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生生死死之間,像是陪伴了漫長的一生。 最后這句話,龐州卻沒有說出口。 楚稚以為他是不好開口要賞賜,便道:“是啊,這兩次都多虧了有你——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說,孤賞罰分明,絕不會虧待你?!?/br> 龐州一怔,輕聲道:“屬下不知要什么?!?/br> 他想要的,也注定要不來。 楚稚絲毫不知他的心思,笑道:“你當初是隨軍來的,還想不想從軍報國?” 看龐州履歷,從軍報國應該是他的理想所在。 誰知龐州斷然道:“屬下只愿當殿下身邊的侍衛,時刻跟隨殿下左右!” 楚稚挑眉,很是意外。 對于武人來說,征戰沙場建功立業才是他們執著的道路。 縱然是皇家侍衛,也是被看輕的工具人。 更何況龐州的身份,還只是一名上不得臺面的暗衛。 但龐州如此執拗,他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事,轉眸笑道:“那不如給你一方妻妾,如花美眷在側,在京城過些愜意的日子?” 龐州握拳,抬頭看向楚稚:“屬下只愿在殿下身側當一名近衛,一世跟隨,不離不棄?!?/br> 楚稚一怔。 這句話在大婚之時,龐州也說過。 他手中握著喜綢,望著自己的眼神堅定執著。 他還沒說話,已看到涂曜陰沉著臉色,大步流星直接走進殿中。 如看守領地的惡狼一般,雙眸陰陰沉沉地掃在龐州身上。 楚稚只得對龐州道:“你先下去吧?!?/br> 涂曜冷冷盯著龐州遠去的背影,一字一句道:“此人不對勁?!?/br> 楚稚挑眉:“……他是孤心腹之臣?!?/br> 涂曜堅持道:“倒不是他對你有二心,但他看你的眼神很是微妙?!?/br> 微妙? 楚稚挑眉。 “他……會不會對你有那種心思?”看著楚稚未曾多想的天真模樣,涂曜艱難啟齒,一字一頓道:“畢竟楚國那么多男子結親,他萬一對你,也有那般骯臟心思呢?” 楚稚無奈:“……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涂曜冷哼:“你知不知道你……” 多撩人心魄。 這五個字被涂曜硬生生咽下去。 說出來,倒顯得自己也成了有骯臟心思的人! 涂曜不知如何恰當說出自己感受,只是煩躁皺眉道:“兄長日后要和朕斗右相,收復天下!從今往后,你必須遠離此人!” 他看見那侍衛就說不出的胸悶煩躁。 楚稚:“???” 作者有話說: 眾所周知,如此敏銳的直男一定沒辣么直 第40章 右相的謠言漸漸在楚國流傳。 楚國男男之事本就為人津津樂道,二者又是位高權重的兩國帝王。 即使礙于權勢不敢在明面上直言,但私下的流言卻愈演愈烈。 此事終于傳到了涂曜楚稚耳中。 涂曜皺眉道:“到底是什么樣的流言?” “屬下不敢說?!毙∥渲е嵛岬溃骸翱傊犃艘彩桥K了耳朵……” 涂曜聲音沉了幾分:“朕命你說!” 小武肩膀一抖,硬著頭皮道:“他們都說……您留宿楚國國君宮中,是……是對大舅子見色起意動了心,想要哥哥替了meimei的缺……” “放肆!”涂曜冷冷打斷:“去查這些話都是誰傳出來的,一律嚴辦?!?/br> 小武道:“恐怕不好查,楚國民風如此,大家對男男之事甚為熱衷,二位國君相好,既能強國,也是他們喜聞樂見的……” 聽著小武的稟告,涂曜心中涌起的不是厭惡,而是難言的奇異之感。 涂曜側目看了看楚稚。 他烏發松散地垂在肩頭,精致漂亮的眉眼輕垂,看不出神色。 這樣謫仙的人,不知會不會覺得這流言是種玷污,也不知心里可否會疏遠他? “不必理會這些流言?!蓖筷咨锨?,緊緊握住楚稚手腕:“兄長和朕清者自清,切莫因此生分?!?/br> 自己倒是不在意這些流言。 但一想到楚稚也許會因為這些和自己疏遠,心頭便涌起焦灼。 楚稚立在原地,淡淡笑著,聽不出情緒的任何起伏:“本就是可笑荒唐的流言,聽了笑笑便罷,陛下也不必為此煩擾?!?/br> * 右相府。 右相和幾個心腹正在密談。 “聽說那病秧子這幾日要跟隨雍國國君去馬場練騎馬,相爺,這是不是我們的機會?” “楚稚就是個連馬都沒碰過的病秧子,你確定他答應了?” “雍國國君執意讓他學,那病秧子自然聽從?!蹦菍傧锣托Φ溃骸奥犝f涂曜已經為病秧子找了一匹溫順的汗血寶馬,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教他騎馬了?!?/br> 右相沉吟:“誰來侍駕?” “應該是雍國國君親自教他?!?/br> 右相眼睛倏然亮起:“你是說,只有涂曜一人相陪在左右?” “應該是如此?!?/br> “那還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庇蚁嗬湫Φ溃骸叭裟菚r楚國國君出事身亡,自然是雍國國君所為,想必涂曜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定然出不去楚國?!?/br> 下屬心中一驚:“但如此一來,雍楚怕是要開戰……” “雍國如此咄咄逼人,早晚會有硬仗?!庇蚁嗑従彽溃骸叭敉筷自谟褐笓],豈不是更麻煩?如今我們先發制人,且若是我們的國君是他害死的——那于情于理,形式都是更有利于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