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頭？跟我犯擰？

    我最喜歡的就是硬骨頭。

    我獰笑，點了傀九的xue道，抓著他的衣領左右開弓，一連甩了他好個耳刮子。

    甩到第十七個的時候，有什么東西沾濕了我的手。

    我定睛一看，發現是傀九哭了。

    豆大的眼淚流了他滿臉，他擦不了眼淚，只能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立在那哭，口齒不清地抱怨：“你都不管我，你憑什么打我！你憑什么！我就想要你死怎么了！”

    他哭得很是委屈。

    但我還想繼續揍他。

    第72章 一個都別想跑了

    傀九哭得很是委屈，可是他的臉被我打得像豬頭，晶瑩的淚珠子滾下來，只顯得滑稽。

    我聽著煩，便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嚇他：“再哭，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br>
    傀九說不了話，只能朝我眨眼。

    我撒開他，拍拍他帶著血絲的臉，問：“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明白了嗎？”

    傀九起初沒說話，只是瞪著我，見我揚起手，作勢又要扇他，才不甘不愿地點了點頭，“知道了?！?/br>
    我滿意地笑笑，又問：“溫喻之被關在哪兒了？后院兒里頭嗎？”

    “沒有?！笨艙u了搖頭，又擠出幾個字來，“在城北地宮里?！?/br>
    我了然地點點頭。

    傀九想拽我，卻因為被點了xue道，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拼命地眨被紅腫的臉頰擠得只剩兩道縫的眼睛，“地宮里有，有方止行的人?！?/br>
    “這算什么，死到臨頭的幡然悔悟？”

    “隨你怎么想?！?/br>
    我輕挑眉梢，撈起桌上的柳葉刀掂了掂，“那我就動手了?！?/br>
    傀九沒說話，卻閉上了眼，用行動告訴我他也認了。

    成王敗寇，可不是得認。

    只是吧，瞧著他那樣，我有些遲疑了。

    這是我弟弟，是我尚存于世的最后一個與我血脈相連之人。

    雖然長歪了，但這也是我弟弟不是？

    我嘆了口氣，“跟我打個賭吧?！?/br>
    “抗住我三刀不死，咱們的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如何？”

    是問他，也是在問我自己。

    傀九眨眨眼，面露驚詫，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輕而易舉就放過他，“你不殺我？”

    我輕嗤：“我說了，只要你能抗住，我就不再記前塵仇?！?/br>
    連黎楚川那幾個人，我都能一笑泯恩仇，更何況我的骨血至親。

    “如此，那便來吧?！笨懦读顺洞?，露了個難看的笑出來，“只要你日后不后悔就好?！?/br>
    我沒再回話，只以一聲輕笑作答。

    傀九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忽皺起眉，從喉口擠出聲悶哼來。

    因為我的刀已經捅進了他的腹間。

    柳葉刀一掌長，沒有刀把，我握著它，掌心也被割傷，混著傀九的血滴落在地上，匯成個水洼。

    我感覺不到疼，可傀九不一樣。

    他疼。

    他臉色蒼白，篩糠似的在抖。

    我不怎么憐惜地按住他的肩膀，手起刀落，在他腹間又開了兩道口子。

    都是同樣的深，都汩汩流著血。

    我抽出刀，從傀九的袖子上撕下塊布條，隨意包扎了下掌心的傷口，便又看向他：“如何？”

    “甚、好?！泵髅鞫颊静蛔×?，傀九還在咬著牙嘴硬。

    我沒接他，只任他前傾倒在地上。

    我用鞋尖勾住他的肩膀，將他翻過來，瞧著他尚有微弱起伏的胸膛低笑。

    “哥哥不光拳腳能處處壓你一頭，下刀的本事也是一流的?！?/br>
    “回頭見?！?/br>
    ……

    玄天殿仍是一片亂糟糟的，便是從后院門拖出去個半死不活的，也沒人留意。

    雪蛟將人拖走了。

    九闕和黎楚川一起子人被我喚來此處收拾殘局。

    除去了方才與我們打過照面的那幾十來個黑衣人之外，就只剩下了些年輕的小弟子，剩下的，大抵都在城北的地宮里了。

    城北地宮，那是個為我設的局。

    我知道，但我得去，還有人在等著我。

    “主子?！本抨I躬身，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一眾捆著手腳塞著嘴的弟子，“除了些死了的，剩下的都在這兒了?！?/br>
    我點了點頭，淡淡地說：“動手吧?！?/br>
    這時候，那個小少年忽然冒了出來。

    他道：“這些人都是些無辜的人，不然放了吧，就當是行善積德了?！?/br>
    行善積德？

    我從不做那種無用的事。

    我輕嗤，掃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的一干著月白繡八風的弟子們，問：“你們也是如此想的？”

    我覺得我的語氣已經十分平和了，可他們還是有些慌神，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附和。

    倒是有個膽大的出聲，不是為他們求情，而是說斬草要除根。

    “聽見了嗎，斬草可要除根吶?！蔽以谀巧倌昀傻男目邳c了點，語氣微涼。

    少年抿唇，似是不敢茍同我的想法。

    不過我不甚在意，畢竟他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

    “泠鳶?！蔽移^瞧她，“備火油，放火，燒干凈些?！?/br>
    泠鳶點了點頭，抹了把面上的血，帶人去準備東西了。

    我又看向九闕：“走吧?！?/br>
    眾人讓開道，那少年卻又來攔路：“尊主，那我們該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