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時常分不清到底是誰更依賴誰一點。 那些受眷巢影響下晝夜尋找他的絡絲,何嘗不帶有他的默許與縱容,何嘗不是另一種畸形而病態的共生。 那人需要他。 他何其迷戀這種需要,又何其畏懼這種需要,他開始變得顧忌死亡,開始刮腸搜肚,企圖找到能讓對方好好活著的蹩腳理由。 大海一望無際,他破破爛爛的船體不期望能用一塊木頭做填補,但他可以載著對方,在徹底散架前,將之送往離日出最近的地方。 可那些夢依舊糾纏著他,變本加厲,像是骨縫間刮不干凈的惡瘤。 異種、戰友、親人…… 他握著槍,挨個殺死那些嘶聲的怪物,從一開始的麻木不仁,到最后雙手越來越顫。 背后傳來清晰的腳步聲,拖沓,遲緩,聽著該是二十米開外。 他蹲身給槍裝彈,肩胛緊繃著,思緒亢奮急轉——太近了,這個距離太近了,應該…… “喻沛?!?/br> 那東西軟聲喚他,聲線帶著剛睡醒時的黏啞和懵然。 喻沛呼吸都停了三秒,在手里子彈斷續落地的尖銳聲響里悚然轉身。 阮箏汀站在霧里,重重疊疊的霧里,他的灰眼睛也像霧,將散未散,襯得整個人異?;覕?。 他面頰微腐,卻如當年那樣溫暖地笑著,輕聲說道:“你記得來接我呀?!?/br> 喻沛沖過去,只抱住一團灰沉沉的影子,煙靄似的,片刻就從他懷里流盡了。 第63章 后來的一些小事情 *關于結合熱* 喻沛沉默地站在那里,半晌以貧瘠的知識儲備認真請教道:“是不是會很疼?” “我怎么知道!”阮箏汀有些惱。 “那這樣,”喻沛把生氣的向導拉回來,揉進懷里,“你把痛覺分給我?” 否則能把人哭皺。 后者更惱了: “……不行!” 這天下午,療愈中心某房間。 “調整痛覺閥值?”時綏孤疑而慎重地盯著阮箏汀,“你要干什么?” 后者只問:“可以調嗎?” “理論上是可以的,”時綏沉吟,“但是我沒試過調向導的。而且你的情況很特殊,你在休曼是永久……” 阮箏汀打斷其長篇學術大論,閉上眼睛仰頭道:“那你試吧?!?/br> 時綏和銹斑豹貓一起蹦起來:“我不!出了事隊長會削我的!時贇和埃文加起來都打不過他!” 然后他第一次發現,阮箏汀煩起人來,居然連他都想繞道走。 結果自然是……沒有效果。 喻沛心疼又無奈:“這么疼?” 他停下來,將人攬在懷里順背,手臂上青筋繃起,動作卻是溫柔的。 后來疼倒是不疼了,但阮箏汀受不住,隨著浪起浪伏間或哼上一兩句。 喻沛惡劣地學他,懶洋洋的,跟著他的音調走。 向導抓著哨兵的胳膊,但根本使不上力氣,只能毫無威懾力地抽空呵道:“閉嘴……” “你好霸道啊——”喻沛拖長聲音,有意逗他。 于是對方的聲音變得格外綿而顫。 喻沛笑。 阮箏汀繃著腳背,惱羞成怒,低頭去捂他的嘴。 被后者抓住攏在掌間,親昵地吻了吻手背。 *關于結合熱,續* 這日早間,阮箏汀轉身擋住剛洗完澡的某人,木著臉道:“你知道向導有調整那什么的能力吧?” 喻沛挑眉:“所以?” 阮箏汀繼續木著臉威脅:“我警告你,你再這樣不知節制地折騰我,我就——” 喻沛突然探身啄吻過他的嘴角,成功令人閉了嘴。 “不許撒嬌!”反應過來的阮箏汀恨不得離他八丈遠,“你這樣是耍賴!混蛋!” 喻沛沉沉笑起來:“親一下就是撒嬌啊,那你豈不是天天早上都……” 阮箏汀木著臉報出僵直口令,把人從窗口踹了下去。 樓下cao場,時贇看著再次安穩滑翔而下的哨兵,樂呵呵打招呼:“喻哥!你去校場嗎?捎我一程??!我給你說啊,最近我的恐高癥治療效果顯著誒?!?/br> 時綏扶額,螃蟹似的,平移躲在了埃文身后:“……” *關于撒嬌* 新晉記者244:請問如何安撫有起床氣的哨兵? 某阮姓向導(耳廓有些發紅):在他睜眼的那一刻,適當調高情緒閥值,再親他一口。 244(不明覺厲)(跑去隔壁房間):請問如何獲得一個早安吻? 某喻姓哨兵(云淡風輕):假裝要對伴侶發脾氣。 244:…… 244:那晚安吻呢? 還是某喻姓哨兵(傲嬌又不屑):我想親多久親多久。 244(又帶著鷯鶯跑回去):聽見了吧!他誆你誒! 某阮姓向導(奇怪地瞥來一眼)(抿了抿嘴):我們都全域結合了,我當然知道他在誆我啊。 244:…… 244(怒摔手卡):好好好,我要寫玻璃渣! 后續:該記者因情緒激動,已被精神體們拖去禁閉室。 *關于雪豹形態* 這一年,迦洱彌納初雪,傍晚。 放煙花間隙,阮箏汀扒拉了一下身邊人的衣袖。 喻沛側頭:“怎么?” 阮箏汀指著雪地里的大貓貓蟲,眼睛亮亮的:“你能不能讓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