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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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怡安也朝那個方向看去,瞇起眼瞧了許久,忽道:“他不是那個溫什么——” 她后面的話被一聲銅鑼響淹沒了。 我下意識抬頭往擂臺上看去,發現一身青衣翩翩的沈郁沉不知何時立在了上頭。 喚了人來詢問才知道,原來是沈長風聽聞謝鎮山受了傷,行動不便,才叫沈郁沉去敲那三聲請客鑼。 回話的那個青云山弟子覷著我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我是否介意。 我自是不介意,他在,正好幫我將那些場面話都說了,叫我有功夫灌兩口冷茶壓壓火氣。 見我如此態度,那小孩才放了心,又彎著腰退走,回青云山那一邊的席面去了。 我的視線在沈郁沉身上打了個轉,而后又淡淡移開,專心致志地喝我的茶。 許怡安盯著我的動作,臉色變了幾變,在我喝完了第五盞之后,終于忍不住出聲。 “大哥,你怎么拿茶當酒喝啊?!?/br> “你這么喝茶,明天晚上你都睡不著覺?!?/br> 我看了眼她桌上的茶壺,問:“你的還喝嗎?” 許怡安瞪圓了眼,伸手按在壺上,恨不得把那壺放進懷里揣著,“這是我跟叔公要的甜牛奶,你可不許搶我的!” 我哼笑了聲,在她頭上拍了一把,朝擂臺揚了揚下巴,“專心看吧,今日里有許多俊公子呢,讓你一回看個夠?!?/br> 許怡安連連點頭,頭上的步搖都要晃出花來了。 果然啊,沒心沒肺,活著不累。 我站起身來,信步上了擂臺。 沈郁沉說完了場面話,正欲下臺,轉過身來差點與我撞上,驚起了幾聲哄笑。 沈郁沉后退了幾步,將手里薄薄的名冊遞給了我。 我接了名冊,側開身讓道,沈郁沉自我身側經過,低不可聞地說了一句話。 “家父說,還望尊主在動手之前多加思量才好?!?/br> 我一愣,轉瞬又笑開,以同樣的音量回道:“本尊心中有數,多謝令堂提點?!?/br> 沈郁沉沒再說話,快步入了席間。 我走到擂臺中間,垂眸睨著下方烏泱泱的人,笑道:“謝盟主身體抱恙,這試招便由本尊先行代勞?!?/br>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人群霎時sao亂了起來。 他們如此反應,無外乎就是怕我下手太重了,還沒打上擂臺,就先被一掌拍得歸了西。 畢竟我惡名在外,最是個不守規矩的,有懼有怕皆是人之常情。 我輕咳了聲,涼涼的視線掃下去,瞬間便變得鴉雀無聲。 我滿意地挑挑眉,翻開名冊,念了第一頁的兩個名字。 “修羅門魏辰軒?!?/br> “延曲莊寧靜沉?!?/br> 喲,都是我認識的。 那可就好玩了。 我重新合上名冊,又重復了一遍,才見席間站起了兩人,分別從擂臺兩側走了上來。 一人穿黑衣,一人著素雪。 只看衣裝便是針鋒相對。 我呢?我哪邊都不想放過。 “喲,魏公子的傷還沒好啊?!?/br> 我笑吟吟開口,惹得魏辰軒難堪地抿唇,不敢接我的話。 寧靜沉輕嗤,我卻對他做了個口型。 不是旁的,只輕飄飄一個“賊”字就叫他變了臉色。 把倆人都擠兌了一遍,我覺得松快了幾分,連帶著語氣都好了些。 我問:“誰先來?” 二人對視了一眼,魏辰軒上前來對我抱拳道:“晚輩先來?!?/br> 我點點頭,走上前去提起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將人直踹到了擂臺下,重重地摔在了草皮上。 人群烏泱泱又鬧了起來,魏青猛然從桌案后站起來,像是要上來與我理論,被身側好幾個人扯住了,重新按了回去。 我朝他輕蔑一笑,垂頭問下邊的魏辰軒:“可還撐得???” 魏辰軒疼得額角青筋暴起,卻仍是咬著牙點了點頭,重新站起身,踉蹌著走了上來。 我又看向寧靜沉,“到你了?!?/br> 寧靜沉頷首,恭敬道:“前輩請?!?/br> 我時刻謹記著叔公說的公正,所以一掌將寧靜沉掀飛了出去,叫他落在與魏辰軒分毫不差的位置上。 只要將兩人都打個半死,不也算是公平了。 我自以為做的不錯,拂衣而去,將擂臺留給了兩個年輕人。 我一落座,許怡安便立刻湊了過來。 “你跟那個黑衣服的有仇嗎,怎么還揭人傷疤???” 我微微一笑:“他臉上的傷,是本尊叫人割的?!?/br> 啪嗒。 許怡安手里的果子掉在了地上。 她沒管果子,朝著我豎了個大拇指,“牛?!?/br> 我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立刻會意,倒了杯牛奶輕呷,還了我一個耳根清凈,好讓我有心思去看魏、寧二人過招。 倆人都是大宗出身,用的都不是野路子的功夫,所以瞧著沒什么意思,還不如枝頭上兩只鳥打架有意思。 我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哈欠,一轉頭,卻見那三個崽子正湊在一塊竊竊私語。 我順手扯了雪蛟來問,他羞赧一笑,給我看他手里的碎銀子,只說是覺得沒趣,所以下了注猜那倆人的輸贏。 我掃了一眼臺上仍纏斗不休的兩道身影,解了荷包,拿了錠整銀出來,“本尊賭寧靜沉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