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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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嬰又重復道:“新娘子不允許提問?!?/br> 池惑嗤笑:“誰告訴你們這些歪理的?” 鬼嬰沉默一瞬,冷淡的說出兩個字:“鴇母?!?/br> 鴇母?池惑心中豁然。 當年孟婆就是從事鴇母的職業,他當然清楚這個詞背后的含義。 池惑:“所以你們的存在,和紅水鎮當年的風月生意有關?” 池惑的話似觸到了某種禁忌,鬼嬰一下子不講話了,沉默著繼續往前爬行,轎子雖然一步三晃,但很快就走出了十多里路。 時值深秋,枯木蔓延山野,這夜月色正好,月光將枯枝的剪影映在轎簾上,隨著轎子一晃一晃,細長扭曲的枯枝影隨之舞動起來,仿佛躍躍欲試的鬼手,要將行經此地的旅人拖入枯林深處。 深山枯林,鬼嬰抬轎,吊詭的童謠聲再度回蕩山野。 此情此景別有意趣,就是這身死沉死沉的嫁妝有點礙事,池惑索性松開最上邊的扣子,露出被勒出紅痕的喉結。 他揮動紅蓋頭扇風,慶幸現在是深秋時節,要是放在夏天,他可以悶死在轎子里。 一陣風吹來,池惑揉喉結的動作剎時頓住,他目光微沉,視線朝被揚起的簾子掃去。 池惑嗅到了鬼修的氣息,雖然對方隱藏得極好,但幾乎沒有任何鬼修可以躲避他敏銳的嗅覺,特別是這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自己的氣息。 ——這個時間線上的自己,出現了。 池惑一直有所疑惑,他既然魂穿重生在祁忘身上,那么對方作為這個時間線上的自己,究竟能不能識別出“自己”呢? 突然,一聲刺耳的嗩吶打破山野的死寂,這些抬轎子的鬼嬰瞬間被嚇得僵在原地。 轎中的池惑同樣愣了一瞬,隨后噗嗤笑了。 這一下,“自己”真的出現了。 畢竟除了自己,也沒誰會弄如此花里胡哨的場面。 第7章 紅水鎮(四) 嗩吶聲由遠及近,能將原本熱鬧的嗩吶演得如此吊詭陰森,除了“自己”,再無第二人。 停在半路的鬼嬰轎夫猶豫片刻,最后不得不抬著喜轎重新上路。 但鬼嬰口中吟唱的童謠已經徹底被嗩吶覆蓋,鬼嬰們明顯不開心了,但它們似乎對來人有所忌憚,選擇無視的同時默默提高嗓音。 又是一陣風吹來,風里帶著紅沙谷香料獨有的氣味。 風把鬼嬰封死的花轎簾子掀開了,池惑朝窗外看去,一架同樣貼了「喜」字的紅轎相向而來,抬轎轎夫全是紙扎鋪里大紅大綠的紙扎人,它們被用朱砂點了眼睛。 「紙人畫眼不點睛」——這一向是紙扎鋪工匠恪守的規矩。 會把點了睛的紙人當仆役使喚的家伙,絕非善類。 池惑知道,這個“自己”從來不是善類。 只不過回過頭來看,他也不得不感慨,年少的自己還是太高調了。 池惑毫不避諱地盯著這些抬轎紙人瞧,紙人的眼珠也隨著他的視線骨碌碌轉動,盯著簾子后新娘打扮的池惑不放。 相向而來的喜轎簾子同樣晃了晃,但因為光線昏暗的緣故,池惑并沒有看到轎內光景。 短暫的會轎后,兩臺喜轎朝不同的方向行去,嗩吶聲漸行漸遠。 但池惑知道,這場會面才剛剛開始,他重新將紅蓋頭罩在頭上,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隱藏唇角的笑意。 轎子明顯晃了晃,變沉了。 抬轎子的鬼嬰們被壓得青筋暴起,它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想罵娘。 覆好紅蓋頭的池惑垂下眼皮,搖晃間,他從余光里看到兩雙鞋子,一雙是他腳上的新娘制式紅繡鞋,另一雙是不沾染塵土的綢面黑靴。 池惑內心復雜又平靜,若要用一句話概括,只能是:這小崽子,終于被他蹲到了。 轎子搖晃依舊,短暫的沉默在蔓延。 “公子,你是否上錯了轎子?”是池惑先開的口。 對方輕聲笑了笑,語氣平靜斯文:“我們同路,所以我冒昧進來蹭轎子,見諒?!?/br> 池惑用同樣平靜的語調說:“剛才相向而過的是公子的喜轎吧?我以為我們并不同路?!?/br> 對方:“我臨時改變了主意,感覺新娘子這頂轎子更好坐,還望新娘子不要介意,我愿意出雙倍轎錢?!?/br> 池惑打趣道:“既然看在錢的份上,我就不為難同路人了?!?/br> 他話音落下,不知為何,兩人不約而同都笑了。 “小聲些,要是讓那些孩子聽到了,說不定就不給我們抬轎了,”池惑壓低聲音,開門見山問道,“你所言的同路,是指你也在調查紅水鎮內接連出現的姑娘失蹤案件嗎?” 他明知故問,作為過來人,他很清楚這條時間線上的自己有何目的。 當年他身為鬼主,從紅沙谷出來游歷,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紅水鎮的姑娘失蹤事件,遇到的第一條魚也是東極門的時無箏。 現在他重生為祁忘,就是來攪局的,把當年自己自以為是的姻緣攪和掉。 而且現在池惑幾乎可以肯定,坐在自己身邊的“自己”,并沒有識別出他的真實身份。 鬼主也不藏著掖著,坦然道:“是,我正是為此事而來,原本我打算扮成新嫁娘引蛇出洞,結果你搶了先,所以我說我們同路?!?/br> 池惑:“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