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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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得來,聽見沒有?”池眠覺得沈詮期和林狄待久了之后越來越幼稚,忘記說了,池眠正式挪窩到沈詮期家里之后,林狄就將對門的房子買下,多次打著兄弟之間要和諧友愛的名號來蹭飯。 沈詮期還在繼續威脅她:“不來我就要你好看?!?/br> “沈詮期,你幾歲了?你這么幼稚你粉絲知道嗎?”池眠嘆氣。 沈詮期冷笑:“你看我人設塌沒塌不就知道了?!?/br> 池眠:是在下輸了。:) 其實沈詮期根本無需擔心,就算他不在她耳邊像個老爺爺一樣一直嘮嘮叨叨著這件事,她也會去的。 去年她沒能陪在他身邊,如今她不會再錯過一次。 ***** 首映禮的當天,池眠一身常服戴著鴨舌帽,她并不想太高調。蘇若詞是電影的女主角,她和沈詮期的戀情已經分走足夠多的注意力,在其他方面,她自然是能低調些就低調些。 場內燈光打得很暗,池眠彎著腰去找自己的位置,她剛躬身坐下,手就被一只溫暖干燥的大手悄悄握住。 是她熟悉的溫度與力度。 “你怎么來得這么晚?”沈詮期湊在她耳邊咬她。 “前面人太多了啊,今天要低調?!睗駶櫲彳浀臒釟獗缓沁M耳蝸,綿軟得似要順著那根交纏的經絡鉆進心底,池眠怕癢,一面縮著退遠些一面解釋。 沈詮期懂她的意思,在她臉上又掐了把這才作罷。 “別鬧,開始了?!?/br> 依舊是風颯颯的呼嘯聲,那雙幽黑深邃的眼睛一閃而過。隨著蘇若詞的背影從屏幕上出現,電影也進入正片。 整體的情節并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情節剪接得更加緊湊,畫面也更加精致,看得出,每個人都是在用心做這部作品。 一個半小時無聲流逝。 片尾,沈詮期扮演的林向踏上了一輛駛往西藏的綠皮火車,可他卻提前下了車。 怎么回事?池眠不記得電影原來有這樣的情節。 她下意識偏頭看向沈詮期,卻不期然撞進他笑意滿滿的桃花眼,目光相觸時,似有火花在眼前跳躍。 池眠不知怎么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一片黑暗中,光與線在空氣中爭逐,世界中心形成一場無聲的暴風雨,圍困他們二人。私語聲、浮塵、光影、空氣,都融作碎片。 流光落進他黑亮如曜石的眼睛里,盛滿的光似乎要照亮世界。 原來,人的眼睛里真的會有星星。 池眠想。 “回神?!彼柚诎?,咬上她的耳尖。 她想捂臉,真丟人,她居然會看他看得失神。 這一切發生或許只有幾秒,或許是十幾秒。當她再看向屏幕時,池眠終于看到了熟悉的景色。 茶卡鹽湖,月落星河漫天。 他身上還是那身有些舊的軍裝,身形筆挺如松,腳邊是燃滅的篝火,有輕微的風聲,一吹過,幾點火星迸出噼啪聲。 鏡頭慢慢拉遠,直到他與夜色融為一體。 池眠卻覺得,熒幕中那個眉目如畫的人觸手可及,他的眸光,穿風越霧般地抵達她、纏住她。 她曾癡迷的嗓音揉碎了時光將她包裹,他緩慢地念出那句旁白—— “這一生路途漫長,我很慶幸,我曾獨自走過?!?/br> 池眠忽然明白沈詮期為什么執意要帶她去青海了,原來他都知道啊。 她在國外的第三年,遭受奚落與冷眼的那一年。那年她倉皇退出poyi大賽,一切仿佛都走到了絕路,那是沒有盡頭的深淵,她在其中不停地墜落。 她試圖自救。向學校遞交了半年休學申請,她離開了曼徹斯特,像一抹游魂飄蕩在人間。 走得地方越多,那些不太美好的事似乎也隨著遺忘的風景被拋在腦后。 直到到達玻利維亞烏尤尼鹽沼,天空之鏡。 湖面上倒映的自己依舊眉眼葳蕤,火云在另一個世界翻卷,那一刻,池眠覺得一切似乎都離自己遠去了。 她在烏尤尼鹽沼她攝下了那組獲得哈蘇國際攝影獎的照片。后來獲獎時,池眠沒有說太多,她將照片傳上推特,配文:“這一生路途漫長,我很慶幸,我曾獨自走過?!?/br> 原來,沈詮期都知道。有關池眠的一切,沈詮期都知道。 電影放映結束,眾人還久久沉浸在其中,沈詮期卻趁機帶著還有些懵懂的池眠溜了。 樓梯間的門被他合上、反鎖。 沈詮期低頭,鼻尖觸到一片濕潤:“哭什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池眠搖了搖頭。 她抱緊他的腰,他喜歡從背后抱她,將臉埋進她的肩窩。她卻喜歡這樣擁緊他,側臉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時,池眠覺得,她好像抓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不論怎樣,他們總是最契合的,就像亞當的第二根肋骨,只有夏娃是他最后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