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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暑不愛說話,勾了勾嘴角沒有回應,很是享受地微微瞇起眼睛。付秋野在看他眼角處那塊小小的白疤,看得像是入了迷,一時間也沒有了言語,只是隔著彼此間的煙霧打量著他,打量得赤.裸又放肆,而后者似乎也并不介意,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讓他看,抽完了煙,甚至扯了扯襯衣的領子,把煙掐滅在垃圾桶頂,打開車門準備離開。 付秋野敲了敲他的車門。 肖暑不急不忙地把車窗搖下來,那人彎下腰,帶著淤青的手肘撐在他的車窗沿上,解到了胸口的襯衣往下墜,一眼掃過去幾乎可以一覽無余。他臉上帶著nongnong地笑意,眼睛一動不動地定在肖暑的臉上,道:“好人做到底,我的車壞了,手機也丟了,能不能借我手機打個電話?” 肖暑成名早,私生粉多,手機這種東西向來都是高敏感物品,付秋野也沒想他會答應,未料他點了點頭,道:“可以?!?/br> 很好聽的聲音,磁性,低沉,帶了些清冷,與他唱搖滾時截然不同。 付秋野接過他遞來的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后跟他道了謝。 肖暑沖他點了點頭,重新搖上車窗,付秋野就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車從停車場里慢吞吞地開走了。 等紅燈的時候,肖暑看了一眼手機,通話記錄里有一個被新存的電話號碼,備注名字叫做“付秋野”。 付秋野。 肖暑看到這個名字就明白了,居然是付家人。 單單是一個名字,他心里那點冒騰的躁動便被澆了個干干凈凈,他把手機丟在副駕上,再沒有打過那個電話,卻也沒有刪除,就這么一直留著,留到畢業典禮的那天,他突然接到了一個來電。 他穿著又長又熱的粉邊學士服,帶著墜穗的帽子,站在J音大的綠草坪前面,被一群不認識的學弟學妹拉著合影。一個學芭蕾的小學妹提醒他說:“肖學長,你的電話在響誒?!?/br> 肖暑掏出手機,望著那來電人沉默了幾秒,慢慢想起來此人是誰,按了接聽鍵。 里面那人說:“肖暑,畢業快樂,謝謝你上次借我火?!?/br> 肖暑“嗯”了一聲:“不客氣?!?/br> 那人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你往右邊看看?” 肖暑轉過頭去,望見食堂前的大柳樹下站了一個人,拿著手機,臉上的笑被大太陽照得晃眼。他的傷似乎養好了,今天穿了一身淺色的休閑裝,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看起來像個涉世未生的大學生。 遠遠地一望,他好不容易洗掉了豬油的心臟又開始發懵,莫名其妙地往嗓子眼里蹦著。 “剛好經過這邊,沒想到真的能碰到你。等下一起去吃飯吧?” 肖暑絕不是純情的小孩兒,也不是隨心所欲的情場老手,單憑一張臉和身后的資源,圈里跟他示好的男男女女層出不窮,他從來都沒有回應過。但這回不知道怎么了,碰上一個討厭的付家出身的人,耍了些再直白不過的小手段,他捏著手機,嘴里卻道:“那就等下?!?/br> “好啊,”他笑彎了眼睛,“等你?!?/br> 飯就在學校的食堂里面吃,來來往往地到處都是人,肖暑還沒有換下學士服,只是摘了帽子,端來盤子在付秋野對面坐下。 一個付家出身的人,吃這些稱不上好吃的飯菜吃得很認真,看得出來家教甚嚴,吃飯的時候少言,咀嚼不發聲,連勺子與餐盤的碰觸都很少。肖暑控制不住,總是下意識抬起頭來看他,一抬頭,便會與對面那人目光相撞,他假裝淡定,那人卻坦然地朝他笑。 肖暑被他笑得難得有些慌亂,草草吃完,外面傾盆大雨,他的背被汗打濕了,站在食堂門口往外看。付秋野道:“下午不是有演唱會彩排?我送你去吧?!?/br> 肖暑沒有問他怎么知道的,順水推舟,道:“好,謝謝?!?/br> 付秋野便開車送他去體育館,夏日的暴雨越下越大,還沒走到市中心便開始積水,高速出口堵了足足五公里,一眼望不到頭。 車里面就他們兩個人,付秋野擰開車載音樂,放了一首鼓點節奏很強烈的慢搖滾。肖暑把學術服脫了,支著下巴望著儀表盤,打發無聊的時間。 “你不愛說話?!备肚镆罢f。 肖暑道:“嗯?!?/br> 付秋野笑道:“上次在停車場看得不夠清楚,你真人比電視上帥多了?!?/br> 肖暑道:“謝謝?!?/br> 付秋野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很奇怪,像是有某種奇怪的化學反應在里面,就這樣黏住了,誰也沒有挪開視線。 后面的車開始按喇叭,付秋野又把車往前開了一點,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一個見慣了俊男美女,一個從小的情場老手,竟然都在此時感到曖昧的尷尬和不知所措。肖暑把頭扭向了車窗外,思索著他到底是付家的哪位,耳邊又聽見了他有些發啞的聲音:“喂,肖暑?!?/br> 肖暑遲疑了幾秒才把頭轉回去,微微皺眉:“怎么?” 付秋野盯著前面的路況,喉嚨有些發緊:“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肖暑愣了片刻。 他總算是笑了起來,瞇起眼睛把駕駛座上的人打量個遍:“小付總,你追人的手段可不怎么樣?!?/br> 付秋野也笑,抽空看了他一眼:“是你先借我火的,特地繞一圈再回來,我都看見了,大明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