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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夜舟洗完澡吹干了頭發,輕手輕腳爬上床, 坐在那里看童夏。 童夏慢慢笑了起來, 雙眸挪到吳夜舟的臉上,笑說:“看著我干嘛?怎么了?” 吳夜舟搖搖頭,他往童夏的身邊靠過來,“怕不怕?” “怕什么?怕我爸媽拆散我們?還是怕哥哥們追究你的責任?”童夏捏住他的手, “我們已經成年了, 他們不可以做這種事情?!?/br> 吳夜舟還是怕啊,就算他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或者他哪怕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可一旦他想到自己還是有可能與童夏分開,即便這種幾率小到萬分之一,他還是會為這種可能感到驚恐萬分。 童夏低頭,看到他的手被吳夜舟緊緊攥住,指尖被捏得略略泛白,心頭說不出的一點酸。 “我們不能悲觀!”童夏說,“我哥在電話里也說, 他又不是阻止我們,只是對我們在這件事上的隱瞞, 需要一點點知情權?!?/br> 吳夜舟看著他,“也許我請你住過來, 是我決定性的錯誤?!?/br> 誰知聽到這話的童夏一下子坐起身, 他跪坐在床上, 雙手叉腰,一臉不悅,居高臨下看著吳夜舟的臉,這看來大概是生氣了。 “吳夜舟!”童夏語氣嚴肅,“你這么說我可真生氣了??!” “夏夏,我——” “你問過我了沒有啊,你就說是錯誤?”童夏雙手捧住吳夜舟的臉,“我都答應你了,就不是錯誤!” 吳夜舟覺得自己被捏著臉,近距離地看著童夏,大氣不敢出一下。 童夏還說:“未來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我們為什么要怕?再說我們又不是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指責我們!” 吳夜舟撅著嘴,“對、你說的都對?!?/br> 童夏松開他,轉了轉眼睛,說:“起初我是有點擔心,怕父母會覺得我當初跟你住在一起是動機不純。但現在倒是好解釋,咱倆是日久生情,通過直播這件事產生不一般的情感。這與大家看到的沒什么不同,也不是說把他們也安排在計劃內,反正結果就是這樣,真相如何又有什么關系?我們彼此喜歡就好了,不是嗎?” “夏夏,你一直這樣的嗎?”吳夜舟抬頭看他,“總是這樣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當當,想出一個邏輯自洽的周密計劃,讓所有人都按照你的計劃進行,也不怕被揭穿?!?/br> “我以為你要說什么?!蓖妮p輕道了聲,“這也沒什么?!?/br> 吳夜舟輕輕搖頭,也沒有對童夏的話進行反駁。 他只是在想,這樣你會不會太辛苦? 那些事情你本不用安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倆又沒有做過什么壞事,老天爺不會虧待他們,你不該這么累。 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替他分憂的吳夜舟心里覺得說不過去,只能抱著童夏來抒發自己的情感。 童夏微笑撫摸吳夜舟狗頭,心想吳夜舟肯定在想他的智商比不過自己,想不出什么計劃,沒法出謀劃策替他分憂,所以才會這么說,是自責。 “你不用自責?!蓖膶捨克f,“主要還是得靠你配合,不然我的計劃想得再周密也做不到今天這樣的好效果?!?/br> “嗯?”吳夜舟心里奇怪了一聲,以為童夏大概是想到別的什么地方去,但也沒揭穿。 吳夜舟笑了笑,抱緊童夏,“接下來發生什么我都不會與你分開?!?/br> “所以都說讓你不要悲觀?!蓖乃餍匀鄟y吳夜舟吹干的頭發,“現在嚇成這樣,等真見了我父母你是不是要嚇得跪下?” “跪下也不是不行……” “重點是這個嗎?” 重點是什么都不重要,是不是重點也不重要。 在他們的人生里有什么重要,那就是彼此,現在他們已經是一條心,就算世界毀滅也不重要。 第二天是周一,兩人休息。 按照往常,一定是兩人窩在房間里打游戲。 但吳夜舟今天一定要帶童夏出去一次。 童夏問他要干嘛。 吳夜舟說:“給伯父伯母和兩位哥哥買見面禮?!?/br> 童夏嚇得牙膏都吞下去,“???” 吳夜舟又說了一遍,補充道:“萬一他們之后突然想見我們,我可以做好準備,或者我們準備好之后,約一下他們?!?/br> 童夏舉著牙膏呆呆地看著他,含含糊糊地說:“不用那么正式吧?!?/br> “要的?!眳且怪圩隹偨Y陳詞,“第一印象很重要?!?/br> 這點童夏表示贊同,拗不過吳夜舟,也就跟著他一起出門。 出門的時候童夏知道為什么吳夜舟挑了今天,趕巧今天降溫。 臺風天,海上吹來的風,潮濕但又不濕熱。 他們這座城市每年夏天都被夾在副高和海上熱帶氣旋之間,這天正是臺風將至的前兆。 可涼快,舒服,走出來不怕曬不怕熱。 上回去博覽會,雖做好一切防曬措施,但吳夜舟還是看到童夏的腳脖子曬黑了一圈,心疼的要死。 只是比天氣還要棘手的是,兩人對“見家長帶什么見面禮”毫無概念,站在禮品店里手足無措,像是卻也看病卻走到婦科,有心無力。 就在兩人茫然之際,商店導購有如神助從天而降,一臉微笑聽他們的困惑,為他們提出建議。 最終他們還是決定根據常規cao作,買了茶葉和絲巾,牌子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