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但是也很愉悅。

    洗手間的門響了一聲，何渡打著哆嗦蹦出來，在牙關打戰的聲音里嗖地蹦到床上，瞬間鉆進了被窩里。

    “真冷?！焙味烧f著，從背后抱住了沈瑜。

    沈瑜瞇起眼睛往何渡懷里靠了靠：“冷你還洗那么長時間?！?/br>
    “這叫修行?！焙味梢槐菊?。

    沈瑜往后挺了下腰，何渡慘叫一聲，沈瑜笑了笑說：“這也叫修行?！?/br>
    “你妹啊?！焙味蓴Q了沈瑜臉一把。

    兩個人暫時停止了貧嘴，依偎著躺了一會兒，折騰之后的疲倦慢慢占據意識高地，沈瑜打了個哈欠。

    “我想抱著你睡?！焙味烧f。

    沈瑜低頭看了看何渡正摟著他的胳膊，笑笑：“你敢不抱試試?！?/br>
    于是何渡把沈瑜摟得更緊了點。又沉默了一會兒，在沈瑜準備說晚安的時候，何渡滿足般嘆了口氣：“有句話我憋了很久很久，之前怕你生氣，一直沒敢說出口?！?/br>
    “嗯？”沈瑜挑挑嘴角，他仿佛猜到了何渡要說什么。

    “我真的特別喜歡你?！焙味烧f。

    沈瑜閉上眼，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他在何渡懷里轉過身來，面對面摟住何渡，說：“我也是?！?/br>
    初次同床共枕的夜晚，兩人睡得都不安穩，沈瑜斷斷續續地醒來時，第一反應就是找何渡，感覺到他的身體之后就蹭上去親他摟他，接著何渡迷迷糊糊地回吻。

    沈瑜半夢半醒的時候，也會被何渡這樣親親抱抱地弄醒，然后回應，膩著膩著又入睡，又醒。

    六點左右沈瑜正式被何渡推醒，何渡拉著他下去看日出。

    下樓的時候沈瑜還東倒西歪地靠在何渡身上，結果一到樓下，河灘上居然零零散散地站了十幾個人，沈瑜一個激靈站直，瞌睡都嚇沒了。

    何渡牽著沈瑜的手，沈瑜想了想沒放開，走到河灘上時，有人看了看他們，也沒多話，沈瑜發現這些人多數都帶著三角架和相機，看來都是拍日出的發燒友。

    “咱倆來湊什么熱鬧?！鄙蜩つ檬謾C取景框比了一下。

    “與其拍照片給不相干的人，我更想讓你親眼看到?！焙味烧f，“你不應該錯過這樣的日出?！?/br>
    他帶著沈瑜走上冰面，天色已經隱隱泛出魚肚白，遠處群山起伏，像是亙古的夢境。

    “其實應該夏天過來?！焙味烧f，“夏天這里的水面更美，日出時還會有大群大群的鳥飛來，它們拍翅膀的聲音撲棱棱的，還有你只能在電影里見到的那種穿過整個高空的鶴唳聲?！?/br>
    “聽起來就很美?！鄙蜩孔『味傻氖?，與他面對面站著，認真地看著他，“可現在也很美?！?/br>
    東方的天際浮現出一道金色的線，線的正中是一個燦爛的、胭脂紅色的環。

    云海被染成金色和紅色，躍躍欲試般翻涌著，冰面也被照得有些透明。風更大了。

    “夏天我們再來?！鄙蜩ふf，“來看你說的大群大群的鳥，聽它們飛過天空的聲音?！?/br>
    天地很快被染成一片燦爛無比的金色，沉睡在夜色中的達里湖睜眼迎接新的黎明，像個初生的孩子般美好而充滿希望。

    太陽繼續上升，光芒暖洋洋的，沈瑜在余光里看到有相機鏡頭對了過來，他沒有躲閃。

    和何渡一起走到了這里，就意味著他已經不打算再躲閃。

    “還欠你一句話?！鄙蜩ё『味傻牟弊?，笑看著他。

    “我們在一起吧?！鄙蜩ふf。

    霞光穿破云層，旭日初升，光芒萬丈遍灑克什克騰旗的土地。霞光映照在冰面上，緋紅、玫瑰紅、橘紅……燦爛無比。

    何渡披著朝霞，眼中映著金燦燦的光。

    他無比溫柔地看著沈瑜，吻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不到十章完結~~

    第89章 ☆第二夜

    這個吻傾注了他們所有的情感。注視與等待，掙扎與依賴，還有最終走到一起的來之不易與珍惜。

    放開何渡時沈瑜聽到稀稀零零的掌聲，他轉頭，是一個穿著紅色羽絨服的女攝影師，沈瑜看過來時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把手舉得更高了。

    沈瑜也笑起來。此前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如此坦蕩。

    可現在的感覺就像凜風吹過湖面，朝陽照耀大地，滿懷幸福，無所畏懼。

    其他攝影師也受到鼓勵，過來跟他們兩個打招呼，并且提出拍攝的請求。

    人物會賦予風景照片靈魂與故事性，更別說沈瑜和何渡是一對同性戀人，又個頂個的上相。

    沈瑜挺不好意思地答應。

    日出的時間很短暫，兩個人決定手牽手在冰上走走，攝影師們拍成什么樣就各憑本事，沈瑜起初很不好意思，走路都有點順拐，何渡摟著他肩膀說：“放松點，你就無視他們?！?/br>
    “你很淡定哦?！鄙蜩て^看看泰然自若的何渡，“經驗很豐富？”

    “倒也沒?！焙味尚ζ饋?，“但是來拍白水寺的攝影師還是挺多的，你懂吧?！?/br>
    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拍攝結束，何渡還主動營業了下，拉著沈瑜做了幾個親臉擁抱之類的POSE，沈瑜羞恥的不行，但還是挺高興地照做。之后有幾個人上來搭話，何渡留了自己郵箱，說拍好的照片可以發給他。

    聊天得知這幾位攝影師是一個愛好者團隊，來克什克騰旗旅拍，白天沈瑜和何渡干脆跟著他們一起，看過被白雪覆蓋的草場，又到冬歇期的村落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