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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好?!睂m野看著他,摸了一下他的眉毛,“我在火車上就無數遍想跟你說了,但是一下車看到你就硬了,都沒顧得上?!?/br> “哎宮野你下不下流???”蒲齡頭一回聽這么好笑的情話。 “不下啊,”宮野說,“下流的事兒不都是你做的么?!?/br> “你滾?!?/br> 兩人在床上又鬧了好一陣兒。 最后宮野翻身抱住了蒲齡,咬了一口他的耳朵,輕聲道:“你最寶貝?!?/br> “有多寶貝?” “一輩子都給你?!?/br> 初春之后是深春。 宮野的環保主題涂鴉作品《黑?!吩诒荣愔心昧巳泉?,一時間名氣上漲,不少人上俱樂部來找他搞涂鴉的活兒,有酒吧剛開業的,負責文化街道的,更甚還有一個小學的校長,看過了他的《黑?!分笙胝埶麨閷W校出一個環保板塊的涂鴉墻。 宮野變得很忙,有的時候要兩三地來回跑,但賺的錢也不算少。 蒲齡覺得自己說的一點兒沒錯,宮野就是他的指望。 宮野托孫紹南在北京找了個律師替羅英辯護,最終羅英還是平安出獄了,出獄之后的羅英變得很安分,沒再成天惹事兒,偶爾也會來四合院看看宮野和宮河。 一眨眼的功夫,夏天又來了。 高三年級要高考,高一和高二給他們騰考場。高考前剛好又連著端午節,所以蒲齡能有三天的假。 他拖著塑料箱里的復習資料,往校門口走。 這箱子不太靈活,蒲齡走幾步就踹一腳,箱子的輪子才肯懶洋洋地滾一滾。 “蒲齡?!鄙砗笥腥私兴?。 他扭頭,看到許久沒見的晏澤,瘦了,臉上有黑眼圈。 晏澤朝他笑笑:“運書回家?” “騰考場?!逼妖g說。 “嗯,”晏澤點了一下頭,“我馬上就走了,如果考得好,會離開這兒,去首都?!?/br> 蒲齡神色淡然,說:“恭喜?!?/br> “還是想和你說一聲抱歉的?!标虧奢p聲說,“我和薛信,真的錯了?!?/br> 薛信自上回住院之后就被父母強制轉了學,和晏澤也沒再聯系過。 蒲齡其實內心并無多大觸動,嗯了一聲,沒說原諒的話。 晏澤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看起來很失落,但也沒多說什么。 只有蒲齡知道,他沒資格。 沒資格代表那些受害者接受道歉,然后選擇原諒,讓施暴者了了心結。 ☆、43 暑假的第六天,宮野去北京出差。 他在房間里收拾行李,蒲齡百無聊賴地躺沙發上看他,一邊嘆氣:“男朋友太有出息,也挺困擾?!?/br> 宮野掀起眼皮沖他一笑。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蒲齡問。 “大后天吧?!睂m野說。 蒲齡張了張嘴,像是有話要說,最后只豪邁一伸手:“過來,走之前讓我親一口?!?/br> 宮野把手里的衣物一扔,很利索地壓了上來。 其實后天是蒲齡生日。 但蒲齡硬是沒張口,一面主動提有點兒顯得自己好像很著急過這個生日似的,一面他確實很想看看宮野打算怎么辦。 如果宮野沒記起來,嗯......其實也沒太大關系。 生日么,不就個生日,過不過都沒什么所謂。 真到生日那天早上,蒲齡又開始別扭了。 一面覺得宮野工作忙記不得他生日沒關系他應該做個懂事兒的男朋友,一面又覺得宮野不是真愛他居然連一個生日日期都他媽記不住也不知道發個消息過來回家等著被.干吧。 宮野說的沒錯,他就是這么一人,嘴上說的和心里想的總不是一回事兒。 老媽把長壽面端到他面前,笑道:“兒子,生日快樂?!?/br> 蒲齡被打斷思路,拿起筷子吃面:“謝謝老媽?!?/br> “生日還耷拉個臉干什么?”老媽拍了他一下,“老媽給你過不是過???” “我沒,”蒲齡咬了一大口雞蛋,沖她笑笑,“特別好吃?!?/br> 午飯后蒲齡躺在自家沙發上午覺,醞釀了老半天也沒能睡著,盯著頭頂吱呀亂轉的老式風扇發了半個小時的呆。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冷不防震了起來。 蒲齡飛快起身,什么也沒想地接起了電話:“喂?” “是蒲齡吧?”那邊有人笑了一聲。 蒲齡愣了愣,才記得看屏幕,原來是郭輝。 “輝哥你找我有事兒?”蒲齡問。 “啊,就宮野在俱樂部到了個快遞,你來幫他取一下吧?!惫x說。 “......”蒲齡冷漠地嗯了一聲。 大夏天三十幾度的天氣,還出門幫男朋友拿快遞的,一定是真愛。 蒲齡從開了空調的公交車上下來,一陣熱浪襲來,他拿手臂遮著眼睛,往俱樂部走。 俱樂部的大門虛掩著,蒲齡推開,里面一片安靜,沒人。 “輝哥?”蒲齡喊了一聲。 沒人應。 他皺了皺眉,繼續往里走。 墻壁上的涂鴉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翻新的,畫滿了幼稚的小狗小貓,蒲齡瞥了一眼卻停下來,看到墻壁最右邊一個非常不起眼的箭頭,旁邊還有一行很丑的小字:往里走。 “......” 蒲齡差不多就已經猜到結局了。 他嘖了一聲,沒忍住上揚的嘴角,繼續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