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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沫在勱鋮集團名聲響亮,但放在娛樂圈,尤其在方老板面前,就得往旁邊站一站。 不過當年方鵠還算看得起黎沫,所以黎沫有今天的地位,不得不說是沾了點方鵠的光。 否則勱鋮集團當初在娛樂圈里默默無聞,就是光有錢,別人未必帶你玩,更未必讓你玩。 其他老板便是如此,他們自成一圈,方便他們趨炎附勢溜須拍馬,很是團結。 黎沫更清楚的是,這個圈子講資歷不講財力,誰先起家誰就是哥,哪怕連年撲街虧本也沒關系。 反之資金財力雄厚,卻是初初涉獵圈子,就很難打入圈內,甚至總被強壓一頭。 看他們對裴紹尊的態度,本著圈子保護意識,很難接受外人,就算同樣有邀請函,也依舊會被晾在一邊。 黎沫算是走運,加上他自我情緒控制得好,遭遇不算太慘,否則換成誰都要玻璃心碎一地。 這些年黎沫看得多,很多人還沒來得及大展拳腳,就被人排擠走。 在方老板的身邊,左邊是彭老板,右邊是凌老板。 凌老板正是此前與裴紹尊合作的凌氏集團老總,裴紹尊是被他請來的。 凌老板見到黎沫的時候向他打了招呼,說裴老板是他請的,言下之意是望黎沫別介意。 黎沫笑說沒關系,裴紹尊是凌老板的朋友,那就是大家的朋友。 他心里則想,倒也感謝凌老板給裴紹尊這個機會,憑他現在的成績,未必能跨得過門檻。 其他幾位老板卻好像誤會黎沫的意思,對黎沫說大家只是看裴紹尊最近活動多,大家想見識下這個年輕人罷了,論說關系,大家總是黎沫的朋友,不會是他的。 黎沫面上笑著回應,心里頓時很不舒服。 他之前對裴紹尊說過擔憂的事情就是這個,他們的感情太矛盾,自己活像個兩面派。 表面維持與裴家的對立關系,心里卻早已向著裴紹尊。 黎沫自認不是一個簡單耿直的人,在商言商,商界里這種性格很難生存。 可要他把圓滑和處事放在對裴紹尊上,他不舒服。 他沒辦法給那些當面說裴紹尊壞話的人好臉色。 這么想著,黎沫一愣,他和裴紹尊都沒確定關系,怎么還想得那么多。 身邊人得笑聲將他重新引回宴會上,彭老板站在他身邊,笑瞇瞇道:“小黎啊,那小裴老板看起來一臉富|二|代的臉,瞅著就沒你有本事,最近你家又火了兩部網???這塊兒還是你先做,要不是你帶著,咱們得錯過多少啊?!?/br> 黎沫知道彭老板今年光是網劇就賺得盆滿缽滿,每次見到自己都要夸兩句,算是真心實意。 其他的老板聽了也來附和,說來說去就那幾句話。 但他們能混這個圈子,也是費了好大勁,若是當個復讀機就能財源廣進,他們也樂意。 黎沫不想同他們講裴紹尊的事情,幾次三番想要轉移話題,豈料被他人誤會,還以為是他討厭裴紹尊,不想提這個人,于是幾位老板就更加積極在他面前數落起裴紹尊。 “……”黎沫感覺心好累。 那頭裴紹尊被凌老板叫來,黎沫知道他們又開始了,“欺負”新來的是他們慣常cao作,看身邊幾位老板摩拳擦掌,想當年他們也是這么“過來的”。 幾位老板當然不會“直言不諱”,他們總是陰陽怪氣的暗諷,有時候當事人事后才回過味來。 黎沫知道他們不討厭裴紹尊,也并非單純的惡意,他們只是想給個下馬威,好讓裴紹尊知道什么叫先來后到,不能囂張。 他聽到有人問裴紹尊,裴家賣了多少家當才給他籌來兩家公司。 又聽到裴紹尊說都是小意思,多少錢凌老板知道,也就兩個項目而已。 這話說得本來凌老板在旁邊都不好搭腔,也說得黎沫嘴角露出一點笑意。 現在看來裴紹尊要是認真起來打嘴炮,眼前這些人沒幾個是他的對手。 其他人發現裴紹尊的反應與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就更激進些,卻都被裴紹尊擋了回來。 裴紹尊好像已經發現他們的意圖,也不生氣,照樣笑瞇瞇地給每個人敬酒,給老板們戴高帽。 一直與黎沫聊天的彭老板看得喜聞樂見,話題一轉說到裴紹尊的長相上。 黎沫聽他難得說了句人話,道裴紹尊長得挺帥,更陽光和陽剛些,比圈子里一些小鮮rou好不知道多少倍。 夸裴紹尊的話從來讓黎沫聽得很受用,他也覺得裴紹尊很帥,不然怎么會在酒吧里一眼對他傾心。 但接下來的話黎沫可就不愛聽了。 彭老板呵呵一笑,“光靠臉也沒用,這個小裴瞅著就不成氣候,上回老凌沒能跟你談下來,才讓那小子撿了漏,回頭老凌還跟我說呢,同樣都是勱鋮出來的,看著不如你?!?/br> 黎沫笑著迎合,心里在想,好難受,不想聽了。 再聽其他人對裴紹尊說的話,黎沫再也聽不下去,他對彭老板道了聲“失陪”,一臉微笑著離開宴會廳,去到同層樓面最遠的那間廁所里。 鏡子里黎沫臉上的笑容消失,他很不爽。 他非常不喜歡那些人對裴紹尊說的話,哪怕裴紹尊應答如流毫無影響。 他不能出面阻止,所以,讓他更難受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