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喻沛戴上睡眠眼罩前提醒道:“等進了平崎,對外通訊和網絡才會恢復?!?/br> 阮箏汀五指一攏,頭歪向舷窗,閉著眼道:“我知道?!?/br> 結果這人就這樣睡了一路,差點落枕。 落地時是當地時間晚十點多。 阮箏汀還沒醒透,是被喻沛領著下星艦的,出閘口前才想起來拉住人問:“要淺鏈調整五感嗎?” “不用?!庇髋孢呎f邊從隨身背包里翻出管向導素,十分熟練地給自己補過一針,“我習慣了?!?/br> 通道內外完全是兩個世界,沒有了隔音材料,各類聲浪如有實質,幾乎是迎面撲到兩人身前的。 哨兵和向導的出站口在不同的位置,暫時分別前喻沛拉上兜帽,確認道:“6號門?” 阮箏汀眼睛不離終端屏,手指敲得飛快:“嗯?!?/br> 二十分鐘后,阮箏汀掃過身份id卡出站,尋了個人少的地方貼墻站著。 未幾,見有只耳廓狐自扶梯口探出頭來,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他稍一伸手,那精神體就撒丫子跑過來,瞇著眼,大耳朵微微往后撇著。 “瑞秋?!比罟~汀彎腰,探指點了點它的腦袋。 “沒大沒小,”那位轉過扶梯口的女性向導鬈發濃黑及臀,額間綴著剔透玉飾,氣質嫵媚,瞳色蒼翠,姿若海妖,“叫媽咪?!?/br> “杰瑞德女士,”阮箏汀彎彎眼睛,俯身同她行過貼面禮,輕聲說,“你與我的臨時收養關系,在我成年時就自動取消了?!?/br> 瑞切爾翻白眼,塞過去一瓶藥,沒好氣道:“行了快走吧,和你家哨兵去迦洱彌納養老?!?/br> 阮箏汀聞言動作一僵,表情復雜,一時不知道先反駁哪個說辭。 “我說錯了嗎?”瑞切爾把耳廓狐從他褲腿間扒拉下來,抱進懷里,揉著耳朵,“朵朵短訊里說,你都快把人家裹成毛線球啦?!?/br> “……”阮箏汀干笑一聲,硬著頭皮轉移話題,“您同朵向是忘年交???” “她年紀跟我差不多大,”瑞切爾促狹地乜他一眼,“正兒八經算起來,你要叫她姨?!?/br> 阮箏汀訝異。 “她喜歡和小年輕待在一起?!比鹎袪柨催^時間,又拍拍他肩膀,“行了,我真要登艦了?!?/br> “原來您不是專程來接我的啊?!比罟~汀半垂著眼睫說。 “阮先生,主治醫師并不負責為患者接機?!比鹎袪柌怀运@套,拿話涮完人,撫過耳發,施施然走了,“我得去塞肯,沒事別給我發消息,收不到?!?/br> 阮箏汀視線跟著她,敏感地問:“前線到底出什么問題了?” “照顧好自己,”瑞切爾回眸盈盈而笑,一副“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的表情,舉著耳廓狐爪子沖他揮了揮,“再見啦,小箏汀?!?/br> 實話實說,自打月測過后,阮箏汀對告別語有點陰影。 “再見?!彼p輕回道,“一路平安,瑞秋?!?/br> 第29章 意外插曲 阮箏汀詢問過喻沛所在位置,干脆順著地面導視走到了相應的出站口。 他在附近找了個人少的位置坐下,打著哈欠登錄購票平臺,沉痛地發現,最近一班去往迦洱彌納的飛船居然要后天一早,只好退出來找住的地方。 平崎的住宿很是緊俏,他翻過好幾頁,發現有空房的寥寥無幾。 不是那種位置偏遠設施奇差的,就是裝修風俗極其古怪,活像某種教派祭壇的。 有人走到椅背側后方的位置站定,行李箱滑輪的聲音同時停下。 阮箏汀以為是喻沛過來了,些許郁悶地匯報道:“我們要在這里逗留兩——” 他邊說邊側過身仰頭看去,目光在看清身后人模樣時,齒間的話音莫名斷掉了。 是名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與喻沛身高相近,偏瘦,戴著副細框的金絲眼鏡,雙梁白片,通身氣度斯文溫潤。 他低頭翻看終端,察覺到他人長持的視線后微微抬眼。 兩人目光交在一處。 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極淺,隱隱透著股無機質的冰冷來。 阮箏汀覺得此人甚為面善,一時盯得近乎有些無禮。 男人眼中流露出輕微的不解,但依舊友好地朝他點頭微笑。 兩邊眼尾彎起來,眼角延出細小的、弧度柔和的皺紋,于是眼瞳里的冷凝和漠然被中和成一種恰到好處的溫度,令人心生親近。 “抱歉,”阮箏汀垂眸,假作郝然一笑,“認錯人了?!?/br> 男人沒說什么,淺笑過后便背對著他坐下了。 阮箏汀被這笑容惹得有些不舒服,他起身往回走,打算去出站口外等人。 平崎作為星區間商貿的重要交通樞紐之一,進出港口時都會進行一次身份核檢。 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2622年某位特級哨兵精神海突發陷落,造成過重大社會影響。 阮箏汀找過去時,安檢隊伍剛好排到喻沛。 大抵是港口人員過多情緒過雜的緣故,向導素難以完全過濾所接收的無效信息,哨兵眼里藏著些不耐煩。 他將行李依次放上傳送帶,而后調出id卡,站到了檢測門內。 阮箏汀瞧著傳送履帶,等著在這頭接行李箱,余光卻捕捉到檢測門內光線一閃,指示燈轉變為紅色,有機械女聲肅然響起—— “警告,查詢不到數據庫相關信息。警告,查詢不到數據庫相關信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