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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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喚來舞伎,準備消遣片刻時,屋外傳來了驚呼之聲:“日食了!出日食了!” 什么?!司馬越驚的翻身而起,也未著履,光腳沖出了廳堂。只見天空中,斜陽變得昏沉,似乎提早入夜一般,暗云密布。渾圓的日輪,已經被天狗食去了一塊,變成殘缺不全??墒悄顷幱斑€在繼續擴大,似乎永無休止之日。 司馬越渾身都變得冰涼。怎會如此?正旦時不是已經出過一次日食了嗎?!加之先皇葬禮時的赤日,難不成上天真的看不慣他這個太尉?! 遙遙晃晃退了一步,司馬越恨恨叫道:“來人,與我更衣,我要入宮面圣!” 同一時刻,梁峰也坐在官邸的廊下,望著盆中那輪殘日。耳邊傳來了鑼鼓聲響,應當是各家開始敲敲打打,想要嚇退天狗。這個時代,對于天變的畏懼,還深深存于世人心中。就連那些執掌朝政的天子公卿,也逃不過“天人感應”的桎梏。 有了這“上天兆示”,距離他返回上黨,恐怕又近了一步。 從日食開始,到徹底消退,足足一刻有余。當天色終于恢復正常時,司馬越停都不敢稍停,立刻進宮,向天子奏稟。 也不知是不是早就料到他會進宮,小皇帝換了一身常服,面色略顯蒼白,開口問道:“天生異象,不知太史令可曾測得?” 日食這樣的天象,必須由太史令提前預測,稟明朝廷。司馬越面色陰沉,低聲答道:“之前先帝駕崩,百官四散。前任太史令因病故去,如今任上的是個新人……” “歷法未改,何分人之新舊?”小皇帝面色蒼白,皺了皺眉,“莫不是天降蝕災,太史令才無法測出?朝廷沒有什么循例可仿嗎?” 司馬越的眉峰狠狠挑動了一下,遇到突發的日食,確實是有循例的,正是降罪三公!身為三公之首的太尉,他應當立刻罪己,甚至去職以謝天下。 這樣的事情,司馬越如何能接受?!一撩袍角,他跪在了小天子面前:“臣以為,都是成都王那賊子倒行逆施,才使得天降異象。當再派兵馬,清繳亂黨!” 這是推卸責任,也是再一次與天子角力。 小皇帝看著自家叔父低垂的頭顱,藏在大袖中的拳頭輕輕捏?。骸疤舅陨跏?。明日下詔,增兵荊州吧?!?/br> 司馬越舒了口氣,剛想起身,對面的天子又道:“對了,州牧之事,也當暫緩,以免引來非議……” 司馬越的脊背登時僵住了,半跪半起,在那里僵持片刻,終究道:“臣遵命?!?/br> 這是天子暗示,自己做得實在出格了。然而司馬越卻不得不聽令,難不成要在日食發生后,宣布自領州牧?怕是堵不住天下幽幽之口??!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成都王解決掉。若是此禍不除,讓這狡獪小兒長大成人,怕也是麻煩! 隔日,政令傳了出去,進一步加大對于荊州的攻勢。然而兵還未發,一個更讓人震驚的消息,從西面傳來。 長安被破!匈奴長驅直入,占領了這個曾經的西臺! “怎會如此?!”司馬越聽到這消息,差點沒跳將起來。長安不是還留了不少守將嗎?怎么這么輕松就被匈奴大軍攻下?荊州尚且告急,他要如何對付這群如虎似狼的戎狄?! “據說匈奴在日食之后突然發起進攻,一戰破城。如今關東告急!” 聽信使如此稟報,司馬越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日食!又是日食!這掩天子的逆臣,究竟還有多少?! 等等,日食攻城!司馬越突然道:“上黨梁子熙何在?!” “還在官邸待命……” “快快加封他為刺史,明日陛辭,回并州御敵!”司馬越大聲喝道。 是了,當初梁子熙攻陽邑的時候,不也碰上了日食嗎?還一戰力克匈奴!說不定他才是上天派來,平定偽漢之人!不如讓他盡快回到并州,抄了劉淵的老家!就算偽漢如今轉戰司州,攻克長安,并州仍是匈奴五部根基。若是讓梁子熙攪動并州大局,豈不能減輕司州乃至雍州的壓力? 正好自己也沒法做州牧了,不如順水推舟,從了天子的意思。而且那梁子熙也不是不知時務之人,之前就向自己投誠,現在得了官,應該也會記得自己的恩典。如此一舉兩得,豈不甚妙? 至于軍權……司馬越稍一猶豫,就定下了念來。還是要派一可靠之人,任并州都督,主持一州軍務。那梁子熙,只要任個單車刺史就好了! 三下五除二定下了懸擱已久的差事,司馬越揉了揉發痛的額心,長嘆一聲,喚人取仙丹去了。這些煩心事,總是讓人憂慮,不如服丹,忘俗排憂…… ※ “臣領旨?!?/br> 接過了黃門侍郎遞來的詔書,梁峰緩緩起身,心中卻無一絲喜意。司馬越終于松口,讓他擔任了并州刺史一職。但是同時傳來的,還有匈奴攻克長安,占領西都的消息。如今接過這個刺史職位,意味著他被送上了風口浪尖,除了和匈奴死磕之外,別無他法。 攻打匈奴,奪回并州,確實是梁峰的夙愿。然而沒有兵權,無法調遣兵將,這仗是好打的嗎?怕是還要大動干戈。 然而隱憂只是一瞬,梁峰便揮去了心中那些雜念。終歸是要回去了!只要回到了上黨,回到了自己安身之處,還怕這些嗎? 就像脫去了身上重枷,他挺直了腰桿,長嘆一聲。 第二日,梁峰再次上殿,在那位少年天子面前恭敬陛辭,又從司馬越手中拿到了象征性的免稅和動用并州庫存的優待。一行人離開了紛亂不已的洛陽城,向著并州而去! 第195章 歸去 站在高足三丈五尺, 寬愈六丈的高聳城垣上, 劉曜負手看向下方一眼望不到邊的寬廣城池。這是秦漢兩代定鼎的國都, 也是赫赫不可一世的大漢,曾經榮耀的余暉和象征。 西都長安,披三條之廣路, 開十二之通門。這樣一座雄城,竟然如此簡單,就被自己攻了下來。饒是曾經襲殺晉天子的劉曜,也不由在心中升起感慨萬千。 “將軍,未央宮已經攻下。不過宮中財寶, 并不似想象中的多, 應是之前段氏鮮卑劫掠過一番。扶風、馮翊兩郡則已發兵, 準備攻城。我軍只有八千人馬,若是援兵不到, 定然無法守住?!?/br> 劉曜沒有轉身, 就這么凝神望著足下雄城, 許久才長嘆一聲:“若是能得長安, 何愁漢國不興?” 其實他也心知,這次攻下長安,實在是機緣巧合。之前河間王戰敗,逃往太白山避禍,后又被部下救回,反奪了長安。結果三郡太守齊齊發兵,又有東海王派來的部將,終是困死了河間王。在孤坐長安不久后,他便應招前往洛陽,卻在路上被人殺了滿門。 經過這么幾場亂戰,西都守備難免松懈,加之荊州戰事緊急,更是抽調了不少守軍南下。這讓早就磨刀霍霍的匈奴漢國,盯了機會。趁著七月朔日的日食,劉曜率八千輕騎策馬西進,長安守將連城門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被鐵騎一鼓而下。 然而攻入了長安,卻萬難守住。不說雍州幾郡的駐兵,就是城中這數萬百姓,便足以給他們帶來致命的威脅。與其困守孤城,還不如卷了財物撤離,像那些真正的游牧民族一般,只要錢帛人丁,并不在乎攻城略地。雖然這同劉淵的本意向背,卻是他們這一部人馬最好的安排。 果真,身后那人輕嘆一聲:“只要將軍兵馬尚在,這西都,總有一天會回到將軍手中。如今河東才是用人之際,若是把兵力浪費在了守城之上,可是對將軍不利。更何況馮翊出兵來援,正是奪取的大好機會?!?/br> 心中清楚明白,但是落在實處,卻讓人難以放手。這還是劉曜第一次進入這樣的大都,能夠親手掌控這樣的宏偉城池,是何其令人興奮。只掠錢財,實在可惜。不過心中再怎么瘙癢難耐,他也知道輕重,又戀戀不舍的看了長安城一眼,方才轉過頭:“叔雅所言甚是,只是攻下長安,就足以得到父王恩賞。守不住守得住,可就不是本將軍的責任了?!?/br> 他的騎兵走的太快,后面的援兵如論如何也跟不上的。沒有援兵又如何守城?與其強撐著等人來援,不如先行撤退,在馮翊兵馬反應不及時,折回去,占下馮翊一郡!馮翊不比長安,乃是連接司州和雍州的要道,更是毗鄰潼關。若是得了馮翊,司、雍兩州就能打通,進而包圍河東郡。對于漢國下一步計劃,可是至關重要。 因此舍了長安,罪不在他。而奪下馮翊,則又是大功一件。兩兩相加,何愁得不到劉淵的重賞?而這一環套一環的上佳謀略,完全來自這新投自己的晉人。 贊許的目光在面前青年身上繞了一遭,劉曜笑道:“若非叔雅想到趁日食攻城這樣的計策,我又如何能輕易獲此戰績?此役,君居功甚威!” 那身長玉立,面容俊逸的青年微微一笑:“若非將軍不疑,何來如此戰績?將軍待某如國士,某自當以國士報之?!?/br> 這話說的不卑不亢,又帶著股士人才有的矜持自傲。劉曜也喜用晉人,這點同劉淵很像。在他看來,匈奴始終勢寡,若無大量晉人世家投靠,想要占領中原千難萬難。而這個前來投他的章叔雅,雖然世家不顯,但是熟悉并州高門,又深諧兵事,極具干才,實在是難得的謀士。若是用的好了,恐怕還不僅僅如此。 壓下心頭那點蠢動,劉曜哈哈一笑:“有叔雅這話,何愁馮翊不克?而且此次趁天變奪城,上黨那裝腔作勢的賊子,怕也裝不下去了。等到打下馮翊,說不定王上就要轉攻并州,屆時才是建功立業的時機!” 章典的目光微微一瞇,文質彬彬的頷首道:“將軍所言甚是。愿將軍奪上黨,攻洛陽,再建奇功?!?/br> 這話可搔到了劉曜的癢出,笑著拍了拍章典的肩膀,他轉身大步朝城下走去。 這粗魯的動作,讓章典的眉峰微微一擰,不過很快就放了開了。腳步輕抬,他跟上了那匈奴漢子的步伐。只要跟上這人,何愁他的目標無法實現? 來司州投匈奴,是他離開幽州就定下的計劃。既然惡了太原王氏,再回并州是不可能了,投身朝廷也未必安全。不如重新開局,另作打算。但是投誰,他確實仔細思索過一番,最終才決定下來。 投效漢王劉淵,他這樣的身家名頭,恐怕不會被人重視。而劉淵的幾個兒子,也各個喜用匈奴,不怎么重視晉臣。因此,他才選定了劉曜作為恩主。這人也是王室一脈,雖然乃是假子,但是極得劉淵重視,而且戰力卓絕,又親晉人。投了他,雖然位分上略顯不足,但是寧為雞首不為鳳尾,更易出頭。而且匈奴內部也隱患沖沖,若是嫡子劉和繼位,還不知要鬧出什么亂子。這劉曜,可是能當一步活棋的。 而這次的長安之役,就是他精心準備的開局。當初天子暴亡,百官離散,太史令手下的監天官,有幾人便落在了匈奴這邊。而上黨日食之事,他總覺蹊蹺,仔細盤問之下,他們根據正旦的食分,推斷出了七月可能會有日食。 而他,就如那梁子熙一般,進言劉曜,讓他選在日食之后攻城。果真一鼓而下!這一戰,非但打出了劉曜對他的信任,也戳破了上黨使出的把戲。等到解決馮翊郡之后,何愁匈奴大軍不再攻上黨! 章典唇邊露出一抹森冷笑容。他可是聽說了七娘的下場,也得知梁氏和王氏婚事告吹的消息。然而只是如此,哪能泄他心頭之恨?奪妻離鄉之仇,可不是這么簡簡單單就能了的。那梁子熙,還欠他許多! 濁混的血腥味沖入鼻腔,章典鼻翼抽動兩下,目不斜視,踏過足下污血,緊緊跟在了劉曜身后。 ※ “奕都尉,匈奴已經退出七十里。其余幾城儲糧不多,應當無以支撐數千兵馬。這次晉陽之圍,徹底解了!”坐在祁縣的縣衙之中,令狐況滿面興奮。 這次的仗,打的實在痛快!朔日日食之后,他和奕延兩方人馬同時對祁縣發起了攻擊,還有上黨霹靂砲助陣。不知是不是被上次陽邑之戰嚇破了膽子,祁縣城中的匈奴守兵竟然只堅持了半日,便棄城而逃。 埋伏在側的騎兵立刻銜尾追擊,硬是讓那支沖出重圍的匈奴兵又減了兩成,連沿途的城池都不敢進了,四散逃了出去。想要把這些潰兵收攏起來,就需要極大的心力。而離石大荒,更是加重了匈奴在并州的負累,怕是短時間內,都無人敢犯晉陽了! 這可是大勝??!自從回到晉陽之后,已經打了大半年窩囊仗,再次跟奕延聯手,才讓令狐況記起了當日暢快之情。上黨的兵馬和官兵太不一樣了!若是每支晉軍都能如此,何愁天下不定?! 雖是大勝,奕延面色卻沒什么改觀,冷冷頷首:“奪回祁縣,匈奴就斷糧了。京陵等城,可以徐徐圖之。先鞏固晉陽一線再說?!?/br> 這才是目前最要緊的事情。秋糧是來不及種了,但是牧草、麻、乃至菜蔬都可以補上,若是墾荒及時,冬麥也能保住。晉陽被圍一年,糧食人丁都大大匱乏,實在急需休養生息。 不過這些,不是令狐況這等武將關注的事情。他興沖沖道:“是該鞏固鞏固周邊郡縣。新興郡那邊亂的時間不短了,而且背后還有白部鮮卑蠢蠢欲動。若是不能盡快解決,怕是晉陽要背腹受敵……” 正討論著未來的打算,只見一個親兵快步走進了縣衙,對著奕延附耳說了些什么。那雙灰藍的眸子中,像是突然綻出神采,奕延長身而起。 “奕都尉?”令狐況愣了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狀況了? “主公從洛陽返回,我要去迎?!鞭妊拥恼Z氣根本不是商量,而是簡單告知。 令狐況眨巴了一下眼睛:“呃,既然府君歸來,我也……”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覺背上一寒。奕延那雙蒼狼也似的眸子望了過來,冷冷道:“令狐將軍還是留在祁縣,顧全大局為好?!?/br> “……”令狐況還能說什么?只得看著那人快步離去。這是怕自己搶了他的功勞嗎?困惑的撓撓下巴,令狐況不再糾結,埋頭處理起軍務來。 ※ 從洛陽回并州,走得還是太行陘一道。然而和來時不同,回程的車速都快了幾分。這種歸心似箭的心情,不止梁峰有,其他隨行皆同! 陘道終究不算好走,然而一路未曾停歇,車隊駛過了狹窄山道,進入了并州門戶太行關。只要出了這關,就是并州。然而誰都未曾想到,竟然有人等在了太行關中。 “末將來遲,還請主公贖罪?!鄙碇砑纂?,奕延仍舊單膝跪在了地上,像是請罪,也像是宿衛。他說的,不再是“屬下”,而是如其他人一般,改稱了“末將”。 看著那依舊筆挺高大的身影,梁峰只覺身上一顫,似乎渾身都不對起來。用手狠狠掐住了大腿,他深深吸了口氣,才問道:“晉陽事畢了么?” 第196章 進退 車隊剛剛駛入太行關, 梁峰甚至都未從車上下來, 就這么開口。語氣都不像是詢問, 而像是責備了。 奕延卻像是未聽出似得,沉聲道:“朔日之后末將與令狐將軍聯手攻城,匈奴大軍出逃。追伏又殺了三千有余, 潰兵四散,祁縣已歸于我軍手中?!?/br> 這是實打實的大勝。非但奪了祁縣,還徹底把圍城的匈奴兵趕出了晉陽范圍。大軍潰逃,怕是難以收攏。匈奴再想進攻,也要費一番氣力了。梁峰原本還怕奕延頭腦發熱, 扔下戰事跑來的?,F在看來, 倒像前來表功了。 然而這樣的表功, 他是萬萬沒理由責備的。 頓了頓,梁峰才道:“伯遠此戰辛苦了?!?/br> 道一聲辛苦似乎太輕, 然而奕延的頭卻更低了一些:“主公車馬勞頓, 末將已經備好了房間, 還請主公下車休憩?!?/br> 從洛陽到并州, 是繞不開太行陘的。而通過太行陘這條狹窄山道,抵達太行關時,往往也就日落西山。為了關隘安全,一般人等都要出關到山下驛站休息。然而梁峰非比常人,乃是太行關真正的主人。他來了,莫說是一旁的軍寨,就是關內那罕少幾間房,也是能騰出來的。 青梅聽到這話,不由面露喜色,連忙支起了車廂的竹簾。郎主可是在路上趕了兩日了,有房間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下。 梁峰看著那挑高的竹簾,在心底暗嘆一聲,邁出了車廂。然而當腳踩實地之后,也不知是不是暈車的狀態未曾徹底消失,膝蓋一晃,險些沒能站穩。 一只手斜刺里伸出,扶住了他。奕延不知何時來到了身旁,就像往日一樣,用手托住了他的臂膀。 夏衫單薄,掌心熾熱。只是一碰,鮮明的感覺就沖了上來。似乎連指尖粗繭,都印在了骨髓之中。 梁峰只覺背上寒毛都立了起來,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挪開了手臂:“帶路吧?!?/br> 手上一空,奕延的眸光不由微黯。壓住了那點失落,他上前一步:“房在這邊,主公隨我來?!?/br> 這么小的關隘,實在也沒多大的房間。然而奕延選的不差,在臨近關隘前幽井的地方,僻出了一件空房,應該是早就收拾過的,一塵不染,鋪了席,置了榻,甚至還有一張案幾。實在比露宿軍營要好上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