通墓地的兩倍,應該是個合葬墓。他披著一身孝衣,在暴雨里站了許久,蠟白的衣料被雨水浸濕后顯得灰暗。雨水沖過他的頭發,往日如蠶絲一般的銀發已經失去光澤,皺巴巴貼在臉頰上,像極破碎的蜘蛛網。徐緩抬起頭,含著怨恨看向烏云遍布的天空。雨水徑直砸上眼珠,痛感很清晰,他嘶啞著喉嚨,凄厲問道:“你有功夫布雨,卻沒功夫救他們么!”雨聲越來越大,噼里啪啦地響,在空曠的山谷回音陣陣。萇夕靠著墓碑堪堪滑下,坐在水洼里,萬千思緒涌上心頭。師傅孤傲了一輩子,也孤獨了一輩子?;蛟S是紅芝的詛咒起作用了,師傅與他的摯愛是真的不能相守。失去首南八百多年,到這個孤傲的老狼王終于看清之時,到首南好不容易終于答允他之時,卻雙雙命喪黃泉。萇夕想起不久前,師傅來問首南的下落。明明很迫切,卻要裝出一副高傲的模樣,等著別人將消息雙手奉給他。像一個即將被實行絞刑的囚徒,臨死前望著繩圈,揚起下巴,命令劊子手:“給孤戴上?!?/br>萇夕當時剛從蕭山回去,就拿著莫首南的住址,對這個身處牢籠卻不自知的囚徒“說教”了一番,并且以過來人的心態,勸旦逍去跟莫首南挑明心意。并且表示:“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你在意的人怎會知道你在意他?”就算養鳥,也要時不時喂食,不是么?萇夕說了足足一個時辰,美滋滋的,一面說,一面遐想這頭孤傲的老嘲月,要如何對那老鳥說酸溜溜的情話。卻沒料到,旦逍第一個找了他。眼神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