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 下午六點,星城衛視眾人難得的都準點下班。 鐘晚櫻去洗手間換了小禮服,又把外套給罩上,扣得嚴嚴實實。 她的手機一直在響,穿好衣服她才騰出手接電話,一個陌生號碼,不過是星城本地的。 “你好,哪位?” “你好,請問是鐘晚櫻鐘小姐嗎?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br> ……? “什么衣服?” 鐘晚櫻一頭霧水。 “就是白周先生定的今年sliz春夏款禮……” 鐘晚櫻聽懵了,“等等,不好意思,你們可能搞錯了,我不認識什么白周先生?!?/br> “那你是鐘晚櫻小姐嗎?” “我是?!?/br> “那就沒錯了,地址是星城廣電對吧?麻煩您出來拿一下,我沒有辦法進去,就在南門等你噢?!?/br> 什么情況?哪兒冒出來個白周先生。 鐘晚櫻邊納悶邊往外走,突然腦海中閃過一瞬靈光,白周……不會是小白吧? 是了,肯定是季天澤干的好事,還有誰會在這時候送什么禮服。 她一邊想一邊等著電梯,恰巧楊莎莎和曾妍還有余藝舟她們都從辦公室走了過來。 楊莎莎眼尖,先看到她,“晚櫻,你在這兒啊,我們剛還在找你呢?!?/br> 曾妍也搭腔,“是啊,一起去江山如畫吧,剛好你的車可以載一個人,我的車還要載兩個同事?!?/br> 鐘晚櫻沒辦法拒絕,只能跟著她們一起下了樓。 她讓楊莎莎在停車場稍等一會兒,自己去拿了東西,除了禮服,還有一塊男式手表,鐘晚櫻琢磨著,這應該是季天澤讓她給石磊的回禮。 鐘晚櫻好不容易才換好禮服,是沒心情再換一件了,她心想著,反正季天澤也不會看到,他晚上八點的飛機,等到家的時候,自己早回去了。 心里這么想著,她就打定了不換衣服的注意,把東西隨手放在副駕上。 哪知坐在后座的楊莎莎眼尖得很,一眼就看到sliz的logo,也不問鐘晚櫻同不同意,就伸手拿走了袋子。 鐘晚櫻略微皺眉。 “天哪,這衣服這么好看!sliz的,這個超級貴吧!”楊莎莎感嘆道,“這是你老公送的嗎?你怎么不讓你老公一起去年會,年會可以帶家屬的,你老公這么有錢啊,話說回來,你結婚這么久,還沒見過你老公呢?!?/br> 鐘晚櫻應付著,“他工作忙?!?/br> “什么工作這么忙?一年到頭也沒見過一次,對了,有照片嗎有照片嗎?” 鐘晚櫻有點兒頭疼,繼續應付,“他……不喜歡拍照?!?/br> 楊莎莎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你老公的職業是不是不方便露面?” 鐘晚櫻把著方向盤,心下“咯噔”,想著:她是不是猜出點什么來了? 楊莎莎繼續說道,“我就知道,肯定是我猜對了!他是不是軍/人,高/干子弟那種……還是特/種/兵?” 真是服了她的腦洞。 好在江山如畫第三期離臺不遠,不一會兒就到了,她們還得找車位停車,自是沒工夫再閑聊。 這第三期初建之時就是做的度假區打算,也未曾想過會有這么大型的場合在這兒舉辦,停車位不足,讓人有些發窘。 鐘晚櫻慢速前進找了一圈都沒看到空位,轉回了原地,正巧,這會兒有一臺車竟然要出去,她耐心等著人家先出來,然后將車往前開一點,打算倒進去。 哪知這時一輛卡宴直直開了過來,一個左轉,車頭朝里,就占了鐘晚櫻的車位,還差一點兒就蹭上了鐘晚櫻的車尾。 鐘晚櫻和楊莎莎皆是氣結,這什么人哪。 這時卡宴上邊下來一男一女。 楊莎莎瞇眼往后看,突然喊道,“天,那不是徐珊么?!” 嗯?徐珊? 鐘晚櫻從后視鏡里只能看到那女人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一條紅色及踝長裙,鞋頭尖尖,鞋跟不低。 徐珊么,鐘晚櫻仔細看了看,實在是看不出具體的容貌。 不過這不是徐珊一貫的畫風啊。 楊莎莎繼續低呼,“天,她挽著那男的,不是生活頻道的副臺李玉斌么?!?/br> 李玉斌…… 鐘晚櫻皺了皺眉,這人的名聲,在星城廣電可不怎么好。 徐珊繼續說道,“欸,我記得李玉斌是調去星城財經當臺長了吧,那就沒錯了,嘖?!?/br> 她的語氣變得有些不屑。 鐘晚櫻會意。 星城財經就是星城廣電開的新頻道,徐珊調過去,自然就是在李臺手下做事,這李臺好色的名聲,整棟廣電大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保潔阿姨都能繪聲繪色說出幾段他的風流韻事。 好/色是實打實的,但李玉斌以不到五十的歲數就當上臺長,自然有那么幾分本事,桃/色新聞是桃/色新聞,歸根到底,還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兒。 只是她有些驚訝,徐珊竟然會攀上他,怎么想的。 正在此時,前頭不遠處又一輛車離開,鐘晚櫻抓緊機會,把車停了進去。 她與楊莎莎下車,往會場大廳走去。 倒是未料及,徐珊挽著李玉斌正在門口等她們。 徐珊一改往日都市白領風格,不僅穿著打扮大變樣,就連妝容也重了不少,紅唇凌厲。 見鐘晚櫻與楊莎莎上前,她嘴唇一側輕挑,“鐘晚櫻,楊莎莎,好久不見?!?/br> 鐘晚櫻卻不接話,轉而向李玉斌打招呼,“李臺好?!?/br> 李玉斌私底下什么做派同事間都傳得有板有眼,但在外面他還是拿得出一副臺長樣的,目不斜視,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徐珊見被無視,又說了一句,“最近不忙么,還有空來參加年會?!?/br> 鐘晚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表面功夫都不想做,直直懟了回去,“應該沒你閑,財經臺的還來湊衛視的熱鬧?!?/br> 說完這句,她拉著楊莎莎就往里走了,也不再管徐珊。 今天的年會很熱鬧,鐘晚櫻的心思卻不在這兒,她看了看時間,琢磨著季天澤應該已經要登機了。 她端了杯酒在角落站著,大廳里開始放舞曲伴奏,已有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了。 有些無趣,她想出去吹吹風,再找個時間溜走。 可酒杯還未放下,就有一人朝她走來,那人西裝革履,英俊不凡,可鐘晚櫻一眼都不想多看。 “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鐘晚櫻冷冷地看著他,不伸手,“紀明昭,你到底想干什么?” 紀明昭神色不明,收回了邀請的假動作。 他端起一杯酒,輕抿一口,繼而緩緩說道,“我只是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想向你求證?!?/br> 鐘晚櫻抿唇。 紀明昭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著她,“前段時間,我在云起路一家西餐廳用餐,突然有一男一女沖過來撞翻了一份牛排,那個女生戴了帽子,口罩,墨鏡,看不到臉,但是那個男的…好像是最近很紅的明星,季天澤?!?/br> 鐘晚櫻心下知道不好,神色卻仍是淡淡,“所以呢?” “我當時就覺得,那個女生很像你?!?/br> 鐘晚櫻只輕哼一聲,并不肯認。 “直到我偶然間看到跨年晚會上季天澤戴的那只手鐲,和你上次來財務室時戴的那只一模一樣,我才確定,原來那個不肯露臉的未婚夫…哦不,現在是你的老公,原來是季天澤?!?/br> “不過是個路邊隨處可見的雞血藤,你的聯想能力,未免也太豐富了?!?/br> 紀明昭笑了聲,看著鐘晚櫻,搖了搖頭,“你還是一點沒變,我太了解你了,這種沒用的話你又何必多說?” 鐘晚櫻也不避他的目光,直直迎了上去,“你想怎樣?” ——“晚櫻!” 未待紀明昭回答,就有一個女聲阻斷了兩人的對話,楊莎莎端了個小蛋糕小跑過來,這一站定,才發現鐘晚櫻對面站著的是紀明昭,她的動作一下子就變得拘束起來,“紀…紀主任?!?/br> 說話間滿是女孩家的羞怯。 見是她來,紀明昭溫和一笑,“莎莎,我剛問鐘制片,你在哪兒呢?!?/br> 聽了這話,楊莎莎臉更紅了。 紀明昭放下手中的酒,問,“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他的話音剛落,不遠處又有一人喊了聲,“鐘晚櫻!” 鐘晚櫻收起心里正吐槽著紀明昭的彈幕,轉頭望過去,原來是好久不見的周運勤。 她當了執行制片之后,就很少外出跑采訪了,自然與周運勤的接觸也少了許多。 周運勤大跨步向前,一臉喜氣,看到也曾搭檔過的楊莎莎,也打了聲招呼,再一移目光,看到紀明昭,他覺得有點眼熟,繼而想起了什么,臉上的笑容也擴大了,“欸,這是晚櫻老公是吧,你好你好!” 他還直接去握紀明昭搭在身側的手,一臉自來熟。 “你不記得我了吧?就那會兒,你送鐘晚櫻去賓館趕那個警民在線采訪那會兒,我跟她搭檔攝影,記得么?” 紀明昭有點沒搞清楚狀況,任由周運勤握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鐘晚櫻閉了閉眼,完蛋了!周云勤這個口沒遮攔的!怎么忘了這茬,上次他的采訪車直接開走了,再也沒找著機會跟他解釋紀明昭不是自己老公一事。 而楊莎莎則是完全愣住了。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 周運勤絲毫沒感覺出氣氛不大對,還一口一個兄弟地叫。 這時石磊也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一臉恍然大悟,“鐘姐,原來他就是師公??!上次我們在人社局會議那兒不是碰上了,咦,那會兒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