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我怕我要了她,她就了無遺憾了。
次日一早,一舟叫卯的時候聲音都格外的輕。 因為不只楚夢梵認為他們昨天晚上會發生一點什么,整個養心殿的人都認為他們昨天晚上會發生一點什么。 甚至,一舟都做好了君珩今日不早朝的心理準備了。 卻才一開口,屋里就應了一個「嗯」的單音。 然后就是一陣窸窸窣窣,如往常一樣由楚夢梵親手打理著君珩上早朝的裝束。 最后的那個荷包是君珩自己掛上的,掛好之后有片刻的失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再抬頭,目光如海洋一般溫柔,卻蘊藏著你看不懂的深邃。 “還有三個月就是我的生辰了,到時候梵梵再繡一個送給我好不好?” 楚夢梵含笑應下,然后目送著君珩上了早朝。 一舟心里狐疑,不斷的回頭看著倚在門口目送著他們的楚夢梵。 “想說什么?” 君珩淡淡的開口。 一舟遲疑了片刻,將聲音壓得極低,悄悄的問著“陛下即然不想跟宮主分開,昨晚為何不…… 雖說宮主只有十二歲,確實是小了一些,但若是換做尋常人家,這個年紀成親的也不是沒有。 只要做實了夫妻的名分,宮主肯定就不會再鬧著回承恩殿住了。 雖然鳳禮籌備需時,但若全力以赴,明年開春便可舉行,并不會讓宮主委屈太久……” 君珩的表情始終沒什么變化,眉宇之間那淡淡的愁緒揮之不去,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郁。 一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是心中暗暗想著,等一下找個機會給莫將軍和敬王通個氣吧,今日龍心不悅啊。 本以為得不到回應的一舟,卻在半晌之后聽見君珩輕輕呢喃了一句“我怕我要了她,她就了無遺憾了。若是那樣,她會走得更灑脫,更心安理得……” 一舟滿頭霧水,不明白君珩在說什么。 走?誰要走? 宮主嗎? 只不過就是從養心殿搬回承恩殿而已,步行都用不了一盞茶的時間,至于用到「心安理得」這樣的詞? 只是心中狐疑,卻也沒敢開口去問。 畢竟,那個人是安樂宮主啊。 是陛下守了九年的未婚妻。 更是他供在心尖上,哪怕自己遍體鱗傷也不舍她有半分難過的楚夢梵啊。 早朝還算順利,延浩涆照常出席,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昨天才被楚夢梵用釵子刺傷過的痕跡。 只是在商議著竇茂彥的替補時,寧王黨和?;庶h產生了激烈的爭執。 寧王黨舉薦了一個八品的外官燕牧越級晉升,而?;庶h則是建議趙志遠從五品按制擢升。 兩邊陣營里各有諫臣唇槍舌劍,君珩和延浩涆兩個正主卻只是彼此交望,一言不發。 明明臉上都是淡淡的,卻連守門的小太監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就更別說人精似地大臣門了。 各自想著自家的主子應該是對這個位置勢在必得的,于是就吵的愈發厲害,簡直難以收場。 直到雙方各有好幾個年紀比較大的臣子因為過于激動而被太醫院的人抬了出去,一舟才悄悄地湊到君珩面前,壓著聲道“陛下,碧夢來問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