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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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快?” 我嘖了聲,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叫他上來?!?/br> 很快的,雪蛟就彎著腰鉆了進來。 他跪坐在馬車的另一個小窗邊,微垂著頭,緊抿著嘴,喉結上下抽動,看起來有些緊張。 “怎么了?”我問。 “屬下辦事不力,被那人逃了?!?/br> “他的脊骨都被本尊踩斷了,他是神仙不成,還能從你手下逃了?”我輕嗤,抬手勾起了雪蛟的下巴,“說實話?!?/br> 雪蛟不敢躲我的手,又不敢與我對視,九尺高的漢子此刻窩囊委頓得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良久后,雪蛟才結結巴巴地說了實情。 “是、是有人來接應他,屬下大意了,被迷了眼,所以才叫他們跑了?!?/br> 我了然地點頭,又問:“那他的身份呢,你可問出來了么?” 雪蛟緩慢地搖頭,眼神仍舊飄忽。 嘖。 雪蛟被我撿著的時候也不過十六七歲,說他是我親手養大的也不為過,因此他的一言一行,神態舉止,我最是了解。 就像他捏起右拳,我就知道他不耐煩了一般,我很清楚此刻的他撒了謊,但我并不打算逼問他。 他這人一根筋,認死理,他認準了我,便是給他個國王當,他也不可能背叛我,他不與我說,想來是有他自己的思謀在。 更何況,我耳目通天,想知道什么事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何必去為難他。 但他藏了心思這事還是叫我膈應。 “雪蛟?!蔽页坊厥?,撩起眼皮涼涼地瞧他,“本尊討厭不老實的人,這你是知道的?!?/br> 雪蛟搓了一把臉,忽然抬眼看我,十分認真地說:“屬下明白?!?/br> 說實話,我不太信他明白。 “屬下絕對不是賣主求榮之輩?!?/br> 好吧,就是沒明白。 我無奈地笑笑,用最簡潔的話解釋我并非是覺得他不忠,只是膈應他有事瞞我。 說完了話,我問他聽懂了沒有。 雪蛟懵懵懂懂的點頭,只是一抬眼,那雙眼里還是蒼白一片。 用許怡安的話來說,這叫清澈的愚蠢。 我捏了捏眉心,輕嘆了口氣,不禁有些心酸。 我自認是個好主子,從不克扣他們的銀子,還自掏腰包給他們請先生,教他們讀書寫字。 可如今這幾個夯貨還是斗大的字認不得一車,跟人家腹中有詩書的雅仆沒法比。 若不是他們幾個身手了得,能略微掩蓋一下文盲的本質,我非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不可。 我往雪蛟頭上拍了一把,啪的一聲,很清脆,我覺得是他腦子里的水在晃蕩。 “你們幾個崽子要是再把那夫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本尊就將你們全扔到許怡安身邊去,讓她親自教你們?!?/br> “主子,屬下們罪不至此啊?!毖钥嘀粡埬樀?。 看他這樣,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果然,比起什么體罰、扣月錢來說,還是許怡安的名號更好用些。 無他,只是那姑娘腦子里都是奇思妙想,折磨人的法子更是層出不窮,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人折磨得潰不成軍。 除了泠鳶,剩下的幾個都在她手上吃過苦頭,自是十分怯她。 想起他們昔日苦哈哈的模樣,我又仰頭笑了幾聲。 聽我笑了,雪蛟也抿唇輕笑,眼睛微微瞇起,臉頰上有兩個若隱若現的梨渦。 挺好看,但還是透著股傻氣。 我像摸小狗似的在他頭上摸了一把,“行了,翻篇兒了?!?/br> 雪蛟點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再不見方才的委頓窩囊。 罷了。 都這樣了,還能怎么辦,寵著唄。 我輕嘆,斜倚著馬車里的小方桌閉目養神,聽著車輪滾動與市井喧囂混在一塊,從我耳邊略過。 過了約莫著一柱香的時間,我們才到溫喻之所下榻的鳳陽驛。 我跳下馬車走進去,雪蛟和泠鳶一人抱著一個木盒跟在我身后。 那掌柜的認出了我,笑吟吟地迎上來,“不知玄之尊主來此,未曾遠迎,還望尊主恕罪?!?/br> 我淡淡點頭,問:“不知儋州溫家的那位公子在何處?” 掌柜的顯然還記得我在此殺人的舉動,此刻略略沉吟,不知該不該告訴我。 我看出了他的顧慮,往身后看了一眼,泠鳶立刻會意,上前一步,將手里的藥箱亮給他看。 “本尊是奉了盟主的令,前來給溫公子送些東西的?!?/br> 那掌柜見盒子上的確有謝家的家紋,便也放下了心來,指了人領我上樓去。 往三樓走的過程中,我與一下樓的白衣男子擦肩而過。 他戴著面具,遮掩著眉目,瞧不出什么出挑,只是他身上的氣味飄進我的鼻子里,叫我留了兩分心。 那味道很雜,有草木熏燒的煙火氣,還有鮮花的濃香,其中還糅著一絲獨屬于草藥的清苦味道。 而且這些香味都不像是偶然沾染上,倒像是刻意燃的熏香。 奇了怪了。 我下意識朝那人看了一眼。 他似有所感般的回頭,而后便加快了腳步,急匆匆的下樓。 他的動作很快,但足矣讓我看清了他面具下露出的眼睛。 ——淡金色的,像浸著水,透著一股子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