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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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所有人都知道祁忘是憑借娘親的關系才能入東極門,關系戶的名聲并不好聽,祁忘花瓶美人的形象也越發深入人心。 后來薛涼出于自身面子需求,又三番五次邀請祁忘下山吃飯喝酒,為當年之事賠不是,祁忘最大的弱點,就是耳根子軟,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喜歡念舊情,一來二去也就原諒了薛涼,并好幾次從學宮里溜出來陪薛涼吃飯喝酒。 薛涼邀請祁忘,不為別的,只有兩點:第一,祁忘生得越發賞心悅目,羸弱美人最好欺負,符合他的審美趣味;第二,祁忘不僅是個美人,還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帶出去有面子。 而這位薛涼一方面喜歡祁忘的皮囊,另一方面又通過與旁人貶低祁忘來獲取自信和談資。 近些年來,或許是看祁忘在東極門多年仍舊是個練氣修士,之后也不會有什么前途,永遠無法成為備受人矚目的內門弟子,加之薛涼這些年得到清玄門掌門賞識,得以器重,越發看不上花瓶美人的祁忘,所以也疏于聯絡了。 粗略瀏覽了祁忘留下的記憶片段,雖然不齊全,但池惑大致了解了這位面上堆著笑的修士。 原主耳根子軟,念舊情又顧及他人面子,可他恰恰相反,他最厭惡這種無能又自信的人,并認為把他們的面子扔地上踩是理所當然的事。 祁忘被隨箏仙君收為隨意峰內門弟子的消息,想必早已經傳到薛涼耳中,這會兒他與“故人”再次相遇,認為祁忘攀上了高枝,所以他才會擺出這副殷勤討好的模樣。 畢竟東極門內峰弟子的身份,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他嫉妒祁忘,卻又想籠絡對方,滿足自己的窺探欲,獲取更多談資的同時,也試圖從攀上高枝的對方身上獲取好處,撐足自己的場面。 薛涼看祁忘并沒有邀請自己入座的模樣,笑容越發局促起來: “阿忘,這兒有人坐嗎?我們好久不見了,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敘敘舊……” 他指了指池惑身旁的空座位,示意他想坐到池惑的身旁。 池惑偏了偏身子,避開薛涼不禮貌搭上來的手,冷聲道: “不好意思,這兒有人了?!?/br> 他看不慣薛涼這副殷勤勢利的臉,對原主那群無聊的舊友更是沒半分興趣。 “啊…?”薛涼看如今的祁忘完全變了臉,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但依舊不依不撓道: “我就坐一會兒,現在明明沒有人嘛…” “有人?!背鼗蟮穆曇衾涞液V定,還透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看來,這個薛涼不僅無能又自信,還非常沒有眼力見,池惑從不把耐心消耗在這種家伙身上。 一旁的時無箏將小徒弟臉上的不耐看在眼里,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他還從未見過小徒弟擺出這幅模樣,倒是新奇有趣。 很顯然,自家小徒弟并不樂意讓這位“故人”入座。 就在時無箏猶豫著要不要幫池惑“趕人”時,變故突然出現了。 —— “這不就有人了嗎?” 熟悉的聲音從池惑身后傳來,時無箏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越過池惑的肩膀向后看去,迎上了鬼主笑微微的視線。 “借過?!?/br> 鬼主對僵在原地的薛涼道,雖然他面上是笑著的,但聲音卻透著一股子涼意。 仿佛在對眼前這個沒有眼力見的修士說,你擋了我的道兒了,趕緊麻溜兒滾開。 薛涼訕訕站在原地片刻,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合時宜,也終于知道自己早已無法站在祁忘身側。 他愣了片刻,終于鐵青著臉悻悻然后退,離開時腳步還踉蹌了一下,仿佛被什么東西突然絆了一跤。 池惑和鬼主短暫地交換視線,心照不宣,各自在心里發笑。 而處于旁觀者位置的時無箏,臉色微沉,肩膀也不知不覺繃。 對于這位池道友的突然出現,自家小徒弟顯然沒有表現出驚訝和意外,顯然早知道對方身在此處了。 時無箏心下然,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在長昆山見面。 “池道友!居然能在這兒碰到你?!闭灾湹某堂祗@喜道。 原本他還為情路不順的小師弟感到擔憂,害怕小師弟因此患上相思病一蹶不振,沒想到這么快又和池道友在此相遇,他懷疑池道友是故意的。 ——好家伙,追小師弟追到這兒來了。 程渺并沒注意到,自家那位以情緒淡漠聞名于仙道的師尊,現在整個人都僵住了。 “好久不見,真巧?!惫碇餍ξ⑽⒌鼗貞堂?。 不過不到兩日的時間,怎么就好久了呢?池惑心里好笑。 “希望沒有打擾到隨箏仙君?!惫碇髯诔鼗笊磉?,將餐盤放置在飯桌上,他拿了和池惑一模一樣的粥和點心,巧合得就好像彼此事先商量過的一樣。 時無箏斂著眼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我有件事想請教池道友,既然我沒在散修的邀請名錄上看到池道友的名字,池道友又是以何種身份來參與清談論道會的呢?” 時無箏的語氣里隱隱約約透著鋒芒之意,就連程渺都對師尊不尋常的語氣和發問感到不可思議。 鬼主將胡椒沫灑在熱米粥上,游刃有余地笑了笑: “看來,我是否能來參加清談論道會這件事,讓隨箏仙君費心了?!?/br> 他并沒有回答時無箏的問題,開始優哉游哉地喝起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