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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不至于吧?”佟野無奈地看著他,“不過就是住在哪兒的問題,哪有那么嚴重?沒人需要你承擔什么責任!” 榮夏生抬頭看著他笑:“對我來說就是很嚴重,這可能是懦弱的表現?!?/br> “你沒有,”佟野有些生氣,干脆坐在了地上,“沒人說你懦弱?!?/br> 榮夏生不再跟他對話,站起來,把水杯放回廚房。 佟野皺著眉看他,當對方經過自己的時候,伸手一把抓住了榮夏生的腳踝。 很瘦。 不知道為什么,佟野覺得只要自己再一用力就能將這人捏碎。 可他舍不得。 就算在生氣,也舍不得。 舍不得吵架,舍不得弄疼他。 “小叔叔,”佟野仰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榮夏生,“我不想走行不行?” 榮夏生看著他沒說話。 佟野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商量著說:“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眼看著期末了,不好租房子?!?/br> “好?!睒s夏生答應得很痛快,像是蓄謀已久,只等著佟野把梯子給他架好。 佟野望著他,又是一番欲言又止。 “早點睡吧,”榮夏生說,“很晚了?!?/br> 再沒人說話,辛巴窩在佟野懷里睡著了,小小的身軀暖呼呼的,全心全意地依賴著抱著他的人。 佟野在榮夏生回房后也依舊坐在那里沒動,他低頭看著辛巴,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小叔叔才能像辛巴一樣信賴、依賴他。 榮夏生失眠了。 他其實很少會真正的失眠,大多數時候都是黑白顛倒罷了。 他的生活向來不規律,困了就睡,不困就在電腦前面坐著,餓了就吃,沒胃口就一直不停地喝水。 在佟野來之前,他已經過了幾年沒有時間概念的日子。 因為佟野,他才被迫重新拾起24小時制的規律生活。 但是這個晚上,他失眠了。 明明很累,明明知道自己應該去睡覺,可是坐在床上,背倚著書架,面朝著窗戶,愣是連合眼的念頭都沒有。 他其實什么都沒想,只是望著外面的夜色發呆。 曾經也有過無數個跟月光相伴的夜晚,他從來沒覺得難熬,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他想跟人說說話,哪怕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 凌晨三點,榮夏生從床上下來,坐在書桌前。 他隨便找了個便簽,寫了一句話。 【這個世紀瘋狂,沒人性,腐敗。你卻一直清醒,溫柔,一塵不染?!?/br>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寫下這一句,只是突然想起之前在圖書館,佟野要找這句話給他看。 另一個房間的佟野也一樣失眠。 辛巴趴在他的枕頭邊睡得香,無憂無慮的,令人羨慕。 而他,躺在那里,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榮夏生。 如果說之前他覺得榮夏生對自己開始有好感了,那么今晚的對話就徹底把他打回了原形。 都是他在自作多情罷了,那人對他的照顧不過是為了感謝他爸那些年來的教導。 佟野真的有些受傷。 他睡不著,給蔣息打電話,企圖找好兄弟傾訴一下自己的少男心事。 電話剛響了一聲被拒接了,佟野剛要罵人,蔣息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蔣息:其他人都睡了。 佟野了然。 蔣息住在宿舍,這個時候打電話,有點兒過于不道德。 你佟大爺:我可能失戀了。 蔣息躺在床上,看見這句話就笑了。 蔣息:等著。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拿著鑰匙跟煙,出去了。 冬天的宿舍走廊冷得可以,蔣息只穿著睡衣,去了樓道。 他坐在樓梯上,點了煙,撥通了佟野的手機。 “怎么,你小叔叔拒絕你了?” “倒是沒有,”佟野用手指戳了戳辛巴軟乎乎的小肚子,那小家伙毫無知覺,依舊睡得熟,“就是我突然覺得他好像對我沒意思?!?/br> 蔣息笑了:“你不是一直都這么覺得嗎?” “一開始是,最近我倆挺好的,我還以為他多少對我有點兒感覺了?!?/br> “那今天是怎么了?” “我說我要搬走了他都沒反應,”佟野說,“我問他想不想我留下,他讓我自己做決定?!?/br> 蔣息叼著煙發了會兒呆,然后輕聲說:“也不錯,至少好過他讓你立刻就走?!?/br> 說話的時候,煙灰掉落在睡褲上,蔣息沒理,只是看著前方。 佟野察覺到他的反常,問:“你怎么了?” “沒事兒?!笔Y息說,“就是太冷了?!?/br> “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睡覺吧?!辟∫罢f,“我自己再傷春悲秋一會兒,孤傲的野獸都是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的?!?/br> 蔣息笑了:“行,你自己慢慢舔?!?/br> 掛了電話,佟野哀嘆一聲,倒在床上,用臉蹭辛巴,愣是把人家睡得好好的小貓給弄醒了。 一人一貓,深更半夜在床上鬧了起來。 而蔣息,掛了電話也沒回去睡覺,坐在樓道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煙。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抱歉,今天更新晚了。 今天做了個小手術,本來是打算手術之前發的,結果給忘了,做完之后又開始發燒,迷迷糊糊的,現在才來,給各位老板手動鞠躬,明天還是早上更新哈。感謝在20191207 10:58:17~20191208 16:14: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