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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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常滿看見玉珠雕刻出玉雕的大致輪廓后,不由得心內為之嘆服,小聲道:“小姐,你真乃神人也!” 那原本一道無法彌補的裂痕,被玉珠用精妙的設計徹底掩蓋了。反而成就了這位將軍在馬背上翻轉騰飛自如的颯爽英姿。那堪堪相連的一點,被雕成的穿著長靴的大腿,很好地將兩塊本來行將飛離的玉石連接在了一處。 一旁的玉匠們紛紛停下手里的活計,驚詫地打量著這個羸弱的小女子。 要知道這設計固然精妙,可是最讓玉匠們欽佩的是這恰到好處的精妙平衡之感,在玉雕行當里,人像的周正是很有講究的,若是雕琢的人像不能直立而放,那便是廢品了,畢竟沒有人像要一尊玉做的不倒翁。 而玉珠的這尊雕像,卻摒棄了周正的根本,人物與馬匹形成了詭異的夾角。若是估量不周到,很容易放置雕像的時候來個人仰馬翻,前功盡棄。 而現在,這位姑娘雕琢完了玉雕大致的輪廓后,那雕像卻是穩穩的站立在桌案上,不見一絲搖晃。其精妙的平衡堪比漢朝銅雕馬踏飛隼! 這究竟是哪個名師的高徒?小小年紀竟是這般了得? 一時間,眾人心中的緊逼敢驟增,于是更是加緊手里的雕塑不至于落下的太慢。 玉珠一時雕琢大樣完畢,只覺得久久不用的右手一陣酸疼,便靠在案板上緩緩地解一解酸乏。 因為此番賽事不考察細雕與打磨,所以當工匠們完成了粗雕之后,便紛紛歇手。 接著,便是點評玉雕的官員行家們紛紛入場驗看。 此番點評的官員共有三位,除了范青云之外,還有內監新任的主事劉大人和內閣大學士翁老。 范青云的那幾位高徒的雕像不必多說,技術純熟,用料到位,一時挑剔不出太多的毛病。加之開料時沒有出意外,通過初試是十拿九穩。 而其他的工匠,有的雖然絞盡腦汁,想要將碎玉拼接成為一個完整的成品,但立意有些牽強附會,落了下乘,還有人因為廢料太多,皆是晉級無望。 至于孟氏那一對,運氣倒是很好,得了一塊完整的玉石,但是因為玉石本事瑕疵甚多,而這對夫妻完全不懂得如何規避了這些瑕疵,在設計上不見靈性,被翁老申斥為匠氣之作,見翁老態度如此,其他兩位也是順水逐流,一致評為了下品,蕭府毫不容易擠入決賽,也慘遭淘汰。 一路點評下來,三位評審倒是意見一致,甚是和諧。 可是到了玉珠的桌案面前時,三人卻起了分歧。 那位劉大人的意思是,玉本溫潤之物,這女子卻偏拿這靈物雕琢充滿殺氣之人像,乃是違背了美玉的本意,當評為下品。 可翁老卻認為,君子平日可以溫潤如玉,保家衛國時便應該醉臥沙場,一呈英豪之氣。這位玉珠姑娘雕刻的便是這樣的君子,其立意高遠,實在是讓我輩欽佩,更何況設計精妙,雕工了得,當評為上上之品! 一時間兩位大人起了爭執,各有一番道理,互不相讓。 范大人夾在中間一時犯了難,只是充滿歉意地看了玉珠一眼,對她道:“你能將裂玉這般設計,當真是頗有心思,假日時日,必定有所成就,然而此番玉雕大賽乃是替皇上選拔玉雕的大家,你在開石的基本功上還是略有欠缺,若是一味揠苗助長讓你過關,便是害了你……本官替皇上辦事得盡心秉公評審,你……還需要再多多學習??!” 說完這般長輩的殷殷教導后,他也附和了劉大人的意見,給了玉珠下品的評定。 翁老見此,甚是氣悶,極力爭辯也無濟于事,畢竟是三位評審,寡自然要服從眾的意見。 玉珠素白的著一張臉,只是鄭重地朝著極力替自己美言的翁老鞠禮后,又朝著二位大人鞠躬 了一禮,便看著三人繼續走過去點評下一位。 賽事的結果當天并不會公布,可是從三位大人的點評加上自己先前開石的結果,大家都能預測出此番賽事的結果,大多數人都是臉上掛著陰云從賽場里走了出來。 玨兒與常滿也甚是擔心,小聲道:“若是初賽不過,可該怎么辦?” 玉珠卻調適了心情,揉著酸痛的右胳膊道:“已經盡了努力,其他的便服從天命了。今日你們也都辛苦了,晚上便要吃些好的,京城里慶美樓菜色甚美,一會我們便去那飽一飽口福?!?/br> 慶美樓乃是京城里有名的酒樓,以糟溜魚片和砂鍋白rou為招牌主菜。到了中午時,人滿為患。 玨兒和常滿其實沒有什么胃口,便與玉珠在街市上溜達了一會,帶過了飯點,夜色低垂時,才進了酒樓點菜。 玉珠選了一處雅間,有在外屋大廳給隨行的哪幾個侍衛也點了一桌后,這才與常滿和玨兒開始吃飯。 平心而論,菜色美甚,那魚片使用的香糟鹵,乃是香糟曲加老酒,還有桂花鹵泡制釀造而成的,夾起一片魚片rou質滑嫩,鮮中帶甜,糟香四溢。 而那砂鍋白rou里,除了切成薄片的新鮮豬rou外,還有燉爛的各色蔬菜,沾著調好的小料來吃,別有一份鮮美。 常滿和玨兒到底是有幾分孩子心性,一旦吃得暢懷了,也就將白天的不快忘了大半。 而玉珠吃了幾片魚片之后,便一直微笑著看著她們再未動筷。 快要吃完的時候,玉珠喚來小二結賬。結果卻需要七兩銀子。玨兒嚇了一跳,不由得打了個飽嗝,連忙道:“可是算錯了?怎么這么銀子,我們并沒有點太多的菜肴??!” 小二好脾氣地說道:“您們幾位自然沒有多點,可是屋外那幾位可是又外點了一壇上好的陳釀,光拿一壇子酒就要五兩銀子呢,這位小姐,我們身立京城開門做生意的豈能胡亂算賬,干那黑店的勾當?” 玉珠說道:“既然沒錯,快些給銀子吧?!?/br> 可是玨兒卻捂著錢袋皺眉道:“小姐!既然是他們喝的酒,就叫他們自付了銀子算了!這整日里還要兼顧著他們的吃喝……京城花銷太大,我們的銀子快要不夠了!” 就在這時,門口的門簾被人撩起。堯暮野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雅間。 店內的伙計豈是認不出堯太尉,連忙點頭哈腰道:“太尉大人怎么進了這屋,樓上有上好的雅間備著,請您樓上請?!?/br> 可是堯太尉卻只淡淡道:“將他們的帳記在堯府上,一并結算了……” 原來京中高門子弟出門多是不帶錢銀的這等俗物的,皆是侍從付賬,而他們有時興致所致,連小廝也未帶時,出入酒樓一般都是記賬簽了名姓結算,到了月底時再由店伙計去各個府宅結算錢銀,到時候還另外封給伙計一份頗豐的跑腿費,是以酒店的伙計們是很愛給這些貴人們賒賬的。 當店小二笑著出了屋子后,堯暮野揮了揮手,示意著常滿與玨兒出去。 然后他坐到了玉珠的身旁,摸了摸她的胳膊道:“今日可曾乏累?” 玉珠搖了搖頭道:“還好?!?/br> 堯暮野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淡淡道:“平日里我總不梳理錢銀,倒是一時忽略了,那幾個侍衛也甚是混賬,竟是要你付錢,待明日我讓錦書給你送來銀票,免了你的拮據?!?/br> 玉珠連忙說:“那幾個侍衛一直是要搶著付賬,是玉珠堅持不用,還請太尉莫要怪罪了他們。玨兒年幼小氣,吝嗇之言入了您的耳朵,還請莫要放在心上?!?/br> 堯暮野聽了,心內一時有種說不好的不快,聽她之意,這入京以來竟然是從來沒有花過自己的分毫? 若是以前相處的貴女,他自然不會留意這等瑣碎的花銷日常。兩廂皆是追求相處的風雅,豈會讓錢銀大煞風景? 可是這個小婦,原本就是被蕭家變相哄攆出來,想必身上的錢銀也是不多,卻從未開口求自己相助,這等的見外,真是叫人難以暢快。 于是他想了想道:“你一個婦人,有什么立命之本?跟那幾個領著厚祿的軍曹客氣什么?反正賽事已畢,明日便回了京郊,以后的吃穿用度皆不用你cao勞便是?!?/br> 玉珠低聲道:“既然賽事已畢,玉珠也不打算在京城逗留,到時便要向太尉大人辭行,還請太尉不必太多客氣?!?/br> 堯暮野的不悅原本能壓制得住,可聽了玉珠這等毫不眷戀之情,心內的火氣登時壓抑不住,冷聲道:“六小姐倒是灑脫,這般來去自由?怎么是因為賽事沒有通過,便來以此拿捏要挾在下不成?” 玉珠不禁微微一蹙眉,她生怕虧欠太尉太多,處處小心又怎么會拿捏他? 記得在比賽時并不曾留意他是何時離開的,但是比賽進行一半時,的確就再沒有看到他的是身影,想來他并不知道結果,可為何現在他話語里竟是這般語氣? 難道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會通過預賽? 作者有話要說: 狂仔最不愿做的事情是自己解讀自己的作品,至于人物,狂仔只想默默絮填血rou,任其豐滿,然而有親一再認為關于大哥這個人物寫崩,在此說說狂仔的見解一二。 這個蕭山,狂仔從來就沒有想過將他塑造成呵護女主的男二號。關于女主的所有不幸,他是要負有大半責任的。在女主年紀尚小時,蕭山便在親人面前表露了不該有的態度,雖然狂仔并未著墨,可從老夫人與夫人強迫著玉珠出嫁,便可以想見蕭山當時任性到了何等地步,家人覺得必須將女主嫁出才能圓滿。 第二,從他對祖母的種種不滿來看,此人孝敬與感恩之心不強,所以他對于強勢祖母的不滿從來不會當面提出,卻會背后怨恨下決心以期望有一日翻身揚眉吐氣,他并非帝王之家,就算祖母頑固,與親人的溝通原不該如此。 第三, 他對于看著自己長大的婆子柳媽沒有半點的心慈手軟。說賣就賣,雖然打著維護女主名譽的旗號,可是掩蓋不住他臉酸薄情不念舊情的事實。 那次醉酒不過是個契機,將他看似沉穩溫文爾雅表象里的一切全都激發了出來。生活中常有平日的多為的很好的人,卻突然犯下駭人勾當的新聞,其實大抵都是如此,性格里的劣根性一旦激發出來,總是會讓善良的人們錯愕而不敢相信(所以同情蕭山的童鞋們都是很善良可奈的哦) 至于玉珠無情,只不過是她沒有當場理會孟氏的建議??墒怯H們要知道玉珠并不是受害者,若是她是受害者的話,很有可能念及蕭老爺的恩情,大事化小去做偽證。 玨兒雖然是丫鬟,可是在玉珠這個孤女的眼中,是親人一般的存在。試問,她如何為了偏頗有罪的一方,而去官府說下謊言讓另一位無辜的親人再次受到心靈的傷害?所以,在一場大賽開始之際,她在不明原委的情況下不理會孟氏那個無知婦人的指責,在狂仔的處世觀念里,女主做得無可厚非。 當然肯定有親親不認同狂仔的觀點,不過無所謂誰對誰錯,本來就是因為每個人處事的哲學不同,而造就了這個世界的精彩,。 狂仔做閱讀題做的好累,以后不干這事了,再次致敬無生君,你是真正的牛人~~~~爬下去休息了 ☆、第43章 當看到玉珠疑惑的目光投遞過來時,堯暮野心知自己說破了隱情,卻絲毫沒有心虛的感覺,只是緩了緩口氣說道:“若想揚名,何必參加那等給寒苦玉匠躍升龍門之用的大賽,只需要多參加幾次茶宴,自然名動京城,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要養好手傷,這般為了搏命而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當真是鼠目寸光了!” 堯太尉說得理所當然,他向來身居高位,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都是這般指點申斥,有時候私下里直諫得皇帝也會有無地之容之感。 玉珠自從認識了這位太尉大人以來,也習慣了他的高高在上的傲慢語氣??墒锹犔镜目谖菂s是他從中作梗阻攔……這般輕飄飄定人生死,本來就是這等貴胄王侯的特權,可是聽聞他如此斷了自己的前行之路,心內還是升起一團怒火,直直地瞪著堯暮野道:“君非我父母兄長,更非我夫婿情郎,玉珠愛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自是自己的事情,還請太尉cao勞國事,莫要為我這一個小女子分心cao勞!” 一語說罷,她便站起身來拘禮告辭。 堯暮野何曾被人當面這般冷語,兩只鳳眼立時便微微吊起,冷聲道:“給我站??!” 可眼前那小女子卻恍若未聞,徑直朝外走去。堯暮野騰得站起身來,幾步走過去一把鉗住了她的胳膊道:“你可是要造反!” 玉珠右臂被他抓個正著,頓時疼得啊呀一聲叫了出來。 堯暮野掛著滿臉寒霜,把手略松了松,可是卻沒有放手的意思,只是垂眸看著玉珠因為疼痛而噙紅的眼角。 玉珠疼得一時無力,只靠在了他的胸膛里,聽著他的聲音似乎也從胸膛里震蕩了出來:“你說我并非你情郎,那我是你的什么?” 因為疼痛,玉珠倒是找回了幾分理智,只微微輕聲喘氣,低聲道:“是玉珠的錯,技不如人,本不該朝著太尉發火,太尉大人一直是玉珠入京以來的貴人,玉珠一直感念在心……” 這話說得倒是誠意而謙卑,可是太尉心內的卻如同澆了熱油一般在翻滾,她此時說出的話壓根不是他想要聽的。 “六小姐的意思,我不是你的情郎,可你卻允許在下品嘗小姐的櫻唇**,更允許在下與小姐同榻而眠,是不是哪一個貴人都能如此這般?” 玉珠從來沒有想過,男女私下里的相處情形可以這般輕松地掛在嘴邊,一時間大為困窘,只低聲道:“玉珠不愿,可太尉恩情甚重,玉珠無以為報,只有自薦枕席相抵,回報了太尉之恩……” 玉珠說得誠心實意,可是卻感到擁著自己的胸膛頓時變得僵硬無比,過了好半晌,才冷聲道:“你如此抵報了多少人的恩德?” 玉珠不愿再回答這般帶著羞辱的問話,只是微微低頭,看著太尉衣襟上的繡紋不語。 堯暮野覺得在此處多逗留一會,便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失了君子的風度。 只一把推開了玉珠,轉身快步走出了酒樓。 待走出酒樓時,他飛身上馬一路疾馳回了堯府。 等到入了幽靜巷口,馬蹄停頓時,堯暮野只覺得自己的心情倒是恢復得平靜了。 原來如此,自己竟是自作多情,還以為她是真心傾慕自己,原不過是看中了自己的權勢,不過是一場權色的交易。 不過也不奇怪,都道低賤的女子勢利,果真是如此!自己助她拿到碟牌時,便是低眉順眼的小女兒狀,可是待得自己已無用時,卻迫不及待地劃清了界限,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不過是生得冰清玉潔的模樣罷了,心思卻那等市儈俗賤!自己這些時日竟然癡迷于這等庸脂俗粉?若是他人知了底細,豈不是要背后笑他堯暮野自甘墮落,失了堯家的清高氣節? 踏入府門那一刻,堯暮野做了決定,只當前些日子的荒唐是黃粱一場,以后絕不再與那女子有半分的瓜葛! 心內做了決定,堯暮野便決意不再想那女子分毫。換了衣服后,便徑自去見母親。 此時堯姝亭正與堯夫人坐在一處閑談,透過花園的軒窗,便聽見了她歡暢的聲音:“母親你看,這便是六小姐此番玉雕大賽的玉品,我只看一眼,便喜歡得不行,可惜因為時間有限,不是成品,只是雕刻出了大致的輪廓而已。我特意跟范大人要下了這粗雕,一會待二哥回來,我求他讓六小姐將此物雕刻完工好不哈?” 堯夫人倒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對書畫一類的鑒賞甚是癡迷,對于精美的玉雕更是愛不釋手,若是能達成夙愿恐怕是要寢食難安的,于是輕笑著道:“又不是什么難事,待你二哥回來,你自與他說便好了,他相交的女子遍布書畫行當,盡是數一數二的才女,自己暢玩得灑脫了,也該為自己的meimei盡些心思,不然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他的那些時光!” 堯夫人多年的修煉,早就不會為兒子的風流動怒,但是也練就了見縫插針的嘲諷功力,眼睛瞟見了二兒子從花園外走了進來,便適時嘲解一番,解一解高門貴婦生出逆子的幽怨。 堯姝亭會也看到了二哥,頓時歡暢地笑道:“二哥,正說呢,你今日怎么早早便走了?可是沒有看到精彩的,你看這是六小姐的玉品,一塊裂玉,經過她的巧心設計,竟然也□□無縫??上形吹窨掏?,不若你求求六小姐,讓她完成可好?!?/br> 堯暮野看都未看那玉雕一眼,語氣平和道:“范大人的高徒個個都是雕玉能手,你卻舍近求遠,真是小孩子,明日,我叫范大人派個能手來將它完成就是?!?/br> 堯姝亭未料到二哥竟是這般推諉,可是仔細一想立刻便懂了,小聲道:“我又犯了老毛病,心里生了歡喜,就全不顧別的了,那六小姐手上有傷,當然不能為了我而繼續cao勞。今日她一直堅持用右手雕刻,中間許是疼得不能自已,出了許多的汗,一旁給她擦拭額頭的丫鬟竟然連換了三條巾帕……鐫刻完畢時,人也累得站不住,半靠在了桌案上好一會呢……身為一個弱女子,竟不是什么在支撐著她與一群體壯的男子一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