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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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久居西北,雖然天生聰慧,可是在眼界熏陶上來講,那等邊陲小鎮,如何能與眾名家云集的京城相比?是以當然拿捏不住這些高人的胃口。 不過堯少卻開口了,只是淡淡道:“翁老慣當了夫子,出言甚是犀利,不過聽君一言,也受教不淺矣?!?/br> 玉珠心知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不過若是精心思來,再與他人的畫作相比,自己的那副臘梅圖的確是難登大雅之堂。 按理說,堯少這言語,也算是各自給了臺階,自當翻將過去,可是翁老卻是心直口快之人,他眼見這女子并非在座各位的親眷,卻孤身一人貿貿然與堯少相攜而來,便在心里將她當成了貪慕富貴,妄圖以色相踏入高門的女子。 于是心內的輕賤又加了幾分,當下又直言道:“授業愧不敢當,只是依著這畫工,未見半點靈性,老夫甚為姑娘明日的賽事擔憂,明日老夫也是評審之一,到時只怕也會直言以告,若是到時有得罪之處,還望擔待!” 這可是真將丑話先說到了極致! 原來他聽聞了堯太尉說此女要參加玉雕大賽,便疑心太尉是否被女□□惑,特意前來參加這他一向不大參加的閑會,只為了在賽前與自己套一番交情,到時好手下留情,故此他便想搶在太尉大人的前面,將話結打死,免了貴人張開尊口。 玉珠臉上的紅暈漸漸退了下去,心內卻暗叫一聲糟糕!她此番比試,本來就是打斷憑借著自己的實力以證袁家本來的玉雕技藝,雖然在參加賽事求得碟盤時,多求太尉相助,可是的確是沒有想事先賄賂評委之心。 技藝一事,本來也有除了雕工以外,也有點評人先入為主的審美觀念,可是現在沒想到此番不過是一幅臘梅圖畫,卻一下子給明日賽事的評審留下了庸才的印象。這可真是大為不妙了! 堯暮野原本對玉珠遭貶損一事,并不是特別在意。他在書畫之上也頗有造詣,只看玉珠這幅畫作的確是難登大雅之堂,翁老既然不曾妄言,他自是不覺得有什么錯處。 可翁老接下來之言,卻是讓他大為不悅,此番攜了玉珠前來,也不過為了叫她開一開眼界,增長些見識,結交些良友罷了,哪里需要他專程費心來討好這老兒? 于是臉上見冷道:“敬棠自問從不曾倚靠祖蔭庇佑,身邊結交的自然也是真憑實學之輩,袁小姐亦是如此,翁老自管直言,不必思慮太甚!” 此話不假,在座的各位雖然書畫造詣頗為精深,可皆出自名門大家,若沒有這凳子閑情逸致,衣食無憂,哪里會有書畫潑墨的閑情?然而也唯有堯暮野是親自上過戰場殺敵建功立業之人,他如今在朝堂的地位和堯家的根基不倒,全賴自己一身的本事。 無論明里暗里地暗示堯太尉想要走人的后門,都是莫大無知與諷刺。 堯家大郞眼見茶味漸淡,甚是掃興,連忙打圓場道:“那些個俗事暫且丟在一旁,今日乃是書畫之會,若有掃興者罰抄佛經三卷!” 于是眾人的話題自然而言地便轉移到了別處。 那廣俊王也是見縫插針的能手,見到了玉珠在此,便舊事重提,再次邀約入畫。因著之前搞得茶會略顯僵持,玉珠不欲在節外生枝,于是欣然同意,于是便尋了一處光明之處,整理的發鬢準備入畫。 堯太尉也并沒有開口阻攔,與白公子一起擺起了棋盤。隔著一道屏風,玉珠坐在了團墊上,讓廣俊王臨摹入畫。 自然這廣俊王的長卷再次引得眾人感嘆,直說此畫一旦完成便是驚世之作,更有一位公子當下作賦一首,待茶宴之后,更有專人送到京中著名的書院里供學子傳頌,立意要在此畫問世之前便要讓畫作的聲名遠播四方。 只是這茶宴的快樂并沒有讓白小姐臉上的憂色減淡,就在眾人圍看廣俊王作畫時,她也立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那坐在團墊上的女子,越看越覺得此女艷姝,乃真絕色。 于是對身旁的堯小姐幽幽說道:“一直不知堯郎為何情淡,如今倒是全明白了,早先聽聞這位六小姐乃是西北人士,想來她與堯朗是在西北認識的……” 堯姝亭向來與白小姐關系交好,乃是知無不言的手帕之交。只是此番二哥的□□,她事先也不大知情,如今聽白小姐幽幽一言,頓時有些局促之感,直覺得恍若自己辜負了白小姐的一番真心似的,滿心愧疚,只是小聲道:“二哥總是這般,恣意得叫人措手不及,絕非良配,清月你總是要配比二哥要強的……” 白小姐卻是幽幽一笑,道:“除卻巫山不是云,此生深情盡付了流水,便至此東流不再回頭……” 堯姝亭畢竟還小,情竇未開,此話該如何接下實在是有些不知所言,心內不由自主再次埋怨二哥的濫情。只是此前聽那六小姐與母親之言,她終究也是進不得堯家大門的。向來又是二哥的一場無疾而終的風花雪月,可是卻偏偏辜負了白家小姐這等良配……” 她年齡雖小,卻已經立意以后若有了兒子,但凡有半點二哥這樣的恣意妄為,便狠狠懲之,絕不叫他有半點二舅的風范。于是只對白小姐說起,聽母親的意思,此女似乎無意入府,畢竟門楣之差甚大,大約過段時間也就淡了,還請白小姐不必就此怨恨那位袁小姐。 白清月聽了袁小姐竟有過一段姻緣,也是嚇了一跳。但是聽完之后,心內隱約一塊巨石竟是擎起,驟然松懈了不少。 此時已經日落漸漸往西。茶宴也接近了尾聲,堯家大郞意猶未盡,便提議再各自作畫一副,以作此茶宴的押尾之作。 既然點題為“冬”。這收尾就為“春”,倒也遙相呼應。 只是此番乃是眾人一起為畫,是以當玉珠終于挽起衣袖時,不由得讓人一驚,原來這女子右手臂受了傷,乃是左手作畫。 從她的姿態來看,也不是平時慣常用左手的,能如此入畫,實在是叫人欽佩。 翁老也是面色有些發緊,不過就算這女子畫功扎實,也掩飾不住她畫品不佳的事實,這么一想來也就心安了。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各位的畫作都畫好了。也是各有千秋。 白小姐心情有些舒暢,竟然畫出了郊游時,馬蹄沒入淺草的輕快之意,淡墨的轉換收放自如,真叫人驚嘆! 而其他之人的作品也是各有千秋。 翁老賞析得心滿意足,只覺得此間雅士已經匯集了大魏頂尖的書畫大師,半日得飽眼福,幸甚至哉! 就在這時,玉珠卻還沒有收筆,依然在慢條斯理地描畫著。 不過翁老已經興盡,連走過去的興味都沒有。 倒是廣俊王信步走了過去,只看了一眼,立刻驚呼了一聲,便再移不開眼。 被這廣俊王的一聲驚呼激起了好奇心,有幾位名士也紛紛走了過去。也如廣俊王一般低嘆不已。 就在這時,玉珠最后一筆落成,立刻有人捧著未干的畫紙,送到了翁老面前品評。 翁老皺眉一看,只見這畫上并無半點的春意,只是一江開裂的冰塊,但仔細一觀,卻發現這女子也不知施展了何等的技巧,那整個江面畫風立體,每個冰塊不都似尋常所見的寫意,而是如圓雕的玉品一般立體呈現,尤其是那些冰塊大小不一,有的剛剛崩裂,有的已經順著洶涌的江潮而下,甚至有一塊甚大的冰塊被勁浪涌起,如山一般直立而起。 這便是春日北國涌動的江潮,浩瀚的裂冰聲如驚雷撼地,一路咆哮而勢不可擋…… 翁老的祖上便是北方之人,猶記得幼年時,父親特意帶著他歷經萬險一路從南地來到北地江邊游歷故土,當時正是春季,江面開冰的盛況,至今難以忘記。 只是現在北人強悍,占據著大片故土而不肯歸還,也不知在有生之年能否再回名正言順地隨著王師重游故土,親眼再見一次春潮冰裂的盛景…… 看到這,翁老已經是兩眼濕潤,激動得不能自已。此畫且不論畫功高下,單憑這不要一鳥一花一草來表現春之意境的立意,就已經是孤高之作!更何況作此畫的是一位看似羸弱的女子,胸中盛裝的是故土山河,直叫他們這等須眉男人羞愧無地了! 當下一向清高的翁老對于玉珠的這一篇畫作,半字也沒有點評,只是沖著她深深拘禮道:“小姐之胸襟,我等自愧不如!” 此番茶宴,除了廣俊王的那一副長卷奇畫外,這位從未聽過名聲的袁玉珠小姐也是大放異彩,叫眾人深深記下。 待得茶宴之后,堯暮野帶著玉珠會坐到馬車上,似笑非笑道:“方才翁老說你心懷故國山河,更是暗指此番對北人用兵乃是大魏盛世之春,在下經未曾見識姑娘這等慧心,實在是慚愧?!?/br> 玉珠此時甚是有些疲累,一時倒是沒有在堯太尉面前太過裝假,徑直直言道:“眾位貴人甚是能引申通意,奴家哪有那么多的心思,不過是想通了俗雅的區分,小試一番罷了?!?/br> 太尉翹了翹眉頭,道:“何為俗,何為雅?” 玉珠想了想道:“能看得見吃得飽的,便是人間至俗;可若是看得一頭霧水,不知何物者,便是雅得妙不可言!” 作者有話要說: 忙里偷閑敲了點 請品嘗 ☆、第40章 玉珠的確是感到疲累,以致于懶散了與堯少的言語應對。 方才在茶宴時,她一心想要扭轉那翁老的看法,便巧妙地將平時描繪圓雕圖紙的技法融入到了畫作之中,果然造就了耳目一新的觀感。而那大川開江的場景,在西北也甚是常見,玉珠只想著給這些南方的貴人們帶些新鮮的,哪里有那么多的江山社稷,復國愿景? 其實平心而論,這第二幅畫作里的匠氣更濃,能讓眾人推崇,玉珠也始料未及。 當那翁老淚濕褶皺時,復又拿起自己先前的那幅寒梅圖,一直感嘆著這實在乃是傲立北方的錚錚傲骨,是大魏兒女不屈的精魂時,玉珠竟然覺得臉頰發燙,比先前被他刻薄諷刺尷尬。 若是堯少志趣一直這般高雅,總是要帶著她來參加這等茶宴,光想想應付這幫雅士們都疲累得緊,倒不如叫堯少知道了自己匠氣依舊,俗氣蔓延得無法抑制,免了此等差事才好。 說這話時,玉珠半閉著眼兒,睫毛彎翹,軟軟地靠在車廂的軟墊上,一副乖巧得不行的模樣,可是輕軟的話語里怎么聽都是十足的嘲諷。 堯暮野不禁瞇起了眼兒,生平第一次覺得這女子不光是手勁兒能發狠,若是起了性子,嘴也似錐子一般尖利呢! 說實在的,堯少一向不喜女子善辯,以前曾結交過一女子,甚善清談,雄辯佼佼,加之容貌脫俗被人推崇備至。 可堯少只與這女子幽約一次,床榻未著,就在那女子滔滔不絕的呱噪聲里頭也不會地拂袖而起。在他看來,女子只需善解人意,問答間不要太露蠢態即可,太過賣弄才情不懂適可而止,真是叫人無法忍耐。 可是如今看這西北小婦,也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雄辯佼佼,卻覺得這尖利的小嘴竟是比往日還要紅潤幾分,猶帶著幾分狡黠,且需好好地吻上一吻。 這般想著,堯少也雷厲風行地這般去做了,只攬過那小婦入懷,一低頭便采擷了滿嘴的清香。 玉珠其實說完那話,深覺自己說得有些不妥,這豈不是嘲諷了堯太尉的一眾親友?正待和緩地回轉一二,卻不料一下落入了他的懷中,想要說的話都被他的薄唇堵住了。 也不知是自己方才哪一句讓太尉大人興致勃發,竟是親吻罷了依然揉搓著她不放,只在自己耳旁低聲喚道:“我的珠珠這般嘴利,且得多多吻含,學上些溫柔乖巧……” 不過這次回轉了客棧后,堯少倒是并沒有歇宿之意,只是上了樓后,又是黏膩了片刻,讓她好好休息,準備明日初賽,他晚上再來看她便是。 玉珠難得落得了一晚上的清閑,吃了晚飯,便早早地洗漱上床安歇去了。 第二日天還未放亮,玉珠便早早地起身了。常滿昨天也到了京城,同樣歇宿在客棧。 小玉匠如今洗干凈了滿身泥垢,換上了合體的青色布衫,看上去精神了許多。一雙大眼搭配著nongnong的眉毛,很是精神,看見玉珠下樓,便立刻走過去道:“小姐,我已經將工具整理好,全都放到了馬車上。您看還有什么要帶上的,我再去清點?!?/br> 玉珠笑了笑,只覺得這孩子甚是機靈,輕聲道了聲謝,便叫玨兒將備用的畫稿也放到馬車上,準備妥帖后,便趁著清晨的薄霧出發了。 此番因為是初試,比賽的玉匠眾多。是以比賽的地點選在了練兵的教場。 因為大軍開拔,教場只供守軍平日cao練所用,是以場地還算開闊。有些兵卒也早cao練之余過來看一看賽事,這用障布圍起的場地一時人聲喧騰。 玉珠今日沒帶紗帽,而是模仿了京城里婦人們慣常的做法,將一抹紗布半折系在眼下,遮擋住了自己的容貌。 可就算如此,在一排的粗糙的工匠里出現一個女子,想不側目都不行。 不過不多時,排列的隊伍里便又出現了另一名女子。 玉珠在玨兒的小聲驚嘆下回頭一看,便看見了那站在排尾的女子,此人看起來倒是眼熟,仔細一想頓時想到,她不正是蕭家玉鋪里的玉匠何全的老婆孟氏嗎? 只見孟氏的身邊正是玉匠何全,而王夫人和蕭老爺帶著五姑娘正在在隊尾不遠處的位置。 原來這蕭山出事之后,蕭家人便找尋不到了玉珠的蹤影。眼看這大賽在即,那王夫人左思右想,最后決定自己手里的碟牌不能白白浪費了,既然找尋不到玉珠,那么便尋個女子代替便好,所以錄入碟牌報到的時候,便叫來了孟氏冒充蕭玉珠參加了初賽。王氏想得倒是簡單,反正這孟氏平日里也經常給丈夫何全打下手,不愁漏了不通玉雕的底子。到時候玉匠何全一起上陣,何愁雕品不能完成? 而蕭老爺向來懶得管事情,這幾日接二連三的煩惱卻一股腦地翻找了上來,直叫人躲都躲不開,最后竟樂得讓王夫人管事,他一個人自躲了清靜去了。但是今日清晨,他才得知自己夫人犯下的大膽勾當,竟然叫他人冒名頂替參加了玉雕大賽,直氣得渾身戰栗,大叫胡鬧,可是王夫人是鐵了心如此,加之何全夫婦已經出發,蕭老爺無計可施唯有跟來,只待得了機會與何全說話,說明其中的厲害,叫他們夫妻藏拙,萬萬不可晉級到了皇宮之內,不然那可是欺君罔上的死罪??! 那王夫人一行,剛剛下了馬車也是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人群里的玉珠,雖然她輕覆了面紗,可是那身形是遮擋不掉的,識得的自然一眼便認出來。 想到蕭山至今深陷囹圄,不能走脫,王夫人蟄伏了多日的悶氣一下全都蒸騰了上來,當下便想找那六丫頭問個明白。于是竟是不用丫鬟攙扶,一個人便沖了過去想要將這逆女從隊伍里拉扯出來。 可是還未及到人前,就有兩個彪形大漢突然躍到了她的身前,將一臉怒氣的王夫人擋了個正著。 王夫人也是唬了一跳,登時剎住了腳,只驚疑不定地看著阻攔的大漢。 “這位夫人可是要插隊?請到末尾排起,莫要橫沖直撞!”一個大漢毫不客氣地開口道。 王夫人氣結地道:“我又不參加賽事,排隊作甚?“說完后,便隔著壯漢沖著玉珠嚷道:“六丫頭!你且給我過來!” 玉珠只覺得額角微微作痛,依著她對自己養母的了解,此番自己若是不理不睬,她便要不依不饒地鬧下去的! 于是正待開口,那邊大漢卻已經有了動作,只粗魯拎提起了她的衣領,用力往后一扯道:“哪來的鄉婦?此處乃是大魏精武校場的門口,豈容你大呼小叫?若是想堯教訓兒女,自管回家訓斥,現在給我滾回去!” 說這話時,一旁幾個身披鎧甲,腰間佩劍的武士走了過來,低聲詢問:“統領,可要拿下這婦人?” 王夫人哪里受過這等屈辱?被推搡得坐在了地上,那兩只眼兒恨得都要瞪出來了??墒且慌酝蝗挥钟砍隽诵┤蔽溲b的兵士,嚇得她涌到了嗓子眼的怒罵一下子又全都噎了回去。 因為這幾日蕭老爺也總是有事無事在她耳旁說過:“此乃天子腳下,一品官員多得螻蟻一般,大街上一不小心,都能踩掉朝中大員的鞋子,所以行事且要低調,更不能跟人生了口角,不然得罪了誰都不好說清,難免如兒子蕭山一般落得難以收拾的下場?!?/br> 想到了老爺曾經的提醒叮囑,她頓時收斂了聲量,只小聲道:“就算是軍爺也沒有這般不講道理,我只是同女兒說話,為何要這般對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車馬響動,那個推人的統領遠遠地一看,便看見了車上插的旗幟,立刻粗聲道:“你這鄉婦,快些起身滾開,太尉的車馬將到,還不快些讓路!” 就在這時,蕭府的丫鬟婆子也跑了過來,扶起了夫人之后,一路低聲勸著讓她且先回去再行計議。 王夫人早前在城門處是領教過太尉大人車馬旁若無人的氣勢,若是再不讓路,只怕一會真是要叫那一路不停歇的車馬碾壓而過,當下是憋悶著滿腹的怨氣被婆子丫鬟攙扶了回去。 就在這時,太尉的車隊一路激蕩著黃塵而來。主持初賽的官員一早得了消息便一路小跑地來到校場門口迎接。 原來這太尉下了早朝后,也沒有去偏殿食早飯,早早便出來了。那白水流見他行得匆匆,便打趣問道,這是要奔赴何方。堯暮野倒也沒有遮掩,只說要去觀看玉雕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