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該死的是他
凌肅帶著夏槐花的命令走了。 張鳳雅或許是怕夏槐花多想,這兩天更忙了,恨不得天天在夏槐花眼前晃悠,讓她感覺不到孤單。 可不能干晃悠??! 這就導致了,張鳳雅一會兒來拿換洗衣服,一會兒來送吃的。 十二天,夏槐花翹首以盼。 本該高興的日子,卻因為凌肅的缺席,變得落寞。 這十二天,家里一切如常,沒人因為凌肅的遲歸而表露出擔心。 但是從凌天頻繁的觀看新聞聯播,夏槐花便能看出,每個人心里都不淡定。 或許是怕影響到她的心情,也或許是這個家,固有的默契。 畢竟,三個男人都是軍人,在凌家,男人出任務,不是什么大事。 回得來,是榮譽。 回不來,是尊榮。 凌家的男人,都不是孬種。 十二天過的比三十天還要慢,這一天,張鳳雅一大早就起來燒了一鍋的艾葉水,給夏槐花泡澡。 泡的身上皮膚發白,夏槐花才神清氣爽的從洗手間出來,桌子上準備了一大桌子飯菜。 她每天巴望著滿月,張鳳雅早已記在心上,這一次竟然真的給她弄了一個滿月派對。 還請了江逸來觀禮。 凌馨怡又喊來周浩,周浩又喊來易天,還有凌馨怡的一堆好友。 這場面…… 讓她這個坐月子的人幾度羞紅了臉。 尤其是大家舉杯祝賀夏槐花,“滿月快樂!”的時候,夏槐花覺得,張鳳雅好可怕。 她就沒想過,這是流產坐月子,請來那么多人祝賀,真的好嗎? 好吧,好丟人。 她坐在遠處望著喧鬧的廳,像一個局外人,可偏偏,她是那個臉都丟沒了的局內人。 可惜凌肅不在,不然的話,可以讓他親眼看看自己作妖的母親。 “槐花,看見你身體好了,我就放心了?!?/br> 江逸的話打斷了夏槐花的思緒。 她歪頭看他,猶記得月光下那位俊朗的少年。 現在的他,沉穩了很多,不再青澀的代價就是,他的眼神總有一種憂郁的感覺。 上輩子怦然心動的男人,比別人多出一分熟悉感。 她勾了勾唇,看向外面正午的太陽,“我很好,謝謝你?!?/br> 江逸凝望她的臉,說出的話自己都覺得可笑,“槐花,我要走了,我終究還是失敗了,敗給了母親的淚水?!?/br> 夏槐花頭也未回,“我知道?!?/br> 上輩子就知道,他為了自己的前程,終歸是要離開這座院子,離開她的身邊。 “我祝你前程似錦,”她轉頭望向他的眼底,“江逸……” 想說些什么,卻終究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像上輩子一樣,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那種傷,那種痛,她不想再經歷。 這輩子她有了自己的大凌子,那個男人在感情上是塊木頭,卻一心一意對她好,甚至為了她,可以放棄大好的前程。 而江逸,會為了自己的前程而放棄她。 這就是區別。 “呵~想我這一生,也夠可笑的,從來沒為自己活過?!?/br> 酒精的驅使下,江逸回顧以往,覺得人生甚是諷刺。 “我不忍心讓父母失望,可我自己,對自己很失望?!?/br> 夏槐花牽強的勾了勾唇,“你就當這是一種追求吧,有人追求金錢,有人準求權利,你的追求,就是父母欣慰的笑臉?!?/br> 此刻,夏槐花覺得自己很偉大,竟然安慰起上輩子拋棄過他的男人。 或許,這就是江逸口中的人生吧,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 “槐花,其實,我很想為自己而活,如果當初,我為自己,為了我們,現在你是不是就跟我在一起了?” 夏槐花沒有聽到他的話,她看見了李林。 從這邊窗口,正好可以看見院子。 李林急急忙忙的走進院子,又在院子里來回踱步,躊躇不前。 她的一顆心,沉了再沉。 李林是凌肅的警衛員,每一次行動,李林都是鞍前馬后。 現在他回來了,凌肅是不是也回來了? 可為什么,他不敢進屋。 為什么? 來不及分析更多,她撥開江逸沖了出去。 李林怔忡,沒想到夏槐花會沖出來,心里建設還沒有做好。 手搓了再搓,最終放進口袋里。 他的臉上掛著傷,身上的軍裝刮破了好幾條。 滿身的狼狽。 夏槐花艱難的吞了口口水,“李林,你別告訴我凌肅出事了,不然的話,我揍死你信不信?” 她無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這樣的結果,還讓她重生回來干嘛? 李林面對夏槐花灼傷人的目光,抽了抽鼻子,手心直冒汗,低下了頭。 夏槐花的喉頭像被塞了棉絮,悶得透不過氣,心口劇烈的起伏著。 自己撒謊企圖騙過自己,理智卻告訴她,她在撒謊,眼淚奪眶而出,“李林,凌肅呢?他是不是在開會?” “不對,執行任務回來,他應該先向上面匯報才對?!?/br> “李林,凌肅和周雄他們在一起對不對?” 這樣的夏槐花是李林沒有見過的,她雙眼血紅,強撐著質問他的樣子,讓他心底一片慌亂,“……槐花,你別這樣?!?/br> 可下一秒,夏槐花忽然像換了一個人,冷靜,眼中充滿了肅然的殺氣,“說!為什么你回來了?你是逃兵嗎?” 李林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夏槐花的語氣,像一把冰錐,直擊他的心臟,然后迅速降解,寒氣由心而起,涼遍全身。 “槐花……我對不起你,哥是為了救我,他是為了救我!” 一米八的大個子,忽然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沒有勇氣面對夏槐花,可他知道,他必須要面對。 “哥是為了救我,犧牲了……” 犧牲。 這兩個字,她聽過很多遍,可當這兩個字和凌肅重疊的時候,竟然有摧毀她所有理智的力量。 她像一頭餓狼,撲向了李林,將他摁在地上,一頓暴打,拳拳到rou。 她不知道自己在發泄什么,只知道,如果沒有一個突破口她會瘋掉! 她的淚水滴在李林的臉上。 李林感受到了。 他沒有還手。 任由夏槐花將他臉上的傷口打到溢出鮮血。 他該! 該死的是他! 夏槐花的每一拳,都抵不過心底內疚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