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逃3】她在寂靜的夜晚放肆奔跑,終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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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欣猛地沖上去,身體比頭腦更快行動,用盡了平生最大的力氣,撞開她爸。 男人居然被她撞到在地,白欣自己也差一點栽了跟頭。 她立馬站起身擋在mama面前,腎上腺素驟升使她有些耳鳴,腦袋也有些脹,眼睛不知道往哪兒看。 很快被她推倒的父親又站了起來,他身上的殺意退去,怒氣卻一點沒少。他一步一步走到白欣面前,像站了一面墻,堵得她呼吸不暢。 白欣低著頭,不敢跟父親對視,直到她耳邊響起低沉厚重的聲音: “讓開?!?/br> 白欣緩緩抬頭,她看到父親眼周嘴角又平添了幾處淤青的臉,面色已接近冷淡,仿若山雨欲來的平靜,壓迫得她快要發抖。 她嘴巴張了張,想要說話,身后的人比她更快:“蠢貨?!?/br> 不知道是在罵白欣還是罵她身前的男人。 袁淑月脖子上仍帶著淡紅色的掐痕,恢復得卻很快,仰起頭絲毫不服輸,更加明確地挑釁:“白俞,你真敢殺我嗎?你有這個本事?” 她突然笑出聲,震得白欣一顫,笑完又高聲大罵:“廢物,活該你媽因為你早死!” 白欣聽著這番話,臉上難掩震驚。男人早在母親開口的時候就被激怒,青筋重現在額頭,眉眼和嘴角都開始抽搐。 他就真的待在原地聽完了這幾句,忍著巨大的怒火,握了握拳,閉了閉眼,開口時卻對著白欣:“你出去,爸爸mama的事,小孩子不要管?!?/br> 白欣愣在原地沒動,mama也在身后重重地錘她背:“你滾開!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回你房間,少在這里丟人現眼!” 白欣少有思維如此混沌的時候,她像被定了身,呆呆地看著爸爸,僵持幾秒吐出了兩個字: “不行?!?/br> 低低的,聲線顫抖的。 出去吧,離開這里吧,他們都說不需要她了。 “不行,你不能,不能這樣對媽?!?/br> 別說了,別說了,你做的夠多了,接下來怎樣都不關你的事了。 白俞又走上前幾步,逼得更近,冰冷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你,別,別打mama?!?/br> 白欣不顧身后的捶打和謾罵,一個字一個字說得越來越磕絆。她的大腿已經開始不受控地抖動,牙齒和牙床像在打架。 “不要……打了?!?/br> 啪—— 喧鬧亮堂的房間突然死一樣寂靜,白欣只能聽到因耳膜刺痛而傳入腦內的嗡鳴。她偏過頭,左臉頰燙得灼燒眼睛,太過懵圈,不知道是這一巴掌打得她失聰,還是身后不怕死的人終于安靜了下來。 她反應不過來,一切都太快,沒等她認清剛才發生了什么,她就又重重地挨了一刮。 這一掌比上一掌重得多,她整個人直接被摜倒在地,肩膀狠狠磕到地上,骨頭幾乎要錯位。 白俞已經被怒火控制,沒給白欣一點點緩沖的機會,一把抓住白欣的頭發,把人拽起來,拖著往外走。 白欣被摜得眼冒金星,分不清東南西北,頭發忽然被扯住,疼得她大叫。她伸手去夠鉗著她的手,卻是蚍蜉撼樹,毫無作用。 身后有女人在追著喊。 白欣的身子只能直起來一半兒,半分力都使不上,一路被拖到客廳,感覺頭皮都要被拽下來了,男人才終于松了手。她聽見防盜門開的聲音,而后被拉住胳膊拽起身,背上有人一推,她摔在了水泥地上。 砰! 門磕上的聲音。 白欣捂著后腦勺,怔愣地看著自己家門口。 她摔得不輕,在原地坐了一會兒。 一門之隔她還能聽到父母重新鬧起來的聲音,但沒人愿意給她開下門。 她上中學以后就沒這樣被收拾過了,模糊想起上一次被扔出家門,還是十歲左右。忘了什么事兒,也是關外邊反省,從傍晚站到天全黑才放回去。 白欣忽然想起今天陳冰語跟她分開前說的話。 為什么不跑呢? 真是奇怪,從小到大,在這個家里受了那么多罪,居然沒有一次想過要逃。 她就像一只被老虎盯上的兔子,差別懸殊,太過恐懼,本能使她定在那里等死,從來沒有考慮過逃出生天的可能。 直到此刻才像撥開云霧,獠牙和巨爪不過只是幻象。 不跑等什么。 白欣站起身,盯了那扇門許久,然后拍拍屁股,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她不要再被禁錮束縛,她也不要爭得頭破血流,她聽從內心,跑,離開這里,以此作為反抗的契機。 時間很晚了,說不定過一會兒她父母就打完架了,然后拉開門,看著她乖乖站在門外認錯回家。 白欣一想到他們推開門時,眼前空無一人的錯愕,就覺得身心都暢快。頭皮、臉頰和肩膀的疼痛都被她放在了腦后。 她在寂靜的夜晚放肆奔跑,終于第一次和自由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