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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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算示弱,我覺得應該是說進蒼望鷲心窩子里去了,可他頃刻就變了臉,伸手就朝我頭上拍:“朕是問你要什么東西,什么良弓藏不藏的,聽著晦氣!”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抬眸瞧他,慢條斯理地說:“皇上當真不是這個意思?” “自古以來,帝王最怕大權旁落?!?/br>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都是常事,皇上當真沒對我起這個心思?” 蒼望鷲彎腰湊到我跟前,平視著我,認真地說:“你不必試探我,你與我,永遠都是同袍兄弟?!?/br> 他自稱“我”,而非是“朕”。 說不觸動是假的,可人言何其廉價,只聽聽便罷了。 我輕輕撒開他的手,朝著他笑笑,“此話我便記著了,若是日后食言,我可是要取卿項上人頭的?!?/br> 蒼望鷲輕輕勾唇,眸中不見畏懼:“永遠不會有那一天?!?/br> “好?!?/br> 我嘴上應下,心中所想的卻是但愿。 但愿君言經年不改,但愿吾手不沾汝腥。 …… 我喝了些酒,有些微醺,又與蒼望鷲談天說地聊了一會兒,更是酒意上頭,疲乏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他帶著貼身太監回宮,我一頭就扎進了被窩里。 就在我想再睡個昏天黑地之時,傀九又推了門進來。 不是走進來的,是被人推進來的。 他傷腿上纏著與我之前如出一轍的厚厚的藥布,坐著的也是那架黃金輪椅。 從前我用的,如今都用到了他身上,我也才知道原來前幾日的我在旁人眼里是那么個樣子。 ——珠光寶氣,俗氣至極。 我只掃了一眼,就悶聲笑了起來。 傀九瞪我,又叫那弟子將他推到床邊。 我已叫欽北傳下命令,讓幻胥宗上下都要禮敬傀九,那弟子自是聽話,將人推到床邊,又識趣地退了出去。 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半瞇起眼瞧他:“來找我做什么?” 傀九抿唇,別別扭扭地說:“求你幫個忙?!?/br> “喲,能從你嘴里頭聽見句軟和話真是不容易?!蔽逸p笑,“什么忙,說吧?!?/br> 他道:“我聽他們說你念過書,能不能給我改個名字?” 我挑了挑眉:“你不識字?” “也認些的,只是不太多罷了?!?/br> 傀九生怕我再問下去,從懷里掏出筆墨宣紙,一股腦放到了我面前,“你幫我想一個好聽的名字吧?!?/br> 我點了點頭,抓了皺巴巴的紙過來,卻發現上頭有些字跡。 說是字,其實跟鬼畫桃符差不了多少,只是細細辨認,還能勉強看出寫的是什么。 烏涂涂一團黑的我看不出,旁邊那歪扭像樹枝的,倒是像個九字。 想來是他要寫自己如今的名字,卻不想忘了那“傀”字該如何寫,便涂成了個黑疙瘩。 再往下瞧,在紙張最干凈的那一塊上,我瞧見了我的名字。 玄之。 生澀幼稚卻方方正正,是這滿篇鬼畫符里最好看的字。 我輕笑,捻著紙張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寫的?” 傀九面頰微紅,伸手要來奪,被我抬手躲過。 “寫的不錯?!蔽以谒^上揉了揉。 我在床榻上拂出一片平整的地方,將宣紙鋪在上頭,捻筆蘸墨,略加思索后便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 我刻意將那兩個字挨著我的名字寫了。 寫完后,我將紙遞給傀九,問:“喜不喜歡?” 傀九沒說話,眼睛滿含了幽怨。 “哦,忘了你不甚識字了?!蔽逸p咳,展平了紙,指著那兩個字道,“我不隨父姓,你便也不用隨了,就叫言月吧?!?/br> “言說的言,滿月的月?!?/br> “不受世俗所限,只把酒言歡,視月賞星,怎么樣?” “言月……” 他在口里將這兩個字滾了幾滾,眼眶泛起了紅,像是馬上就要落下淚來,“我覺得很好?!?/br> 我不太明白他為何忽然紅了眼,也不想去多問,只在他頭上揉了把。 我輕笑,問:“實話告訴我,連曲軒給你瞧病的時候哭了沒有?!?/br> “沒有?!毖栽旅虼?,蹙著眉嘀咕,“他怕我哭,一棒子將我敲暈了,醒了就這樣了?!?/br> 嗯。 這的確是連曲軒能辦出來的事。 “他就是那么個性子,熟悉了便好了?!?/br> “我頭一回受重傷的時候,他為了不讓我哭,直接將我嘴給堵了,連碗安神湯都不肯給我?!?/br> 聞言,言月笑了聲。 待那笑落下去,他又看向我的腿,伸手輕輕地在被子上按了一把,問:“你的腿怎么樣了?” 我攤手,給他看我掌心猙獰的血痂:“我身上的傷,比它只重不輕?!?/br> 看見我手心的傷,言月眸光微顫,手不自覺扣緊了床沿。 是緊張,還是擔憂? 還是兩者都有? 不管是什么,有就成。 我淡笑著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烏亮柔軟的頭發。 言月輕輕握住我的手腕,問我痛不痛。 “習慣了?!?/br> 痛是不可能習慣的,每次受傷都很痛。 可這種事,就算說得人盡皆知,也不會得到緩解。 所以不如就打落牙齒和血吞,好過平白惹人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