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芙蕖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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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渙回到楊桃殿,也受到了震撼。 名榜就張懸在正門,但聚集的人群將大殿重重包圍,街巷承受到了極限,再也擠不下多一個人,就算勉強擠進去,也不知什么時候才到得了近前。 “名榜刻錄,十晶碎一份?!?/br> 嘈雜中傳來高聲吆喝,辛渙對這些趁火打劫的消息販子恨得牙癢,但也不得不拉住一人,咬牙掏了錢:“給我來一份?!?/br> 他自覺地從榜單末尾看起,看了一兩百號丁、丙兩等的評績,默默回到開頭。 第一,甲中……喬元! 辛渙反復看了幾遍,排在首位的就是這個名字。 主角光環啊主角光環,短暫的意外過后,他感嘆了兩聲,雖然想過能被葉瑯看重,喬元一定實力不俗,但沒想到這么厲害。 齊婉排在第五,甲下。 同樣的評績下,單評第二場高者為先,第三場次之,第一場再次。 辛渙在第四十七位找到了自己,乙下,險險飄過了線。 他很滿意。 對了,第四十七名獎品是什么來著? 這才是重點,他把名錄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翻了一遍,沒有。 齊婉倒是給過資料,可惜已經還回去了。 先前的消息販子賤兮兮湊上前:“完整版名榜刻錄,附獎品列表,一血晶一份,尊客要么?” 辛渙:“滾?!?/br> 附近茶樓酒館多是滿座,找不到歇腳的地方,他只好在周圍閑逛,等了小半個時辰,楊桃殿外人流疏散了許多,他這才前去領到了第三場比試和最終名次的批函,并得知凡是乙等以上評績,獎品都在芙蕖宴上發放。 辛渙空著手離開,心想萬一有人不想參加芙蕖宴怎么辦? 離開宴還早,他發了條傳訊問凌恪在哪兒,暫時沒收到回復。 近兩日凌恪的行蹤越發難測,也沒說調查的進展如何,聯想昨日他說的撤離…… 一定有事瞞著他! 可惜,在床上都沒把這人話給逼出來。 趁這時間,辛渙回了一趟賀家宅院,進入凌恪的屋子仔仔細細地搜索一番,什么也沒發現,屋里干凈得連根掉發都找不到。 這思路不對,他們寄宿在賀芊芊家里,以凌恪的謹慎,當然不會留下可疑行跡。 他來回踱了幾步,目光無所定處地環視,最后落在了房梁上。 思索片刻,他取出一堆留影紋器——全是朱虹拍的陰間宣傳片,辛渙清除掉留存的畫面,搬來桌椅,選好角度將紋器放在橫梁上,添置血晶激活。 他挑了件三個凹槽、消耗相對較小的留影紋器,持續開啟的狀態下,應該能堅持一兩天。 這種做法低效又浪費,不是家里有礦或是腦子有包,一般不會這么做,但辛渙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反正就幾天,他安慰地想。 自己屋里用不用放一個? 凌恪過來的時候,自己也都在屋,似乎沒什么可錄的。 唔,其實也不是沒有……辛渙漸漸浮想聯翩。 這個以后再實踐。 酉正時分,孚城城主府。 辛渙本來不太明白芙蕖宴為何設在這里,直到親眼目睹眼前的建筑。 “這是個故宮吧?起碼抵五個滎城城主府?!?/br> 前半句是夸張,后半句……辛渙回想凌恪那座麻雀窩似的辦公場地,覺得數字應該再提一提。 門坊后是兩重長階,沿階來客絡繹不絕,一些客人還有專人引路,都是模樣出挑口齒伶俐的少郎少女。辛渙沒這個待遇,役從查看完他的批函,指了個方向就讓他自己去了。 他打量著身邊這些“大人物”,揣測他們的身份。 看到一名彩紋深衣的青年人時,對方忽地轉過了頭,與他對上了目光。 辛渙愣了愣,仿佛被一種怪異的力量約束,挪不開視線,只見那人眼瞳窄縮,霎時變色,眸中似掀起一片赤紅沙流。 他倏地閉了眼,雙目涌上劇烈的疼痛,兩行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耳邊隱約傳來一聲冷哼。 “先生可有事?”似乎有侍從上前問候。 “沒事?!毙翜o抬手蓋住臉,釋放蝕力探知地形,匆匆上了臺階。 直到進入等待開宴的偏廳,劇痛才稍有緩解,他放下手,嘗試眨了眨眼,視物仍然有些模糊。 不就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那人未免太霸道,辛渙心里有幾分火氣,回想對方的面貌,竟然想不起來。 那是什么人? 芙蕖宴的水似乎比自己想象中更深。 他暫且將不快與疑惑壓下,找了個不起眼又便于觀察的位置。 這處聚集的都是紋器師,辛渙四下環顧,一眼看到正盯著他的齊婉。 目光相對,對方先一步移開。 辛渙也不甚在意,很快尋到被眾人簇擁的喬元。 作為大會第一,少不了被人追捧,何況喬元這種張揚個性。此時他正對自己的奪魁心得大談特談。 “……其實就名榜前幾位來說,大家能耐差不了多少,半斤八兩,精進技藝有什么難,手熟即可。不過我嘛,當然和他們不一樣?!?/br> “要我說,匠心大會,前兩場比試都落在一個‘匠’字,只有最后這場才有一個‘心’字,所以關鍵就是第三場!就你們在場這些人,大部分有‘匠’無‘心’,這話各位可能不大愛聽,但事實如此?!?/br> “不過如今的血裔和凡民,都離不開紋器,所以需要匠人,可你們也就鉆鉆前人成果,只有我輩具備‘匠心’之人,才有可能脫出窠臼,開拓未來器道之新途……” 辛渙聽得一臉黑線,喬元說話真是一如既往地難聽,核心基本就一個意思: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各位都是辣雞。 居然還沒被打…… 喬元一開始見到外圍多了個人沒注意,但漸漸的,這人什么眼神? 好像還有點眼熟。 半天他終于想了起來,立即指名道姓問道:“常還歌先生也來了?” 數道目光順著他的視線,“唰唰唰”匯聚過來,辛渙一時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說什么,只好虛偽地客套了下:“恭賀喬先生奪得頭籌?!?/br> “多謝,常先生什么名次?” 辛渙:“……”有毛病,針對他干嘛? 他也坦然,如實回道:“第四十七,乙等下級?!?/br> 主要瞞也沒用,大家手上都有名錄,喬元點了他姓名,一查就知道。 周圍傳來竊竊笑聲,乙等以上總共五十人,也就是說辛渙在此地就是墊底。 “咳,怪某不該問?!眴淘倌<贅拥?,“先生是不是第三場比試發揮不佳?評績為何?” 不該問你還問,辛渙心道。 “甲上?!?/br> 喬元瞪大了眼,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礙于臉面開的玩笑,驚愕緩和散去,變成故作謙虛實則得意洋洋的表情:“那喬某不及常先生,只得了甲中?!?/br> 隱秘的笑聲頓成哄笑。 辛渙也陪著他們笑了笑,說真話沒人信,也有趣。 戌時初刻,召集眾人入宴。 宴席分散在不同園區,席座圍繞丈寬的環形水池設置,池中紅蓮盛開得妖冶。 園子圍繞著中間一處殿廳,兩丈高的基座令它鶴立雞群,四面無圍墻,懸掛著云錦幃帳,里面坐的是地位最高的一批人。 辛渙等一眾器師所在處叫做挽香園,離殿廳最遠。這就與不少人心中的期望有了落差,他們滿懷壯志本擬在宴會上一展風采,結果發現自己壓根不受重視,于是郁郁寡歡憤世嫉俗。 學者文人們好像多少有點這毛病,好聽點說叫赤心,難聽點說叫矯情。自認為局外人的辛渙就不這么想,他們五十號人,除了面積最大的挽香園,別的地方也容不下。 再說,舉辦芙蕖宴的名義就是會見匠心大會的優勝者,肯定有他們做主角的機會。 果不其然,幾場起興的華音韶樂過后,第一場正戲就是答論。 傳喚紋器師入殿廳,由天工院大匠發問,被問者現場對答,雖然看不見具體情形,但通過角罄擴大的聲音可以清晰傳至每一個角落。 第一個被點出去的就是喬元。 喬元這時恭謹得像是換了個人,仔細整頓了衣襟,跟隨侍者登階入殿。 周圍變得安靜,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大殿中的辯答。 “喬小友的回鑄之法,與常制不同,何解?” “回先生,學生其實是在回鑄一次的紋兵上再回鑄……” 一問一答快速過了幾個來回,辛渙聽聲分辨,提問的人有三個。 這會兒似乎問到喬元設計的匠圖,后者正激情澎湃地闡述他的紋兵靈魂說。 “小友此論起于何時?來源于何?” 一個陌生的聲音加入提問。 “學生有此想法是在兩年前,當時正值瓶頸,于是研讀了大量煉兵古法,得到靈感?!?/br> “從有這靈感到如今,期間進展如何?” 辛渙神情稍稍一動,這人的問題怎么有點試探的味道? “此前是只有理論……”喬元的聲音似乎有些尷尬,很快又振奮高昂,“不過近日學生得了一關鍵之物,相信不日就能突破!” “是何關鍵之物?” 就是試探!辛渙心中一凜,就聽喬元老老實實地回答:“是一副氏紋,學生以為其可能蘊含紋兵賦靈的秘訣?!?/br> ……這傻子! 沒人再提出新的問題,喬元便被遣了回來。 答論大體是按名次點人,中間有跳過,比如第二過后直接就是第五,辛渙期間一直注意著試探喬元的那人,他沒問第二,問了齊婉幾個正兒八經的問題。 齊婉結束后下一人—— “第四十七,常還歌?!?/br> 辛渙差點以為自己聽錯,其他人反應也大都類同,剛才不是第五?怎么一下跳了這么多?第七?還是第四十七? 角罄重復催促了一聲,這回大家聽得清清楚楚。 辛渙被迫起身,再一次受到了目光的洗禮。 哥只想當個路人甲,怎么每次都要被拉到世界中心? 頂著種種懷疑古怪的視線,他嘆了口氣,我也不想的啊。 他慢吞吞走到殿中,參拜之前飛快地掃過上座眾人的面貌。 有大匠提出第一個問題。 “常小友是第三試唯一一位甲上評績,為何前兩試卻不盡如人意?” 辛渙心中又嘆了口氣。 而遠處的挽香園,響起了一片整齊的吸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