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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泠細細觀察了一番,發現每個人身上都有關于“葫蘆”的要素。比如女人們都佩戴了葫蘆發簪,男人們手里的樂器似乎是竹子和葫蘆做成的,就連舞臺兩邊都擺放著超級大的葫蘆。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這波表演結束。 還不等葉泠鼓掌,下一波人又迅速出現。 出乎意料的,替換出場的這批人不論男女老少,居然都帶著吉他。 葉泠發現這一次的演出里,舞蹈變了很多,但是也能看出來是他們民族的風格。每個人的吉他演奏都很熟練,就連剛到大人腰部的小孩子都背著小吉他,從頭跟到尾。 葉泠看著鏡頭,笑問:“是在歡迎我嗎?” 歡快活潑的歌曲里,不斷重復著一個詞匯,葉泠隨著韻律鼓掌,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晃動著。 葉泠:“lahoo,lahoo,是說拉祜嗎?” 沒有人回答他,一個小孩子從隊伍里跑出來,拉著他去了那個空地上,也不說話,就沖著他笑。 然后拽著他,晃晃手臂,示意他跟大家一起跳舞。 葉泠低頭看他:“是要我一起跳嗎?” 小孩子點點頭。 很簡單的舞蹈,樸素中帶著認真生活的力度,葉泠牽著小孩子站在隊列里,左看看右看看,試圖臨時學出來點什么。 動作笨拙了些,但是也不難看。 小孩子瞧著他笑,連豁了口的門牙都露了出來。 · 林榭亂轉悠的時候,遇到了彭初苒。 她正坐在一個竹凳上跟旁邊的一個人說話,手里擺弄著什么東西。 林榭走近了看,發現她好像是在織布。 一縷縷彩線掛在粗硬的竹子上,織布用的不是梭子,是另外的兩根粗竹子,然后還有一根木棍還是什么的東西,林榭看得眼花繚亂的。 彭初苒:“這個怎么弄的呀?” 那位穿著拉祜族服裝的大姐:“就這樣啊,你看,這樣一下,那樣一下,然后再這樣這樣這樣,就好了?!?/br> 彭初苒:“……” 林榭:“……” 姐,你這個解說過于敷衍了…… 但是好像也沒什么不對的…… 彭初苒看見了林榭,笑著打了個招呼:“林榭來啦?” 林榭有禮貌地喊她:“彭老師好,我剛從山上下來?!?/br> 彭初苒:“叫什么彭老師,喊我姐就行。我從旁邊轉悠過來的,哎你別說,這里山清水秀的,空氣也清新,我剛才瞧見這個大姐在這里織布,看著好玩,就過來學學?!?/br> 說到這里,她看了眼那個簡陋的織布機器,這甚至不能稱之為機器,應該說是工具。 彭初苒笑得跟個孩子似的:“我瞧著簡單,想試試,結果連這么幾個東西都摸不準。哎呀,還不如織布機呢,以前試那個的時候我還能弄懂,湊合織兩下?!?/br> 林榭對這個獨特的織布方式也感到好奇:“我看以前的織布機,很龐大,線也很多很細很密,然后有那個梭子從左邊到右邊……” 彭初苒:“對對對!特別機巧,以前有機會見識過,繁瑣,但是織出來的東西是真好看??!” 兩人相談甚歡,旁邊的大姐也笑著看他倆聊天。 彭初苒:“不行哦,我得把這個原理看清楚了,不然我晚上都睡不著覺。林榭,哎我叫你亭亭吧,我之前看你粉絲都這么喊你的,不介意吧?” 林榭飛速搖頭:“不介意不介意,我家人我朋友都這么喊我的?!?/br> 彭初苒:“亭亭啊,你想逛別的地方就去吧,不用尷尬,就當是免費出來玩的?!?/br> 林榭摸摸鼻子,他對于織布機其實沒有興趣,剛才也是想看清楚彭初苒在這里做什么,再加上遇到了不打個招呼的話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就過來了。 林榭:“那,姐,我先去其他地方逛了?” 彭初苒擺擺手:“去吧去吧?!?/br> 她一點沒把林榭當外人,說自來熟吧也不算,說客氣吧更不是。就像是看見了一個好看的孩子,心生喜悅,天然接近。彭初苒本身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對待陌生人也溫聲細語的。 林榭覺得彭初苒的性格在娛樂圈里很少,不追求名利,什么情況下都安之若素,有一種成年女性自有的成熟魅力。很親切,第一眼看到就會有好感,接觸了之后會覺得很像是自己的親人,是自己的jiejie。 那是一種無法偽裝出來的溫和大度,是心境平和所以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質。 跟葉泠的溫和不一樣。 葉泠對人客氣,見面三分笑,也會很皮,會跟人打趣,他讓人覺得兩人距離很近,事實上卻很遠。他的溫和里帶著力度,摻雜了野心和堅持,有一種沖擊感。 林榭追星多年,看得清楚。 所以他只遠遠地看著,不愿意采用手段、爭取機會去接觸葉泠。能夠在活動上意外遇見,就已經很好了,林榭還可以安慰自己這是緣分,是他追星路上的美好回憶。 林榭不擔心跟葉泠長時間接觸、私下認識了之后會幻滅,他對葉泠、對自己都有信心。但是他怕,怕葉泠對自己冷漠,忽視他,漠視他,或者言語間、眼神里流露出那么些不耐煩。這會讓他很傷心。 可是這些是自己無法把控的。 看人是有眼緣的,也許他就是這么的不招葉泠待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