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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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她也沒有再問下去,只是感嘆了一句:“原來袁家還有幾個不錯的世家女,如今你這手起刀落,又斬斷了幾門姻緣……” 堯暮野安撫好了母親,聽她這一說,只笑著道:“總歸是能讓母親抱上孫兒,cao心這么多俗事,母親要cao勞得變老的,我聽小廝說京城里那些熱湯池,有幾個見風轉舵明哲保身,已經改為只接女客了,要不然母親帶著姝亭一起去溫泡解悶可好?我看那里不錯……哦,也帶上玉珠小姐吧,免得她總是久久地待在作坊里,這般cao勞,身體虧損就不宜生養了……” 堯夫人倒是笑了:“還當你真是生出了幾分孝心,原是在這里盤算著,你的臭事還真俗事一堆,叫我管都懶得!快些離府公干去吧,莫要在我眼前礙著了!” 堯暮野的小廝打聽得不錯,因為石家世子被斬之事,京中的熱湯生意驟然清冷下來。文武百官突然發現自家浴桶的可愛,最起碼洗澡之余,調戲下自家的貌美婢女全不用擔憂那堯家的二魔頭一腳踹進來殺人。 有那頭腦機靈的湯池店主也一早想到了這一點,早早地改換了門面,接待京城里的世家女客。那些個軍眷們也不用辭退了,京中的告示欄里張貼出來了,凡是雇傭軍眷經營正當商賈生意者,可免賦稅二分,雖然減免不多,但是日積月累也是一筆數目,加之雇傭女子給的工錢要比男子少了那么一些,戰事起來以后,大多數男子參軍,能雇傭的人手就沒有往常多了,所以雇傭這些女子,店家又何樂而不為呢? 堯夫人趁著玉石大賽的前一天,便帶著堯姝亭和玉珠來了京城里最大的女子湯池。 湯池老板早早就得了信兒,專門辟了清凈的院落款待堯家尊貴的女客。 作者有話要說: 瞄~~~~~忙里偷閑 一更端上 ☆、第67章 12.18 這等熱湯向來只接男客,堯姝亭也是生平頭一次來,自然滿是好奇,趁著堯夫人換了衣裳的功夫,她先自換了泡湯的裙衣,去了一旁的休憩室里一探究竟。 這休憩室里倒也干凈,只有一張休憩用的軟塌,只是軟塌上還垂掛著大小不一的玉環,旁邊還有幾根繩索。 堯姝亭看不懂這些圓環的作用,便轉頭問換好了衣服也跟著進來的堯夫人。 跟著堯夫人進來的玉珠抬眼一看,稍微愣神下,臉面登時紅了幾分。 蕭家供應皇族玉品由來已久。這些玉物尊貴自不必言,有些私物的隱秘更是不可言。 這些吊著的玉環也在蕭家珍藏的秘本里,若是玉珠沒有記錯的話名曰“如意飛仙子”,這些玉環乃是懸吊著手肘臂彎,還有腳踝的。 再用繩索調節不同玉環的位置高低,可真是讓懸掛之人狀如飛仙漫游一般。只是玉珠隱約記得,那些孤本里記載的仙子們似乎是少了些衣衫弊體,呈現出來的姿態也是羞臊得讓人看了直燒沒了臉皮,這其中的趣味便需要懂行的自行調節玉環位置,鉆研出幾許無窮之樂了…… 看來這些湯店店主們匆匆改弦更張,卻還是百密一疏,忘記卸下這些個邪物。 也難怪這些京中子弟們對于這些個湯池流連忘返樂不思蜀,除了那些軍眷之外,其間的趣味還真是帶著前朝皇室的奢靡呢! 堯夫人雖然身在世家看盡人間浮華,可是她一個正經的世家主母,有哪里見過這種色國圣手才琢磨得出來的荒yin?不過她也不愿露短,便含笑問身后的玉珠:“六小姐乃雕玉的行家,可知這些玉品的用途?” 玉環微微低頭道:“身在西北窮鄉,哪里見過京城里金貴的?玉珠也不大知,可看著這樣子,大約是懸掛濕帕巾布之用的吧……” 堯姝亭覺得有理,于是便叫自己的侍女們將從堯府里帶來的巾帕懸掛在玉環上,以待過會沐浴后只用。 一時間,休憩室里巾帕半懸,長短不一,倒是真有了幾分飄搖仙逸的氣息。 雖然忘記卸下了仙子飛環,可是招待女客們的熱湯卻準備得及其貼心。一入湯池便可嗅聞到一股涼瓜香氣,那是因為熱湯里兌放了榨取的涼瓜汁,而一旁的小桶里還分別盛裝著米湯和羊乳,供女客們依據喜好,潤澤皮膚之用。 既然入了湯池,解了衣衫,便不分長幼尊卑。堯夫人叫女兒與玉珠和她同泡一處大池,不時有侍女用木勺舀著米湯和羊乳兌入池中,為她們按摩著頸肩。堯姝亭在霧氣彌漫中好奇地看著玉珠,她向來知道這位袁夫子天生貌美,可沒想到這身上的肌膚也是如雪瑩白,寸寸軟膩,竟沒有半點瑕疵,可美中不足的是許是肌膚香軟太過招惹蚊蟲,只見脖頸以下到胸部的地方都是紅斑點點,只是再往下都沒入了奶白色的湯水中,無法窺見,但想來怕是無法幸免。 于是,開口言道:“玉珠姑娘,若是蚊蟲叮咬得辛苦,我這里有宮中御制的薄荷藥膏,只需涂抹片刻,便可停癢消腫,不知玉珠姑娘可有心一試?” 玉珠先是被說得一愣,待低頭時,頓時有些臉漲,她這幾日疲累極了,精力也不是很充沛,竟沒有留意到那可惡的男人竟然留下這這么多的吻痕…… 在一旁的堯夫人雖然不懂玉環,但是對那叮咬玉珠的大‘蚊蟲’是何人卻心中有數,當下也不愿女兒繼續說下去,便打斷說道:“不知玉珠姑娘可要飲些果茶?”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休息室外傳來一陣女子的輕笑:“哪個這般敢想,竟用這個來懸掛巾帕?”一旁適應的侍女連忙高升喊道:“是何人在說話?” 那女子輕笑道:“石家四鳳冒昧打擾堯夫人的清凈了?!眻蚍蛉艘宦?,對身旁的侍女道:“請冠雅夫人進來一敘?!?/br> 不多時,從門口的屏風后就轉來一個同樣身穿浴裙的女子,在侍女的環簇下走了進來。只見那女子因為要泡浴的緣故,頭上的發釵已然盡數取下,可看到發型是當下流行的高砌云鬢,可以想見帶滿扶搖金釵時的浮夸。手腕套著兩只玉鐲,兩相碰撞,叮當作響。腳上也傳來一陣腳嶺的叮鈴聲,原來是因為腳上帶著一串瑪瑙鑲嵌著金玲的腳鏈,在女子輕輕的搖擺間發出陣陣的輕響。這女子其實說身上洋溢著的是世家女的高貴之氣,不如說是一種說不出的成熟嫵媚風情。 堯夫人微微笑道:“真是可巧,竟在這里遇見。只是我的池里人多,略顯擁擠太滿,冠雅夫人若不嫌棄,不妨到旁邊池中泡著說話?!?/br> 冠雅夫人笑著謝過堯夫人后,便去了與她們相鄰的另一處小池,手臂搭著池沿,與相鄰池畔的堯夫人閑談。 原來這位冠雅夫人乃是石家的小姐,與那被砍了頭的嫡孫乃是同輩的堂兄妹。她因排行老四,在家中閨名四鳳,無論是cao琴而歌,還是隨樂起舞,皆是京城里有名的出挑。當年在石家的家宴上,她的一曲“破陣霓裳”真是艷驚四座。 后來她嫁入了白家,算是白水流的堂嫂。但她嫁的丈夫貪圖酒色,在京中名妓的床榻上中了風,從此癱瘓在床,是以她便形同守了活寡一般。圣上御賜她“冠雅”名號,只是她名為冠雅,實則與雅字無甚緣分。出入于京城各種茶宴與酒席之間,結交的男人無數,頗有些交際的圓滑手段。 她婚后結交的男子到底不如婚前做姑娘時結交的那一位,當年據說她與堯太尉情緣甚深,真是差了一點點變成了堯家的二媳婦。 若是平日,堯夫人倒是能與冠雅夫人閑聊一會,只是此時正是堯石兩家微妙關頭,她主動前來拜見便有些耐人尋味了。不過這位冠雅夫人卻并不急于吐露來意,只是問堯小姐何時與她的小叔子白水流完婚。 堯夫人不急不緩地道:“”我只有這么一個女兒,一朝嫁出去,以后在府宅中就寂寞了,倒也不急于讓她過門,能留在府中多陪陪我也好?!?/br> 冠雅夫人與堯夫人閑談幾句后,又是與堯小姐寒暄兩句,然后便微笑著轉向了一旁默默飲著茶的玉珠,道:“這位小姐卻是堯府的哪一位,卻是有些面生?” 玉珠低頭道:“奴家不過是堯小姐的玉石夫子,并非堯家的貴客千金,夫人您看著眼生也不奇怪?!?/br> 方才因為堯小姐的無心言語,玉珠便拿了巾帕圍在自己的身前指望著遮擋一二,只是那巾帕一時間被水汽打濕,到底是掩不住胸前的點點紅斑。冠雅夫人瞟了一眼她胸前,心領神會地一笑道:“既然能在堯府做夫子,想必授課極是細心,深得堯府的歡喜吧?” 玉珠自然懂她的曖昧笑意是為何,聽這女子方才的言語,似乎是知道那玉環的真正用途,是個見多識廣的,只是不知這位夫人一路漫步目的的暢談,是真的來消磨時間的么?她是什么來頭? 只是堯夫人只是微笑相談,有問必答,卻從不接任何的話茬。冠雅夫人談了一陣,見堯夫人不接話茬,到底是表露了來意。原來這幾日石家在朝堂之上甚是煎熬,京郊百姓眷寫千人書,痛斥石家侵占私田的惡行,一時間石家來不及羞惱嫡孫被砍頭示眾的羞辱,紛紛猜疑著這莫不是堯太尉當年滅掉袁家的路數,于是倒是緩了在圣上面前狠參太尉一本的心思,只想旁敲側擊打聽一下太尉的心思。思來想去,便想到了這位長袖善舞的冠雅夫人,讓她先尋了堯夫人的門路,借著昔日舊情,探尋一下太尉的心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敲字 忘存檔,一千字弄沒了,彪著眼淚重敲…… ☆、第68章 12.19 堯夫人聽了冠雅夫人的話意,只微笑道:“朝堂上的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本就不懂,你說的那些個圈地的事情,我更是沒有聽說,待哪天見了我家二郎,我再問問,但是我家二郎的脾氣,冠雅夫人應該耳聞,他向來不喜婦人干預國事……” 冠雅聽著話機不對,連忙笑道:“我也不過是聽石家的世伯們閑聊時提及,今日見到了夫人您順口說起罷了,還請夫人不必費神去問太尉?!?/br> 堯夫人微微一笑便閉眼不再言語,只讓侍女用小玉滾沾著羊乳替她按揉眼角。 而堯姝亭似乎不大喜歡這位冠雅夫人,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 冠雅夫人便只跟玉珠聊了起來,當問及到她第二日便要參加玉雕大賽時,不由得開口笑道:“可是巧了,我明日也要入宮觀賞,上次的初賽據說精彩極了,所以這次許多愛玉的貴人都要觀戰,順便看一看成品有哪些精妙的,便趁機會買了……堯夫人,您明日入宮觀戰嗎?” 堯夫人微微一笑:“我向來喜歡清靜,這些是你們年輕人愛的?!?/br> 溫泡了一會,堯夫人起身要去休憩,而堯姝亭也跟著出去了。玉珠本想等冠雅夫人起身后,她最后一個離去,可是冠雅夫人卻紋絲不動,似乎并沒有想走的意思。于是玉珠便緊了緊裹身的巾布,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冠雅夫人命那些個侍女退下,然后笑著道:“玉珠小姐,請留步?!?/br> 說著她也起身,也不裹巾布,只是認打濕了的衣裙凸顯一身的曼妙,步調優雅地走到了玉珠的面前,用手指輕巧地掀開玉珠身前的巾布,往里窺探了一下,然后輕輕翹起嘴角道:“他還是這般的老毛病,最喜歡吸吮女人的那里,以前也總是這樣弄得我紅斑點點……” 她的這般行徑,實在不該是個世家貴婦該有的舉動,玉珠不由得倒退兩步,避開她的手指,微微福禮道:“奴家不知夫人是何意,先告辭一步,還請夫人自便?!?/br> 冠雅夫人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圍著玉珠慢慢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著她,略帶鄙薄地說道:“他如今倒是不挑了,你這等出身卑賤的婦人也能入口?不過估計也是時日長不了的,作為過來人,我倒是要勸你一句,倒不如趁早尋得下家,我見你生得模樣還好,要不要我介紹些貴人給你?” 玉珠此時倒是弄明白了這位冠雅夫人先前不自覺對她流露出的敵意為何了。原來是堯太尉先前招惹下的風流債。聽她話里的意思,大抵是對太尉大人舊情難忘,很是擔憂太尉現如今的品味,生怕他誤服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敗壞了高門子弟的清譽。 于是微微一笑道:“玉珠以琢玉為生,只需玉品溫潤雕工精細便好,至于自己模樣的好壞倒是不干系生計,多謝夫人的美意,那些個貴人品味高雅,當是看不上我雕琢的這些粗物,與我這等小婦無緣,還請夫人且留著,待遇到了真正的行家再行舉薦吧。 ” 只假裝聽不懂她話語里的惡毒暗示,說完玉珠便快步離去。這善妒的女子最可怕,她雖然不想招惹什么貴婦記恨,但這位冠雅夫人既然生了厭惡之心,大抵是說什么都不會討好得了的了。 不過見了此婦,玉珠的確是為太尉大人的品味擔憂,這般老鴇一般氣質的女子也是他曾經的紅顏?這等浪蕩的氣息,也不知是否曾與太尉在那玉環上雙宿雙飛,如意飛仙? 如此看來,她倒是不必憂愁太尉的厭煩之日。要知道在那床榻之上,她向來是被動且玩不出什么花樣的,那太尉初初倒是玩了些花樣,可是后來見玉珠不喜,便也不再弄了。 所謂由奢入儉難,自己這般木訥,如何能滿足太尉大人養刁了的胃口?看來賽事過后,便也是自己的解脫之日了。 回去的路上,堯姝亭與玉珠同車,倒是提及了這位冠雅夫人。 “這位冠雅夫人以前不過是主動追求過我二哥罷了,她未婚之前,行事就是異于別的府宅小姐,甚是張揚,倒是主動地很,不過我二哥似乎并不喜她,只不過她追求得熱烈叫外人看來曲解罷了,最后大約也并沒有生出什么故事來,還請六小姐莫要誤會了……” 自從那次解憂河相遇后,堯姝亭倒是鬧懂了玉珠與她二哥之間的關系,便特意說明,免得因為這位夫人而讓她與二哥生了風波。 玉珠笑看著急于解釋的堯姝亭,心道,這小小女娃當真是不懂男人。還真當她的二哥是坐懷不亂的君子,那位冠雅夫人固然品行不佳,可是單輪姿色風情,哪個男人會推拒送上門的香rou? 若是自己將她二哥私下里的孟浪講出個一二來,會不會叫這位堯小姐驚嚇得回不了魂兒來? 雖然心內這般調侃,可她嘴上只是淡淡道:“我與太尉也并非你所想那般,太尉平日的喜好如何,我自不會過問,還請小姐放心,我不會因此而與太尉胡攪蠻纏的?!?/br> 可是聽了這話,堯姝亭的眼睛卻瞪得更大,只小心問道:“六小姐,我怎么覺得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二哥?” 若是喜歡的話,方才那位冠雅夫人多次言語挑釁,且趁著她與母親離開時不知與玉珠姑娘說了什么,玉珠怎么會如此淡定,沒有半點的嫉妒? 要知道她平日看見她的七郎與別府的小姐說笑時,胸口都如同塞了布條一般喘不過氣來呢! 玉珠想了想道:“我很敬重太尉大人,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當做大事業,而我不過是升斗小民,原本是不配與大人有什么交集的,如今幸得錯愛,心內惶惶,實在不敢多想?!?/br> 聽玉珠這么一說,堯小姐突然有些生氣,坐直了身子道:“可是我瞧著二哥的樣子可是很喜歡小姐你的,可你這般客套疏離,豈不是辜負了我二哥的一片深情?” 玉珠覺得有些頭痛,像堯姝亭這等貴家千金,就連有了私情都有個強勢的二哥替她兜著,自然是無憂無慮,一門心思地追求愛意的純潔明凈。 而咋一聽聞玉珠竟然不打算回應她那品貌才華出眾的二哥的一片真心,簡直是罪無可赦!罄竹難書! 玉珠不想與這等心思簡單明凈的貴家小姐在這等無望的事情上多言,只岔開話題問道:“不知堯小姐明日可會去宮中觀看賽事?” 堯姝亭點了點頭道:“不光我去,二哥也是要去的,他以前對這些個雅事可是從不關切,由此可見他對你用情至深,還請玉珠小姐莫要辜負了我二哥?!?/br> 玉珠沉默了一會道:“玉珠感念太尉,定然也會窮自己所能,傾囊相酬?!?/br> 堯小姐自然聽不出玉珠話里的深意,只當玉珠聽了自己勸,愿意真情以待,當下心內歡喜不已,直覺得提二哥做了些事情,然后快活地與玉珠談論起了明日的賽事。 玉珠微笑著道:“這幾日雕琢了幾樣首飾,不知可否請堯小姐明日觀賽時替我展示一番?” 堯小姐聽了笑著說:“自然是要幫六小姐你好好展示一番,便要在賽前讓人看了你的手藝呢?!?/br> 這天沐浴歸來,果然血脈暢通了很多,太尉也難得體貼地沒有來叨擾。玉珠一夜安眠后,便起身沐浴,帶著這幾日備下的粗雕玉胚準備入宮一賽。 太尉的節儉禁令雷厲風行,加之這幾日石家的事情,再沒有人敢將此當做了兒戲。 就算皇室在賞花節之后,也再無什么消遣玩樂的豪宴雅事。如今這本來不甚等大雅之堂的玉雕大賽,反而成了一件極為隆重的雅事。在聽聞太尉并不反對也會參加后,各個高門里憋悶壞了的王侯公卿,貴婦小姐們紛紛納了名姓,入宮賞玩賽事,借機會也是要好好交際一番。 就連皇上也是帶著一干嬪妃,親臨圣駕來到了皇宮平日看戲的慧聽園。 只見那高臺,也改建得比平日大了足有一倍,那些個玉匠們跪在高臺之上,恭請圣上及各位貴人就坐。 玉珠在起身時微微抬眼看到,二姐蕭妃也來了,正坐在一干嬪妃中間,那氣色較比著第一次看到時,可是好了許多。玉珠心內高懸的一件事頓時略放下了??磥硭呐袛酂o誤,那個藥鐲的確是損害了二姐根本的元兇。 當貴人們紛紛就坐的時候,一向愛遲到的太尉大人才姍姍而來。因為剛從軍營歸來,身上穿著的也是cao練兵馬時的制式武服,一身精干的穿著洋溢著別樣的陽剛之氣,雖然不是鮮衣長袍,但是依然顯得他高大而俊秀,與在座各位長袍廣袖的同僚們成了鮮明的反差,叫一干貴婦們移不開眼。以冠雅夫人為首的一干婦人,簡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太尉大人健闊的胸膛和筆直的長腿。這樣的男子只要看一看那健腰,便知他在床榻上該是何等的勇猛了。 不過也有見不慣太尉如此張揚的,這些時日太尉大人再朝中樹敵甚多,立刻有人發出不屑的冷哼。只是太尉的一雙鳳眼掃過時,卻無人再敢出聲。 但是皇帝倒是和顏悅色,親自賜坐給太尉大人,叫他坐在前排觀賞。 此番玉雕大賽乃是考察細雕一項,考官在賽前便告知了考生這次大賽雕琢的備選題材,每個玉匠都是按著備選的題材,在家中準備了五樣已經打磨出輪廓的粗雕,然后根據現場的抽簽,再進行最后的細雕打磨,最后比較著看是哪一位的構思精妙,雕工絕倫。 抽簽是有圣上親手抽取的。當太監將一筒玉簽送到了圣上面前時,圣上隨手抽中了一個,親自看了看,頓時笑道:“這是何人出題,這么刁鉆?” 一旁的大太監接過一看,也是苦笑,小聲道:“這……要不,圣上再抽一次?” 皇上擺了擺手:“既然是賽事,自然遵守規則,朕豈可帶頭壞了規矩?照實宣布吧!”太監連忙高聲說道:“本次大賽內容,按照日常起居的用品,分為五常,分別是盥洗、品茶、酌酒、餐品、隨居”五大類。圣上方才抽中的乃是隨居里的一項,是日常必用的……夜壺!” 當太監這般一說,臺下的貴卿們忍不住輕笑出來,而高臺上的玉匠們都是微微有些色變,雖然他們依照先前的賽規,也準備了夜壺的粗胚,可是總想著有圣上親臨的賽事,不至于選出這么個腌臜物來,是以在選備這個物件時難免有些懈怠。而且夜壺也并無什么造型出奇的地方,就算再用心也無非是外部的花紋雕刻得精細些,哪里會彰顯出手藝? 一時間難免有些雙腳高抬低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