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不管他?!?/br> 手機還在不屈不撓地震動著。 “邊先生——” 蘇淺暖推他,無論他怎么誘哄,再不肯配合。 百般滋味才嘗了一半,這個電話,太特么來得不是時候。 邊城煩躁地在心里打爆粗口。 怕她反應過來后中途跑人,邊城把她置身于自己的懷中,鐵壁圈住她,這才火冒三丈地接起電話。 “有屁快放?!?/br> 知道他電話號碼的人寥寥無幾,會在這個時間段打電話過來的,除了那個從來都不知道識趣叫什么的方華之外,怕再也沒有第二個人選。 沒有看一眼電話號碼,就接起,是邊城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阿城。是我?!?/br> 阿城,是我。 女人輕柔的聲音,仿佛天邊最柔軟的那片云,語氣卻帶著隔山隔遠,兩世茫茫的嘆息。 那么悲傷,那么凄惻。 任憑誰聽了,只怕都很難無動于衷。 可惜,電話這頭的人,是邊城。 “關泠” 男人寡淡的聲音地聽不出任何的心緒。 電話那頭的關泠似是被他話語里的冷漠所傷,她顫抖著聲音,問得那樣小心翼翼,“阿城,你還恨我么?” 房間很安靜,安靜得蘇淺暖將關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問,他還恨她嗎? 一定是,他曾經深愛過她,否則,哪里來的恨? 關泠,這是第一次,她從他的口中聽見這個名字。 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 蘇淺暖抬起頭,剛好能夠看見男人好看的下巴。 他的眼神冰冷,牙關微咬,充分說明了,他遠沒有聲音聽上去的那樣無動于衷。 她就在他的懷里,可他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 如果,她不是他歲月里的蚊子血,而是他胸口的朱砂痣,她該如何? 是不是房間里的暖氣壞了? 為什么,她會覺得那么冷…… 蘇淺暖雙腿曲起,她緩緩地圈住自己的雙腿。 很冷么? “關泠——” 剛要回答的邊城注意到蘇淺暖的動作,他把被子往她身上裹了裹,沒有接電話的那只手,摩挲著她的肩膀、后背,替她驅寒。 蘇淺暖扣住他的手腕,眉目前所未有的清冷,無聲地吐出兩個字,放手。 “你在搞什么?” 察覺地到她突如其來的抗拒,邊城火大地道。 剛才不還好好的么? 邊城這話是對蘇淺暖說的。 電話那頭的關泠卻以為這不滿是針在針對她,“阿城,你還能夠聽得出我的聲音,我很高興,阿城……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么?當年我也是身不由己,我……” “蘇淺暖,你特么在鬧什么脾氣?靠!你這女人,你屬狗的么?竟敢咬本少爺?你給等著!看本少爺怎么收拾你!” 電話,由此中斷。 德國,蘇黎世,圣威斯城堡。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 “邊城,你混蛋!” 手機被重重地摔在了墻上,四分五裂。 他怎么可以,怎么舍得,怎么敢,掛他的電話? 阿城,難道你真的愛上了別人了嗎? 眼淚從眼眶里奪眶而出。 阿城,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不想你…… 關泠光著腳,坐在地板上,癡癡地注視著照片里,那個抱著多啦a夢,笑容恣意的少年。 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相框上,模糊了少年璨爛的笑容。 關泠趕緊在房間里找來一塊布,把相框給擦干凈。 然后,放到相框唇邊,虔誠地吻上照片里少年的唇,神情眷戀。 阿城…… “嘖嘖,美人就是美人,就哭,都這般令人賞心悅目,我見猶憐?!?/br> 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面容俊美到妖魅的男人走了進來。 關泠把相框往身后一放,她臉上的淚痕猶在,悲傷卻已經在瞬間收起。 菱唇冷冷地對來人吐出兩個字,“出去?!?/br> “這怎么行,我美麗可人的未婚妻哭成了淚人兒,我這個當未婚夫的,怎么可以一點表示都沒有呢?” 食指輕輕地揩去她的臉上的淚滴,放入唇邊,輕吮了一口,聲音溫柔得幾乎能夠滴出水來。 關泠卻并不買賬。 她不客氣地地拍掉男人的手,漂亮的眸子覆了層凌冽的霜雪,冷冷地道,“滾?!?/br> “真是無情。你忘了,我們在床上是多么得……” 男人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說出的話語輕佻又孟浪。 關泠眸逛簇火,她手指門口的方向,“邊界,我最后再說一遍。這里是我家,我的房間,現在,我請你滾出我的房間,立刻,馬上!滾!” 男人唇邊的笑意擴大。 在關泠厭惡的眼神下,他猝不及防地低下頭,狠狠地吻上那個嫣紅的唇瓣,粗魯地撕掉她身上的衣服…… “關泠,記住,我才是你名義上以及實質意義上的,未婚夫?!?/br> 手指優雅地扣起袖口的紐扣,男人冷情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如同破布偶娃娃一般的關泠,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而邊城,不過是一個被爺爺放棄的瘸子,一個永遠都站不起來的,失敗的瘸子!” 關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神情木然。 “噢,拆彈忘了告訴你。我們的婚禮將在過完中國年的正月初五,也就是國歷二月十四號舉行。在最浪漫的節日,迎娶這個世界上最美艷動人的你,想想。都很令人期待,對不對? 婚禮的邀請函,老爺子意思意思地也給他寄了一份,想必,過幾天,他就該收到了。 你猜,到時候,他是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我,還是會來婚禮搶婚?” 關泠木然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男人穿上黑色的風衣外套,走到門口,“對了,下次講電話的時候,記得把門給關上。 你知道的,這城堡,進進出出那么多人,要是有什么風言風語傳出去,可就不好了,你說,是么?” 語畢,頭也不回地不離去。 地毯上,女人的唇色蠕動,“阿城……” 我的婚禮,你會來么? …… 戰秦集團,總裁辦公室。 一張景致復古的請柬出現在總裁辦公桌上。 邊城淡淡地掃了眼請柬上燙印的邊字,看也不看一眼里面的內容,對送請柬機進來的方華直接道,“替我扔了?!?/br> 自從上次邊城心血來潮地出席了由星河公司舉辦的慈善晚宴后,原本在總裁辦公室快要消身匿跡的請柬大有抬頭的趨勢。 方華不知道這位會不會哪天心血來潮,又要要出席什么宴會之類,也不像往常那樣,收到請柬就扔了,而是都拿到辦公室里來,由他自己作決定。 邊城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把那些請柬給翻一翻,然后挑挑揀揀,選一些去參加。 倒不是戰秦已經潦倒到,需要他們總裁去出賣色相的地步,而是…… 邊城想起還在鬧別扭的那個女人,太陽xue就疼得厲害。 那天晚上,那女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說翻臉就翻臉,不但把在他房間里的東西連夜給搬了回去,而且見到他也沒有一個好臉色。 偏偏,三個月的合同早就已經到期,她也早就去醫院復職去了。 一個小小的醫生,工作竟然比他還忙! 剛開始,邊城以為她是故意避著她,他也賭氣晚歸。 故意去參加一些宴會,每天十一二點才回家。 令他氣結的是,不管他每天在外面浪多久,那個女人就是有本事比他還晚! 或叔說好幾個晚上,她都是凌晨四五點才回家,然而第二天七點多又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