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梵梵可還記得,自己答應過皇叔什么?
“給桓浩言送信,設計著讓他「以權謀私」的人,是你?!?/br> 不是疑問,是陳述。 楚夢梵坦然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原本,延浩涆就不是一個傻子,就算當下不明白,事后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理清。 所以從一開始,楚夢梵就沒想要否認這一點。 斂眉,延浩涆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似是在隱忍著什么,就連手上的力道,也重了許多。 “你聯合著君珩算計本王?!” “不是的,浩涆哥哥?!背翳竺嫔嫌行┙辜?,秀眉緊蹙著,似乎是無比怕延浩涆誤會一般的解釋道“我是一個人偷偷出宮的,我不知道皇叔會跟來?!?/br> “哦?”揚眉,延浩涆的唇角向一側輕輕勾了勾,問“你沒想到他會來,便是知道本王一定會來?” 楚夢梵點頭,真誠以答。 “如何知道?” “我叫了暮云去寧王府給浩涆哥哥送信,浩涆哥哥當然會來呀?!背翳筮@樣說著,歪了歪頭,問“難道浩涆哥哥不是收到了暮云的消息才來替夢兒解圍的嗎?” 這樣說著,楚夢梵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怔了一下,又道“咦,這樣說來……暮云呢?怎么沒跟著浩涆哥哥一起過來?” “你差了人,到寧王府給本王送信?” “是呀,我一出了宮門就讓暮云去寧王府送信了呀?!?/br> 聽了這話,延浩涆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畢竟,她設計桓浩言公權私用,然后再讓君珩來抓個人贓俱獲,那就是背叛。 但是,如果她設計桓浩言,然后是讓自己來替她解圍,那便是小女人的嬌蠻任性,仗著他的縱容胡作非為而已。 兩者之間的區別,在于在她心里,她究竟是誰的人。 “你又知道,本王收到消息就一定會來?” 說這話時,延浩涆的語氣分明已經緩和了許多。 “浩涆哥哥一向疼愛夢兒,聽聞是夢兒被人欺負,自然是會來的?!?/br> “那若本王來了,卻不幫你,你要如何?” “夢兒想替姨丈謀這個官,最終也還是要看浩涆哥哥的想法。 若是浩涆哥哥不允,我即便設計了桓浩言,也會有其他人頂上這個空缺,輪不到姨丈。 所以,如果浩涆哥哥今日不幫我,那就說明姨丈跟這個位置無緣唄?!?/br> “你不會怪本王?” 楚夢梵咕噥了一下小嘴,仿佛是被人拆穿了心思的小女兒,嬌羞的低了低頭,道“倒不至于要怪浩涆哥哥什么,只是可能會有些失落吧,想著原來夢兒在浩涆哥哥心中,還不如一個桓浩言重要?!?/br> “哦?何解?” 楚夢梵悄悄的用余光看著延浩涆,眸中帶著幾分嬌憨,道“無論是桓浩言還是姨丈,終不過都是為浩涆哥哥效力的。表姐更是已經將自身都托付給了浩涆哥哥,可見竇家的忠誠比起桓浩言只多不少??煽v然這樣,浩涆哥哥卻仍是要保著桓浩言,不肯把那個官位給姨丈,那就只能是因為桓浩言比起表姐和夢兒,都更得浩涆哥哥歡心唄?!?/br> 延浩涆身上的陰霾漸漸散去,攬在楚夢梵腰上的手也松了一些,以一種讓她可以放松卻無法逃脫他掌控的力度輕攬著。 而楚夢梵卻并沒有因為延浩涆的放松而立刻逃脫,反而是輕輕扯著延浩涆的衣襟又似撒嬌又似依戀地繼續說著“不過,今天浩涆哥哥不但來了,還偏袒了夢兒,可見在浩涆哥哥心里,還是夢兒更重要一些,對不對?” 她的聲音軟糯,唇齒纏綿,吐氣如蘭,聽得他耳畔盈香,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即是知道本王對你好,那你又要如何回饋本王?” “夢兒會在浩涆哥哥生辰的時候,備上一份大禮的?!?/br> 延浩涆的眸光閃了閃,笑道“好,本王期待著夢兒的大禮?!?/br> 說罷,這才松開了她。 楚夢梵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對著延浩涆笑了笑,道“夢兒得快些回去了,等得太久,皇叔會起疑的?!?/br> 延浩涆頷首,算是準許。 楚夢梵臨走又對延浩涆笑了笑,然后才轉身離開。 平蕪和巧鶯早在門口候著,見楚夢梵出來,便扶著她上了君珩的馬車。 莫驚風早已走了,馬車里只有君珩一個人在等著她。 “皇叔?!?/br> 楚夢梵有些怯怯的喚了一聲,明明沒有做錯事,可就是沒來由的心虛。 君珩睜眼,目光里帶著深意,薄唇輕抿,卻不言語。 馬車已經開始晃晃悠悠的往皇宮里走,楚夢梵就這樣坐著,糾纏著自己的手指,沉默的低著頭,不言不語。 地面不平,馬車猛然地顛簸了一下。 楚夢梵一個不穩,整個人栽向了一旁。 若不是君珩眼疾手快地攔腰將她抱住,她這一下必然是要撞到車門上的。 楚夢梵整個人就這樣伏在君珩的身上,有些無措。 見著馬車不再顛簸,便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 可她才一動,君珩手上的力道就重了幾分,牢牢的將她重新壓回懷里。 “皇叔?” “梵梵可還記得,自己答應過皇叔什么?” 楚夢梵瞠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君珩,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梵梵說過,今生都要為皇叔而活,再不讓皇叔有一點點的不如意。梵梵說了要讓皇叔用桓浩言來殺一儆百,所以今天……” “所以今天你在「東風不解愁」算計了桓浩言和延浩涆?!本裆钌畹奈艘豢跉?,道“桓浩言姑且不提,可延浩涆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招惹了他,你要如何脫身?他今日為你折了一個四品大員,你又打算用什么來回饋他?!” 君珩越說越激動,那只鉗著楚夢梵腰肢的手不自覺的用力,幾乎要將她的腰掐斷一般。 “皇叔……” 楚夢梵從未見過君珩這般激動的模樣,前一世,她做出再多傷他的事,他都總是淡淡的,仿佛是被傷的麻木了,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在淌血都無動于衷。 可現在…… “你聽不懂我在問什么?好,那我再問得更清楚些?!本衩鸵环?,將楚夢梵壓在了身下,俯瞰著她,一字一句的問“若我剛才未到,而他開出的代價是你,你是不是就要跟他回寧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