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跟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林怡下意識地去看肖暑：“你沒在房間里休息？”

    肖暑直接拿過他手里的平板，開始看上面的數據。

    jiejie的所有資料都完整地記錄在了里面，從DNA信息到昨天晚上吃了什么，無一遺漏。肖暑點開了最上面的電波圖，復雜的曲線里面每隔一段都被標出了紅色，有人在上面潦草地寫了“R800”的筆記。

    肖暑也抬頭去看林怡，后者道：“獸形做主形態的人，得到的不僅僅是簡單的身體強化。他們的基因變異率很高的，大部分都會根據獸形的特征改變人類形態?！?/br>
    他把jiejie的幾段數據圈了出來：“jiejie剛出生五天，腦電波已經非?；钴S了，我們懷疑她這一塊的基因不太對，具體的分析結果要等DNA信息全部匹配完才知道?！?/br>
    肖暑捏著平板，指節有點泛白。付秋野臉色也不太好看，轉頭望了一眼里面還在睡覺的小狐貍：“你說的不太對，是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

    林怡迎上他們兩的目光：“不確定，目前來看應該不是壞事?！?/br>
    肖暑慢慢地從肺里吐出一口氣，勾住付秋野的小指：“弟弟呢？”

    “弟弟現在還看不出來什么，”林怡說，“得等到兩歲之后，他們開始陸陸續續學會轉換形態，我才能給你明確的答案?！?/br>
    門口一時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付秋野走到玻璃前面，低頭凝視著安靜不動的jiejie。大部分時候她都在睡覺，如果沒有護士拍醒的話，她甚至不會自己醒來要奶喝。付秋野只見過一次她睜眼的樣子，那瞳孔是非常漂亮的祖母綠，清澈、明亮，像是能一眼望進人的最深處里。

    付秋野曾經在照片上見過一次同樣的祖母綠，他曾未謀面的母親站在樹蔭下面，一身光滑又美麗的銀色皮毛，體態優雅地微微抬起頭，被碎陽光照亮的眼睛透過鏡頭，一直看到照片外的某個地方。

    哪怕jiejie還只是又瘦又小的狐貍寶寶，他已經能夠透過她清楚地回憶起很多片段，大部分是愉快的，小部分帶著難以啟齒的陰影。

    付秋野把手掌貼在了玻璃上面。

    肖暑把那只手拿了下來，扣在了自己的手掌里。

    “野哥，相信她?！?/br>
    付秋野回過頭來，肖暑沖他笑了笑。

    這段時間一直脾氣暴躁的付秋野慢慢平靜下來，足足花了七八秒注視著自己的愛人，一直到護士抱著哭鬧不止地弟弟慌忙跑過來，求助地塞回到了付秋野的懷里：“付先生，寶寶一直在哭，快哭厥過去了，我怎么哄都哄不好?！?/br>
    付秋野忙把弟弟摟到胸前，不熟練地輕輕晃動，低頭小聲地哄著，又哭又鬧的小狼崽甚至被拍到了打嗝，卻神奇地安靜下來，靠著爸爸的胸膛，一抽一抽地，累到閉上了眼睛。

    護士驚奇地睜大了眼：“還是您比較拿手，我都……”

    “噓”，肖暑做了個手勢，壓著聲音，“讓他睡會吧?！?/br>
    付秋野保持著這個姿勢，摟著弟弟，又轉頭去看jiejie，七上八下的心終于有了點落在實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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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矛盾

    晚上, jiejie出生之后第一次離開無菌的育嬰室，被付秋野抱到了房間里面。她難得沒有在睡覺，放在床上之后安安靜靜地睜著眼睛，不吵也不鬧, 好奇地看著她身邊的兩個爸爸。

    肖澤陽在她旁邊多動癥一樣折騰個不停，爬過來又翻過去，把jiejie當玩具, 爪子拍上了她的臉。肖暑忙把弟弟挪開一點，把jiejie重新抱進懷里，輕輕地哄了起來。

    但懷里的小家伙看起來絲毫不介意，臉都被抓紅了也不生氣, 靠在爸爸肩膀上, 拿漂亮的瞳孔一錯不錯地瞅著付秋野，然后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付秋野忍不住伸手逗她：“這么看我做什么，嗯？”

    jiejie拿沒有牙齒的嘴含住了他的指腹, 看上去心情不錯。

    肖暑道：“小曦乖得要成精了?！?/br>
    付秋野笑, 在女兒他爸和女兒的臉上挨個親了一下，肖暑正想說不要隨便親小朋友，床上被冷落了幾分鐘的肖澤陽開始大哭了起來, 蹬著自己的小短腿嗚嗚嗚個不停，聽起來像小狗叫。

    付秋野把他也拎進懷里：“你看你兒子, 才這么一丁點大, 撒嬌吃醋鬧騰樣樣都懂, 再大些估計能把家都拆了?！?/br>
    說這話的時候, 肖澤曦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付秋野和懷里的弟弟，連眨眼都好像沒有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像一個剛生出來沒多久的奶娃娃，看得付秋野有些別扭地微微皺起眉，湊到她的身邊：“餓了嗎？”

    jiejie砸吧兩下嘴，把頭往他的方向靠。

    肖暑“嘖”了一聲：“一個兩個都喜歡黏著你?！?/br>
    付秋野把他們兩都放回嬰兒車里，送出去讓護士喂奶。沒過十幾分鐘護士便又把他們送了回來，道：“你兩一離開弟弟就鬧，太鬧了，喂到一半硬是哭吐出來?！?/br>
    兩個新手爸爸對視一眼，在彼此眼睛里面都看到了無奈。

    付秋野這幾天基本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因為孕期掉了太多體重，本來想花點時間健身增肌，但肖澤陽跟個膠水似的，到哪里都要貼著他，哪怕離開幾分鐘去洗手間都要哭，連肖暑都哄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