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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里音樂太嘈雜,對面的人如果裝作聽不到怎么辦? 于褚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失望,他不該是這種顧左顧右的人,一鼓作氣喝光了罐子里的冰雪碧,抬起頭,拉住了白越澤放在桌上的手,正要說什么。 白越澤卻拉了拉他,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于褚愣了一下,順著他剛才的目光轉頭,看見他們桌邊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五六個人,都是拿著紙和筆的,還有人直接拿手機在拍。 周圍幾桌也跟著蠢蠢欲動。 于褚:“……”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沖他們笑:“我們準備走了,玩得開心哈?!?/br> “給簽個名吧?!”一個壯漢說。 他一開口,立馬七嘴八舌地吼了起來:“于褚,我喜歡你好多年了!”“我能不能跟你合個影?”“明天我一定會看縱酒狂歌!” 于褚沒法,火速簽完了這幾個,看到又有人在往這邊走,他拉住白越澤,掉頭就往后門走。 他一走,立馬嘩啦啦一群人跟了上來。走著走著于褚開始跑,后面的人在喊他的名字,還有喊白越澤的名字,gay吧多的是健身狂魔,他們一時間居然甩不掉人,連跑過小半條街,最后也不知道跑到了哪,終于清凈了下來。 這邊是市中心,不許放煙花,離開了酒吧之后,新年的凌晨顯得有點過于安靜。于褚在喘,白越澤也沒好到哪兒去,兩人歇了好一會,想起來車還停在酒吧門口呢,又只能原路返回。 “你出道吧,”于褚說,“肯定能火?!?/br> 白越澤道:“太麻煩了?!?/br> 這一點于褚贊成,就好像今天,一切都好,偏偏被這群人擾了氛圍,他甚至沒來得及告白。 于褚多少有點泄氣,一路又走回垃圾桶邊,找到了自己的小翅膀豪車。他剛開了車鎖,突然聽見背后有人叫他:“于褚?” 于褚嘆了口氣,轉過頭去看,卻發現不是粉絲而是熟人。 熟人一身皮衣皮褲,脖子上掛著金鏈子,手上戴著名表,身邊跟著一個網紅臉的女人,一看就像哪家叛逆的富二代。于褚認識他很多年了,他是隔壁地產公司家的二兒子,這次還給《縱酒狂歌》投了錢。 陸二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白越澤身上,“喲”了一聲,先笑了起來,笑得意味深長:“你把人搞定了?” 于褚心虛得汗毛都要起來了。 他一周前剛找陸二弄了包藥,想把白越澤弄上床。 他沖人瘋狂使眼色,把話題岔開,道:“你怎么在這兒呢?不回家過年,也不怕被你老頭子打斷腿?” “他哪里有空管我?新找了個三兒正你儂我儂呢,”陸二還在盯著白越澤,根本沒注意于褚的示意,“你男朋友真人比照片還帥,是叫白越澤吧?你好,我是……” 于褚擋住人,打斷了他的話:“干嘛,我還在這,討打是不是?” 陸二個沒心沒肺的,也不惱,哈哈地笑:“行,行,我哪敢勾你的人。我上次給你的那東西我還有,你要是……” 于褚恨不得過去抽他。 他板起臉:“我走了,你慢慢玩?!?/br> 說著,他把人帶上了車。陸二還在茫然,朝著他又道:“誒,怎么說兩句就走?今晚一起玩??!” 于褚一腳油門,把他甩到身后,拐上了主干道。 白越澤坐在他邊上,很平靜地問:“上次什么東西?” 于褚心里虛得發毛,但他演了這么多年電影,論演技在圈里也排得上前幾號,此時面不改色,道:“買了點玉石,做收藏的。你喜歡石頭嗎?我送你幾塊?!?/br> 白越澤“哦”了一聲:“不用了?!?/br> 于褚聽他那語氣也不知道他是信了還是沒信,心里打鼓,把話題轉開。白越澤今晚尤其好說話,一路有一句沒一句地陪他聊,于褚兜著圈子,被陸二嚇了這一跳,也沒敢做什么,規規矩矩地把人又送回了小區。 白越澤下車,于褚把車窗搖下來,看著他路燈下面像玉一樣的俊臉,舍不得人,又道:“明天《縱酒狂歌》首映,晚上全劇組都在酒店守票房……” 那人道:“我記得?!?/br> 于褚道:“好吧?!?/br> 他看著他不想挪眼。 白越澤沖他擺了擺手:“我走了,晚上開車小心點?!?/br> 于褚“嗯”了一聲,他總覺得今天這人是不是有點動心了,盯著他的臉想從上面最后看出點什么,但很快他就進了小區里面,只剩下個背影。 于褚嘆了口氣,伸手蹭了蹭自己的嘴唇。 . 他快天亮的時候才睡下,初一早上八點多又被人連環奪命電話打醒,一看來電人林霖便來氣,接了電話道:“我記著呢,首映禮下午兩點,大早上干嘛啊?!?/br> 林霖在電話里更氣:“你昨晚敢那么浪,還不許我打電話?!大過年的怎么不讓我省省心!” 于褚心道不就是跟人泡吧嗎,何況還是自己的現任“男友”,他嘟囔了一句“大驚小怪”,掛掉電話,關機,翻身又睡了。 睡到中午,他收拾完準備出門的時候才開機,手機一直震動了小半個小時,不停地彈出來未接提醒。 他在車上抽空看了一眼。 無非是各種記者、合作伙伴和經理人,里面還夾雜著很多朋友的新年祝福,他翻了半天才翻到阿江的,零點前發了條微信問他:“吃過年夜飯了嗎?沒跟家里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