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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他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他只有躲避這份情感,才能做到自我保護,讓自己不那么陷落進去,正常生活,正常戀愛。 可現在曹修遠讓他沉到陸河川的情緒里,讓他把真實的愛表現出來,他沒辦法躲下去了。 他得把自己剖開,把他愛過的情緒完整地掏出來,因為那一刻的陸河川就是那樣渴望而無望地愛著郭振。 次日劇組重新開機,再拍這段戲時,梁思喆只拍了一條就過了。 下午拍床戲時,劇組清場,狹窄的小旅館房間里,赤裸著的兩個男人糾纏在一起。陸河川壓在郭振身上,他們的身體聳動,陸河川的聲音很低,他趴在郭振耳邊,問他什么時候辦事,對方是怎樣的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婚禮那天用不用他去給他當伴郎。 他們像是耳語般地對話,陸河川忽然開始發力,像是要把來不及做的事情一并做完。 結束后他沒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郭振,說“那我們以后還見不見面了?” “別見了吧?!惫裾f。 陸河川“嗯”了一聲。 那場戲拍完,曹修遠喊了“cut”,梁思喆還是沒松手,他的手臂僅僅箍著賀辛澤,很久沒緩過情緒。 賀辛澤被他箍得疼,過了好一會兒才叫了聲“思喆哥”。 梁思喆抬頭看他,如夢初醒,忽然記起少年眼睛明亮地叫他“思喆哥哥”的模樣,這才驚覺這是在戲里,他抱著的人不是曹燁。 那晚他做了一場夢,旖旎的,潮濕的夢境,他跟曹燁身體糾纏,就像陸河川和郭振那樣。 醒來之后他盯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怔,原來他對曹燁是有欲望的,他想。他沒喜歡過男人,沒對男人有過欲望,喜歡曹燁時也只覺得他可愛,沒往別的方向想過。 可現在他忽然發現,他渴望曹燁,不僅僅是精神上的,還有生理上的。 夜色里,他把手往下探過去,他喜歡曹燁這么多年,可這是第一次,他想著曹燁為自己紓解欲望。 真是諷刺,人生可能是一場荒誕劇,結束之后梁思喆有些失焦地想,他因為《望川》失去曹燁,也因為《望川》才發現自己其實深愛著他,可如果當時他跟著曹燁走了,不演《望川》,不需要沉浸到陸河川的情緒里,會不會他這輩子都能騙過自己,說服自己其實沒那么喜歡曹燁? 《望川》后來的拍攝,梁思喆一直拍得很痛苦。這種痛苦不是曹修遠帶來的,事實上在他找到狀態以后,他每條都拍得很順利,沒再出現過幾十條不過的情況。 可長久沉浸在這種無望的情緒里,給他帶來的消耗太大了。他沒辦法做自我保護,讓自己避免陷入到情緒之中,他自己的情緒和陸河川的情緒疊加到一起,讓他每天都過得極其壓抑。 他好像又回到了拍攝《十三天》的時候,每天都在戲里,沒辦法出戲。 《望川》后半段他完全進入了陸河川的角色,情緒驅使他做出角色行為,以至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曹修遠說過他就過了,他沒辦法像之前那樣,抽離出角色,去評判自己到底演得怎么樣。 所以《望川》殺青大半年后,在聽到自己入圍了戛納最佳男主角時,梁思喆幾乎難以置信。他全程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可這片子卻給了他最高的榮譽。人生就是這么陰差陽錯。 《望川》殺青后,梁思喆試著去找曹燁,聯系他的那些朋友,可他們都說不知道曹燁在哪里,在做什么。 梁思喆試著接其他的片子,可他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進入到別的角色?!锻ā返暮髣盘罅?,那種無望的情緒始終在拉扯著他,就好像水底的水草一般,緊緊地纏著他,要帶著他沉入水底。有幾次在夢里,梁思喆夢到了曹燁,夢到他后退著說那幾句生日祝福,醒來之后,他有種呼吸困難的溺水感。 他沒法從情緒中走出來,也就接不了新的角色,進入新的情緒。 某一次跟一個圈內朋友喝酒時,他偶然看到了一個劇本,劇本并不成熟,是一個業余編劇寫的故事,故事也并不有趣,是講一對出演《梁山伯和祝英臺》的越劇演員分分合合的故事。 沒人想到梁思喆會對這故事感興趣,但他確實很快就確定了自己要做導演,要拍這片子。這決定他做得很果斷,他買下了劇本版權,在征得原編劇的同意后大動了劇本,還改了名字,叫《梁生祝夢》。 這消息在國內被媒體曝光后,不少人都說梁思喆眼高于頂,演員都沒做好,卻想著轉型做導演。 但梁思喆沒理這些評論,他自己投錢,找了圈內相熟的人,組了劇組的主要班底,沒用很有名的演員。 經紀公司不同意他這時候做導演,正好五年的合同期也到了,他跟公司一拍兩散,從此跟許云初單打獨斗,沒再加入哪個公司。這樣自由,他也不喜歡受到經紀公司的束縛。 《梁生祝夢》還在籌備階段,梁思喆一邊忙劇組的事,一邊到中戲的導演班旁聽。媒體頻頻拍到他戴著口罩出現在中戲的校園,還有他上課時低頭做筆記的模樣,于是越來越多人開始相信,梁思喆是真的要大動干戈地做導演了。 片子還在籌備期,梁思喆接到戛納電影節頒獎的消息。他坐飛機到了戛納,沒做什么精心的準備,他不覺得自己能拿獎,畢竟那片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演成了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