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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也沒主動提結束關系。 白越澤是個感情很單一很慢熱的人,一輩子就喜歡過的人屈指可數,很難動心,也輕易不會變心,他從來沒遇到過像于褚這樣的,一眼就能動心,動心便要得到手,闖進來霸占起地盤,卻摸不透他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情有獨鐘。 他自己的感情要來得平緩很多,他喜歡杜明江四年,《野馬》是為他排的,《縱酒狂歌》的劇本是他找人特地寫的,他這次回國,本就是奔著江哥而來,想循序漸進,順其自然,慢慢地談。但于褚把所有的一切都敲了個粉碎,剩下滿地的碎片,他甚至不知道該從那頭開始撿起來。 像是被夢里的那只藍蝴蝶迷了眼,醉生夢死一個多月,現在醒過來,進的進不了,退得退不了,如同抱著一面圓不回又舍不得丟的破鏡。 于褚倒似乎已經毫無所謂了,每天照常排演,休息時間正常趕通告,跟戚敏也保持了良好的關系,偶爾會一起站在過道里抽煙聊天。 白越澤跟他談戲,他也不吵了,贊成地就嗯嗯嗯地聽著,不贊成地就不說話,演的時候還照著自己的來,演完再停下來問他行不行,哪里要改。 劇組里很多人都慢慢看出來他兩出了點問題。 當事人不提,誰也不敢提。 戚敏提了,于褚沒說,杜明江拉他去喝酒,他也沒去。但他忍得難受,《化蝶》排到最辛苦的時候,他下班已經十一點多鐘,睡不著覺,開車跑到他之前跟白越澤跳舞的酒吧里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 再來一根稻草! 明天要上班了我好心累 第41章 為止 活到二十好幾, 第一次掏心掏肺地去愛,去倒追, 告白說得數不清, 睡也睡了無數次, 最后竹籃打水,一拍兩散, 栽得徹徹底底。 于褚恨不得亂刀斬亂麻,一個電話讓他滾蛋, 讓他這輩子都沒再出現在自己眼前,可又顧左顧右, 至今心有不甘。明明人已經開分了, 他的身體卻還記著,晚上睡覺總喜歡伸手去摸,劃開鎖屏總是要看一眼微信, 背臺詞總想著他會怎么排, 才幾個月的時間, 也不知道是自欺欺人,還是真的中毒至深。 說來也是他自作多情、自作自受, 人家從一開始便從未說過喜歡,是他自己上趕子要貼上去,強求來一段脆弱的關系, 最后還連句分開的話都說不出口。 于褚在酒吧的小包間里點了一桌的酒,喝得頭暈腦脹,卻怎么都喝不出醉意來。老板跟他是老熟人, 親自過來陪他,無謂地說了一肚子安慰的話,最后把酒全部撤走,跟他說:“喝醉也沒用,不如早點回家睡覺,夢里面說不定還好過些?!?/br> 于褚不肯,他跟白越澤冷戰這大半個月,心里像揣著一包隨時可能爆發的炸.藥,今天不喝個爛醉如泥,明天說不定便沖進白越澤家里,把人灌了藥關起來,做出些什么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老板不給他酒,他起身要去吧臺點,最后雙方各讓一步,桌上剩了幾瓶啤的,老板把包間的門帶上。 于褚一個人喝得索然無味,打開手機來,凌晨十二點,一條信息都沒有。他把聯系人列表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翻到頭,外面的服務員進來送酒,換了一個很清秀的男生,給他送的是蘇打和果盤。 于褚沒抬眼,那人把果盤擺下不走,道:“于先生,老板讓我過來陪你?!?/br> 于褚這才抬起頭來,男生穿著酒吧里統一的制服,皮膚白皙,薄薄的雙眼皮,嘴唇上似乎涂了點唇膏,看起來很年輕,大概還是哪個學校里的大學生。 他沒說話,小孩兒道:“我一直很喜歡你,你的每一部作品我都看了?!?/br> 說話的間隙他朝著他笑,嘴角兩個小酒窩,不卑不亢的,笑起來很陽光。于褚看了他半天,不太靈光的腦子里突然想起來,原來自己還是個明星,還有數不清的愛慕者,路邊隨便招招手都他媽是想泡他的人。 而他卻跑去泡一根不開竅的木頭樁子,他腦子有病。 男生又道:“我坐這兒好吧?” 于褚跟他說:“坐?!?/br> 兩人坐在同一排,隔了不到兩臂的距離,男生給他倒蘇打水,一直送到了他的嘴邊。于褚就著他的手喝了,蘇打水的味道淡到幾乎沒有,有些酸,咽下去之后又有些澀。 以前白越澤也在酒吧里給他點了一杯蘇打水。 于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把那整杯蘇打都喝光,靠在窗戶上問身邊的人:“怎么稱呼?” “蘇溪,”他說,“不是真名,我想你也不會介意?!?/br> 于褚點頭。 他道:“我在J戲大學音樂劇,你還算我的半個學長?!?/br> 于褚又點頭。 他笑了起來,又說:“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你看起來很不高興,是跟男朋友談崩了嗎?” 于褚這回不點頭了,他在想自己為什么要跟白越澤搞緋聞,還搞得人盡皆知,出來艷遇都他媽要被艷遇對象問。 但蘇溪很快便把這個話題岔開了:“老板不讓你再喝,不過我跟吧臺的哥們很鐵,可以讓他偷偷送過來……別擔心,我不給你加料,我很喜歡你,想跟清醒的你睡一覺?!?/br> 于褚沒說話。 他給于褚點了雞尾酒,兩個初次見面的人漫無天際的聊,大部分時候都是小孩兒在說,于褚在旁邊心不在焉地聽著,有時候甚至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但身邊有個人,總比孤零零的一個喝悶酒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