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閻浮輕輕抹去鹿稹下頜上的血跡,微微笑道:“我救了你的命,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所以你得跟著我走,而我自然也會保護你。你該不會認為,你那些師兄弟能動的了我吧?!?/br>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手一指,看起來好像只是拂了下袖子,遠處吐血呻/吟那位頓時沒了氣息。 鹿稹渾身一抖,夏醇也是一抖:哪來的這么一大堆sao話,還‘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cao為什么有種燒心的感覺? 鹿稹戰戰兢兢地打量閻浮,此人容貌堪比天人,可一身邪氣卻令他近魔而不似仙。他這一身修為不可估量,別說是師兄弟,就是師尊也接不下他一招半式。 鹿稹根本不敢反抗,見閻浮轉身便走,只能拖著腳步艱難跟在后面。不多時閻浮轉身問道:“你有傷在身?” 你才發現啊……鹿稹自然不敢這么說,剛要解釋自己的情況,閻浮豎起手指在唇邊道:“噓,保存體力?!?/br> 他從袖子里翻出一個小瓶子遞過去,示意鹿稹使用。鹿稹從瓶子里倒出一枚丹藥,想也不想就吞了?,F如今的情況大不了就是死,況且以此人的能力,要弄死他也不可能使用下毒這種低劣手段。 夏醇:#$^@g$@# 閻浮抬起手,鬼鳥自行落下,在他手中化作黑羽骨傘。他將傘撐在鹿稹頭上,傘下這一方小小的空間,竟無風無雪,連風嘯聲都漸漸遠了。 二人在雪山中走走停停,遇到山洞便進去點火休息。閻浮對鹿稹的照顧雖不算無微不至,但只要鹿稹咳得厲害,便一定會找地方帶他躲風避雪。 有時閻浮會隔著跳動的篝火默默注視鹿稹,直到把人看得面紅耳赤。 夏醇的心情指數一路下跌,特別想知道白奇楠在做什么,為什么還沒有破門而入,一盆冷水把他澆醒。 幾天過去,鹿稹也實在忍不住,終于在又一次停下休息的時候問出了口:“閣下為何……如此待我?你我素不相識,萍水相逢,能出手相救已是難能可貴……” “你猜?!遍惛∫皇謸沃?,笑容竟有些調皮。 鹿稹從沒見過比閻浮還好看的人,即便是個男人,也美得讓人心跳急速,更何況這男人還總是用毫不掩飾的含情眼神凝視自己。他搖了搖頭:“我猜不出?!?/br> 閻浮坐到鹿稹身邊低聲道:“我想跟你要一樣東西?!?/br> 原來是有所圖,鹿稹稍稍松了口氣之余,又有些失望:“若是還在我鹿家鼎盛時期,你要什么我也能給你找來??上椰F在孑然一身一無所有,連命都是你給的,恐怕你從我身上什么都得不到?!?/br> 他自嘲地笑了笑,還是問:“閣下請說,若我能做到,哪怕赴湯蹈火也為你找來,報答你的恩情?!?/br> “我想要,”閻浮輕聲說著,似有無限深情,“你的心?!?/br> 鹿稹的手狠狠一抖,夏醇的心仿佛就牽在他的手上,也跟著狠狠抖了一下。這段時間模模糊糊的猜測在此刻變得清晰,這個姓鹿的落魄之人,可能就是送念珠給閻浮的“故人”…… 第56章 愛染三千05 雪山連綿起伏, 鹿稹已經記不清他們走了幾天,閻浮好像漫無目的地散步一樣悠閑,他再一次忍不住提問:“我們究竟是要去哪里?” 閻浮看似心情不錯,勾起唇角看著遠處道:“你可聽說過‘蓑郾城’?” 這名字有些遙遠,鹿稹花了點時間才記起:“聽過,但很久以前似乎就成了死城。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蓑郾城曾是坐落于雪霧嶺的萬人重鎮,卻在一次浩劫之中無人生還。據說上萬人被困在城中活活等死, 那些憤怒凄慘的冤魂化為厲鬼,迄今還徘徊在地獄一般的死城里慟哭哀嚎,根本沒有人敢靠近。 那時鹿稹年紀還小, 對具體情形所知不詳。 閻?。骸安皇恰摇?,是‘我們’要去那里?!?/br> 代詞變成復數,鹿稹心口一蕩,微微頷首道:“那里只有惡鬼, 去了要做什么?” 閻浮愉快地說:“不止是惡鬼,還有惡魘?!?/br> 鹿稹吃了一驚, 連腳步都不自主地放慢。他身為修道之人,惡魘這種東西雖然聽過,可卻從未親眼見過。 惡魘極難形成,是以有九魔一魘之說, 只有同一時間死者上萬且無人掩埋尸骨、地域荒蕪多年、怨念極重又凝聚不散之地才有可能形成“魘”。 “為什么要找惡魘?”鹿稹不解地問道。 大概是旅途即將結束,閻浮今天說了不少:“我要用它造一樣東西?!?/br> 鹿?。骸笆裁礀|西?” 閻浮露出如同雪后初霽般晴媚的笑容:“讓某個人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的東西?!?/br> 說罷,又深深看了鹿稹一眼。這深邃沉醉的眼神讓人無法抵抗地沉淪其中,鹿稹抿了抿嘴唇, 不打算再問下去了。 夏醇:……這是我的夢還是別人的夢?還能不能醒了! 這些日子,鹿稹在閻浮悉心的照料呵護下,身體漸漸好轉,體內真氣重又充沛起來,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躁郁。 他鹿家是修仙世家,曾經盛極一時,可惜家主驕縱自大,殘暴無度,執掌仙盟那些年歲中不知害死了多少修士,滅了多少仙門宗派,終于激起群憤。 各家各派結盟血誓,定要除掉鹿家禍害。然而鹿家也不只是面子好看,家主能夠只手遮天一家獨大,修為自是非比尋常,門中法寶靈獸數不勝數,元嬰修為以上的修士比比皆是。這一場“逐鹿之戰”打得鬼哭神嚎,流血漂櫓,雙方皆死傷慘重。然而包括鹿家家主在內,誰也沒有料到,將他性命終結、結束這場戰爭的,竟是他親生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