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涂曜哼道:“能多危險?一覺睡不好,還能有個好歹不成?”    涂躍認真道:“當然有可能,陛下不知,這男子懷孕本就是逆天而行,過程甚是兇險,這若是再休息不好,受著委屈,那必然更危險??!”    涂曜心里咯噔一聲,面上卻道:“那又如何?!難不成還要讓朕伺候他!”    涂躍聳聳肩道:“臣弟只是來多嘴一句,至于如何做那還是陛下的事兒?!?/br>    說罷便輕搖折扇,跪安離去了。    只余下涂曜獨自氣得牙癢癢,他這個弟弟自從和那個太監混在一起,倒是過著濃情蜜意的婚后日子。    這也就算了,還偏偏在此時不咸不淡的來兩句,讓自己心頭涌上隱隱的不安    若是涂躍不說,他差點都忘了——如今楚稚可是孕夫,男子懷孕他聞所未聞,雖然打聽了,知道確有其事,但想必就是如涂躍所說,極為兇險。    這么一想,涂曜登時坐不住了,夜已經很深了,他還是在不住的踱步。    但思來想去,卻又不知自己紛亂的思緒究竟在想何事。    小武實在看不下去了:“陛下明日還要上朝,要不然先瞇會兒?!?/br>    涂曜冷道:“你去偏殿,看看他可曾睡下?!?/br>    自從知道楚稚懷了孩子,之前親熱的哥哥,兄長,阿稚……涂曜通通不叫了。    每次開口都用冷漠的他代替。    好在身邊人也都知道他脾性,立刻就能領悟“他”指的是誰。    小武忙去偏殿看了,回來后悄悄道:“燈是滅了,想來是已經安歇了?!?/br>    “只是總聽到陛下在翻身,想必是睡得不安穩?!?/br>    不安穩……    涂曜不由得看了眼自己強奪過來的小羊枕,雖說這枕頭楚稚用的確不合適,但他方才的做法是不是也有點過了?    這枕頭一看就是他枕習慣的,如今他又是在孕時,怎么能離得了。    涂曜心頭泛起愧疚和疼惜,他想要壓抑,卻完全無用。    涂曜狠狠砸了下桌面。    他被楚稚吃定了。    雖然自己前所未有的委屈,難過,心酸,嫉妒,但只要一想到楚稚可能面臨危險,自己心里的感覺便統統消失,只剩下擔憂和牽掛。    他恨死這樣的自己了。    可他又不能委屈楚稚,畢竟萬一生子時有個好歹……    涂曜越想越睡不著,吩咐小武道:“你別聲張,去拿枕頭的布料還有之前剩的天山棉來?!?/br>    小武一臉懵逼:“陛下這是要?”    之前陛下為愛做手工活兒,已經夠讓他震驚開眼了,如今這是……又要重蹈覆轍?!    涂曜冷聲道:“不該你問的不必問,拿來就是?!?/br>    那些布料和天山棉都已經不多了,當時給寶華做的是大些的雙人枕,如今剩余的布料,還是可以剛好夠楚稚一人枕的。    涂曜挑燈苦戰,連夜做了個新的枕頭。    怕楚稚用旁的用不習慣,還勉為其難的也做出了個小羊的形狀。    天色蒙蒙亮,涂曜才意識到這一夜自己都干了什么!    真是……自甘下賤。    涂曜氣得一拳打在剛做的枕頭上。    “你去給他送去?!蓖筷讗郝晲簹獾溃骸熬驼f這是朕賞他的,不是給那小畜生用的!”    小武忍著笑接過來,一溜煙跑去給楚稚送去了。    他就知道,他家陛下是舍不得委屈楚國陛下的。    *    涂曜看到小武回來,立刻道:“他怎么說的?”    小武撓撓頭:“屬下也說不好,既然陛下擔憂,不如陛下前去看看?”    涂曜心情復雜:“……”    小武說好聽了是懂他心意,說難聽了就是不給他臺階下。    他就算是擔憂了,也不能就這么直白的說出來???    一點兒都不懂說話的藝術!    涂曜沉下臉:“也罷,朕就再去教他些規矩,好讓他迷途知返!”    小武忍俊不禁:“陛下……要教楚國陛下什么規矩啊……”    沒看到陛下怎么教別人規矩,倒是看到陛下一夜未眠做枕頭了。    涂曜一臉不高興:“這還用說??當然是朕要把他關在宮里,讓他挺著大肚子每天伺候朕,給朕端茶倒水!好好侍奉朕??!”    這句話說出來涂曜就勾了勾唇角。    真是沒來由的解氣!    小武:“可是這……楚王身懷有孕,若是一個不小心,恐怕要摔呢”    涂曜咬牙切齒:“摔一跤也好,正好摔了他肚子里的那小兔崽子!”    小武:“聽太醫說,若是摔跤很容易流產的,那就對陛下身子有很大危害的,很多時候人挺不過來,說難聽了……那就是一尸兩命?!?/br>    涂曜面容一僵,心里的擔憂愈發濃烈,嘴上卻惡狠狠道:“不必給朕說這些,朕又不是孩子他爹!也輪不到朕心疼掛念!”    只是腳步卻不由得快了幾分。    涂曜自己都不愿承認。    他在恐懼。    他在心慌。    即使楚稚已經這樣對他,他卻仍然下意識的害怕失去。    門推開,涂曜一眼看到楚稚正扶著肚子,準備掙扎著站起來倒茶!    小武的話立刻浮現在腦海!    涂曜一個瞬移箭步沖過去,語氣不善道:“誰讓你倒茶了!你想喝茶不會使喚內侍?!朕在旁邊你也裝看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