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節
“蘇醫生,陸先生有請?!?/br> 衛平走到蘇淺暖的面前,恭敬地說道。 孟小魚是從邊城那里知道陸家與蘇淺暖的淵源的。 也知道害蘇淺暖差一點就尸沉海底的人,就是陸展遠的太太南音。 見到衛平,當即拉下了臉色,冷著張俏臉道,“你們還有臉過來?” 哎,就知道這不是一趟好差事。 “還請蘇醫生不要讓衛平為難?!?/br> 衛平跟蘇淺暖接觸得不多,不過也看出了這位心腸比較軟,于是,只好懇求地望著蘇淺暖。 出乎衛平意料的事,蘇淺暖僅僅淡淡地說了句“抱歉”,聽著意思,竟是沒有跟他回陸家的打算。 盡管邊城對南音才是這次綁架案的幕后指使人只字未提,不代表蘇淺暖真的一無所知。 她大概猜得到,邊先生瞞著她的原因,無非是,不想她傷心罷了。 她于是也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不去深究。 終歸,當初是有那人生下她,就當是,還了那人的性命,從此兩清。 所以,這陸家,她并沒有打算去,也沒想過要跟陸家攀上什么關系。 “古先生,小魚。我們走吧?!?/br> 蘇淺暖率先走出病房。 衛平不死心,“蘇醫生難道一點也不想知道您跟陸夫人,到底是什么關系,以及當年事情的真相嗎?” 蘇淺暖停住腳步,轉過身,她的唇邊揚起清淡的笑容,不輕不重地反問,“重要嗎?” 嗯? 衛平被問住了。 蘇淺暖垂下眼瞼,“不管當年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現在的我過得很好,這就夠了。 麻煩你幫我轉告她。 所謂的母女情分,她沒有,我如今,心里也沒有半點期待?!?/br> “蘇醫生您誤會了,是陸先生請您過去,這件事,跟陸夫人無關?!?/br> 衛平是受人所托,自然不能這么輕易放棄,他竭力說服道。 蘇淺暖對陸以專的感覺就更差了。 總體而言,她對陸家沒一個有好感的。 待要婉拒,病房門口,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衛平一愣,沒想到陸以專親自來了。 “我父親已經找律師,準備跟我母親協議離婚,和你有關。 詳細情況,要我在這里說嗎?” 男人的聲音,淡而涼薄。 完全沒有給人以緩沖,一來,便拋下了一枚重量級炸彈。 他的語氣平靜,仿佛在敘述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九點不到,走廊上沒有幾個病人,也沒有來探病的家屬,但這并不意味著,不會有醫護人員經過。 而且,因為床位緊俏的緣故,馬上就會有新的病人住進來。 總歸是涉及到**,這里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蘇淺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看了看孟小魚跟古多多,轉頭詢問地看向陸以專,“我的兩位朋友可以跟我一起過去嗎?” “當然?!?/br> …… 陸以專把蘇淺暖一行人,帶到了一家私人會所的包廂。 包廂裝修雅致,處處透著古典的風韻。 一個古色古香的屏風,隔開了門與飯桌,私密性更加。 靠門的位置,有個高腳凳上,上面擺放了一個素白花紋陶瓷,插著一枝青翠欲滴的桃花,灼灼生艷,也不知夏天從哪里弄到的桃花。 蘇淺暖對古風的東西向來是極為感興趣的,此刻卻沒有欣賞的閑情逸致。 因為兩人的談話,涉及陸家隱秘的緣故,古多多十分識趣地在隔壁開了間包廂,同孟小魚在隔壁等。 蘇淺暖跟陸以專先后入座。 服務員端上熱茶,茶香裊裊,不一會兒,包廂里便溢滿了茶香。 蘇淺暖不渴,卻還是被這醇香的茶香所誘惑,忍不住捧杯,輕啜了一口。 齒尖留香,彌之不散,實在是難得的好茶。 蘇淺暖微蹙的眉心都不由地舒展了開來。 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喜歡?回頭我讓人給你裝點回去?!?/br> “陸先生有什么話,就直說吧?!?/br> 蘇淺暖放下茶杯,她不認為,像陸以專這樣身份的人,專門跑一趟醫院,接自己過來,就是為了跟她一起喝茶的。 見她杯底又空了,陸以專傾身,給她倒了一杯。 男人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倒茶的動作說不出的優雅好看。 裊裊升起的熱氣,淡化了他眉目的清冷,多了幾分溫潤儒雅的氣質。 即使心里猜到了,這人多半與自己有著血緣關系,蘇淺暖還是不得不感嘆,上帝對人實在是夠偏心。 既然是一母同胞,怎么她就是那個淹沒在人群里不起眼的存在,陸家兩兄妹就這般耀眼呢。 倒不是嫉妒,純粹是心生感慨罷了。 陸以專這人,一看就知道,跟邊先生一樣,是不常伺候人的。 蘇淺暖難得享受他這一次伺候,想著這人不是自己的哥哥就是弟弟,也就心安理得把杯子端在手里,輕抿了抿。 “想必蘇醫生應該已經猜到了。 你是我母親的女兒,但是跟我父親,并沒有血緣關系?!?/br> “咳咳咳?!?/br> 剛剛入喉的清香茶水嗆在了喉嚨里,蘇淺暖漲紅著臉,咳了起來。 她是猜到了自己很有可能是陸夫人的私生女什么的,否則她想不出,陸夫人會有什么理由趕盡殺絕。 但,還是被陸以專的直白得給嗆住了,也就是了。 “還好?” 等到蘇淺暖差不多停止咳嗽了,陸以專挑了挑眉。 墨色的眼底似有零星的揶揄閃過,蘇淺暖沒有捕捉到。 “唔,嗯?!?/br> 為了防止陸以專再一次語出驚人,蘇淺暖是不愿再碰茶的了。 陸以專似是看出她的想法,接下來的時間,也沒有再給她添茶,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 “在遇上我父親之前,母親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br> 故事有點曲折。 當年,南音出生書架門第,時代從政,同名門世家的竹馬也算是門當戶對。 兩人兩小無猜,早就互許終身。 誰知好景不長。 南音的父親,因為站錯隊,被牽連,丟官,家產被查封。 南音從人人欣羨的千金小姐,一夜之間,淪落成了人人喊打的貪官之女。 雪上加霜的是,未婚夫一家得知南家的情況后,不但沒有出手幫忙,反而單方面地解除了同南音的婚約。 南音當時也不過是二十歲左右,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她相信解除婚約,只是未婚夫當時家里的決定,于是,在對方宣布接觸婚約的那個晚上,就一個人去了男方的別墅。 結果,親眼目睹了未婚夫跟另外一個女人滾床單。 家庭遭逢巨變,又遭到男朋友的雙重背叛,南音的怒火可想而知。 她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就往那個小三身上捅了過去。 由于事發突然,男方根本反應不及。 等到反應過來,南音的水果刀已經從小三腹部抽出,握著那把沾有淋漓血漬的刀,準備要跟對方同歸于盡。 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男方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 他躲開了南音的攻擊,還將水果刀從南音手里奪下來。 到底念著過去的情分,沒有報警。 后來事情怎么處理的,那個小三死了沒有,不得而知,總之,南音是當時就逃出去了。 第一次持刀行兇,說不害怕,肯定是騙人的。 南音深知殺人需要償命,就算那個女人沒死,她肯定也得坐牢。 所以,南音逃了。 她離開了生長二十年的故土,一個人,去了千里之外的北方。 也是北上的途中,南音邂逅了當時休完假,北上回部隊休假現的陸展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