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很大，里面亂七八糟的放滿了各種貨物，工作人員在貨物中間跑來爬起，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

    倉庫最中間收拾了幾處賣貨專區，前面放滿了手機，后面林林總總排了一列又一列的貨物，他們被分隔成六個區域，各自帶著耳機，在身邊主持人的帶領下，對著鏡頭，情緒夸張的念臺本。

    臺本是幾天之前發到他們手里，各種貨物的型號和作用都要背的滾瓜爛熟。喬海負責配合主持人賣口紅，紀鑫負責賣護膚品，薛楠負責賣零食，宋夢、陳曉曉和周雅負責賣衣服。

    對著鏡頭連續直播了四個小時后，上了大巴車，大家都有氣無力的。

    直播間的觀眾提的要求千奇百怪，喬海覺得自己的嘴巴都麻木了，觀眾一個勁兒的讓他試色，他涂了又擦，擦了又涂，期間還得用各種夸張字眼來形容這個色號怎么怎么美，到了最后嗓子干的仿佛要冒火，嘴巴也不能閉，一碰就疼。

    紀鑫臉上糊了一層厚厚的粉底液，把鏡子卡在前面椅背上，他正小心翼翼的用卸妝棉慢慢擦拭著。

    薛楠癱在座椅上：“我就是動物園里的猩猩，觀眾讓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還要表現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br>
    沒人回應他，女生們揉著腰，她們更慘，因為試衣服沒法坐下，不停的在鏡頭前走來走去，全方位展示，期間還得不停的換衣服，比拍廣告還累。

    他們出發的時候正是天蒙蒙亮，回到市區，已經夜幕靜臨了，城市里看不見星星，路燈倒影在車玻璃窗上，在他們臉上留下千奇百怪的陰影。

    喬?？吭谝伪成峡创巴?，然后掏出手機對著窗外拍了一張照片，順手發到宿舍群里，說：“我今天好累?！?/br>
    三分鐘后，老大在群里回應他：“加油！兄弟，我也累，今晚有大戲，要熬通宵?！?/br>
    老四說：“過幾天我有假，到時候回清北市拿東西，順便去看你?！?/br>
    趙卓燃沒有回應，他一進《瘋狂一下》的訓練營，手機就被要求上交，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機會出來買第二個手機。

    喬海閉上眼睛養神，過一會兒周雅的聲音在車內響起，帶著點顫抖的興奮：“我的微博粉絲數量增加了！你們看下自己的?！?/br>
    大家下意識的拿起手機，點開看了一眼，每個人的粉絲數量都或多或少的增加了不少。放下手機后，眾人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慨。

    宋夢拿著手機，茫茫然：“好像這樣也挺好的？”

    陳曉曉苦笑：“不如我們一起去吃火鍋慶祝下吧”

    薛楠聞言，支起上半身，從喉嚨里干嘔一聲。

    第4章

    就這樣，喬海開始忙碌起來，他簡直沒臉在同學群里說話——自從有同學在群里發了一張他直播的截圖，他就再也不吭聲了。

    大家都去拍戲，別管劇組大小，戲份好與不好，起碼都沒辜負自己的專業，他倒好，每天都坐在鏡頭前賣貨，今天賣衣服，明天賣護膚品，偶爾還去剪個彩——隔壁市的縣城里有家大盤雞餐館開業，他被派去剪彩，先坐高鐵，后坐大巴車，又換乘出租車，才到達目的地，大盤雞單人均價不過十元，真不知道老板為什么要請個小明星來串場，餐館門口鞭炮放的噼里啪啦，他舉著話筒在音響的伴奏下，五音不全的鬼嚎著。

    一群人拿著手機拍他，有人扯著嗓子說：“這是哪個明星??？”

    老板扯著嗓子回答：“清北市來的，牛逼吧！大城市的明星?！?/br>
    群眾說：“不認識，老板，開業優惠不？”

    喬海有些自暴自棄，舉著話筒喊：“大家好，這里是你們的喬海，老鐵們，舉起你們的雙手，讓我們一起來搖擺！”

    ……

    唯一安慰的就是微博粉絲數量慢慢在增加。

    高冰給他們六個人只派了一個名義上的“助理”，助理就是前臺小妹，小妹每天在群里督促他們發微博，一天不發就在群里拼命艾特，搞得他們六個人很煩，后來紀鑫直接把自己的微博賬號和密碼交給了小妹，讓小妹代替他發。

    喬海猶豫了下，倒是沒有交出自己的賬號，所以只好每天定時定點發微博，宋夢她們也沒有交，大家寧愿煩，也不愿意把社交賬號交給公司。

    由于微博發的勤快，粉絲數量又慢慢漲了一波，加上工作室買的水軍，喬海的粉絲數量漸漸領先于其他五人，首次沖到了二十多萬，而且還擁有了自己的粉絲團。

    粉絲比工作室有人情味，沒事就在他微博底下說：“哥哥，我們相信你，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加油，你一定可以的?！?/br>
    喬?？戳撕芨袆?，覺得人間還是有真情在，回復道：“你們真的相信我能紅嗎？我現在都沒戲拍?！?/br>
    粉絲說：“哥哥別鬧，我們說的是你明天的直播賣貨一定能超過三十萬營業額?！?/br>
    喬?？扌Σ坏?，不過日子的確因為有這群粉絲的存在變得稍微有那么一點有趣了。

    臨近春節前半個月，陸民來工作室了，與他同行的是他的助理兼司機李思思，李思思齊劉海高馬尾，走在陸民身邊，冷著一張小臉，看得喬海他們直咂舌，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傳說中的李思思，都覺得李思思不像助理，更像保鏢。

    認識陸民的人，都知道陸民身邊的李思思不能惹。

    陸民的粉絲把李思思和高冰統稱為“滅絕雙煞”，高冰不用多說，每次有粉絲私下里要接近陸民的時候，高冰就會用他冷冰冰的眼神射殺粉絲，嚇得粉絲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