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蘇淺暖頭疼不已。 這兩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見面就要掐架? 老爺子讓蘇淺暖陪著他,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 無論酷暑,老爺子一年四季都有堅持養神鍛煉,身體比大部分的年輕人都還要好上許多。 冰天雪地的,蘇淺暖凍得鼻子都凍得彤紅彤紅,一雙手不停地呵著氣。 “不成器的東西!” 恨恨地罵了一句,到底沒忍心讓她這么繼續陪著挨凍,提前放了她回去。 不過可不是蘇淺暖一個人回去,而是他陪她一起過去。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那姓邊的小子的腿,到底殘廢了沒有?!?/br> “……” 蘇淺暖和嚴懷回來的時候,邊城正在鋪床鋪。 邊先生在整理床鋪?! 那個連牙膏都必須要人擠好的邊先生,竟然會自己動手鋪床鋪? 一定是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對! 蘇淺暖先是往后退了幾步,這才重新邁進房間。 房間里,邊城鋪床鋪的影像還沒有消失,蘇淺暖又重重地揉了揉幾下眼睛。 “他是腿殘了,手又沒廢,鋪下床鋪,有什么好值得大驚小怪的?” 手指彎曲,在蘇淺暖的腦袋上敲了敲,嚴老爺子背著手,邁了進去。 邊城像是早就知道嚴懷會陪著蘇淺暖一起過來,見到他,臉上一點意外的神色都沒有,繼續專注地整理床鋪。 邊城的腿不方便,套起棉被來很是吃力。 見多了這男人的不可一世,看見眼前的這一幕,蘇淺暖不知道為什么眼睛有點發酸。 她走過去,“還是我來吧?!?/br> “站在這里,不許動?!?/br> 老爺子低斥。 蘇淺暖于是不敢上前幫忙。 就在這時,她隱隱聽見老爺子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免得慣得他一身臭毛病?!?/br> 這近乎親昵的話語,令蘇淺暖震驚地看了自家師父一眼。 難道,師父并沒有她以為的那樣討厭邊先生? 平日里,邊城的飲食起居,都有言冰、夏雪、可蔥、紫銘照顧著,蘇淺暖還以為他做這些事必然會十分生疏,不曾想,不過幾分鐘的功夫,他就已經把床鋪都給鋪好。 被褥、枕頭、四件套這些全是或叔、夏雪他們提前給他準備好的,傍晚的時候,老柴的孫女小棗給拿到房間里的。 全部都是多啦a夢的圖案。 蘇淺暖看見,自家師父的嘴角抽了抽。 大概是為了方便整理床鋪,邊城身上的黑色羽絨服已經脫下,只穿了件灰色的羊毛衫。 “坐?” 整理完床鋪,邊城對嚴懷挑了挑眉。 嫌惡地瞥了眼那滿床的藍胖子,老爺子的嘴巴抿得緊緊的。 邊城于是得意地笑了。 蘇淺暖剛才還在奇怪,怎么她陪師父散步回來的功夫,邊城就轉性了,還主動邀請師父坐。 見師父又被邊先生給氣得臉色鐵青,蘇淺暖已經不僅僅是頭疼那么簡單了。 這兩人,根本就是八字不對盤吧? “暖丫頭?!?/br> “是,師父?!?/br> “去把我放在書房的醫藥箱取過來?!?/br> 蘇淺暖眼睛一亮,師父這是要給邊先生看診了? “好,我這就去?!?/br> 蘇淺暖立即跑了出去。 蘇淺暖走后,嚴懷就搬了張椅子,坐下。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坐在床邊的邊城,邊城臉色平靜地接受他的打量。 “你對她是真心的?” 嚴老爺子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狐疑。 邊城目露諷刺,“所以,你以為我是犧牲色相,就為了騙她哄你醫治我的腿?” 嚴懷點了點頭。 “不折手段,像是你會做的事?!?/br> “過獎?!?/br> 邊城皮笑rou不笑。 “其實你實在無需太過擔心。暖暖是個很好的女生,想要對她動心,一點都不困難?!?/br> “嗯。我的寶貝徒弟有多好,我自然比你清楚。老頭信不過的人,是你?!?/br> “本少爺不需要你相信?!?/br> 邊城淡淡地道。 “我也沒打算相信你。我只問你,如果我醫治好了你的腿,關家丫頭不顧一切也要解除她同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的婚約,她不做你嫂子,愿意嫁給你做老婆了,到時候你會怎么選? 那雙洞悉世事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邊城的反應。 尤其是他故意咬重“關泠”兩個字的發音,可惜的是,這小子五年前喜怒都還表現在臉上,如今整個人卻像是戴上了面具一般,那神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甚至,當他說他有把握能夠治好他的腿時,那張精致的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 “怎么,剛才的那個問題很難回答么?” 這樣,要他如何相信,他對暖丫頭不是心存利用之心? “本少爺從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br> 他這么一說,嚴懷反倒有點放心下來。 邊城這個男人太過驕傲,驕傲到絕不屑用謊話來敷衍他。 但愿,不會走到那一天吧。 關泠那丫頭,也不像是會為了愛情而沖昏頭腦的。 “我可以治好你的腿,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夠顧把她全須全尾地帶回到我的身邊。 不管發生怎樣的事,我老頭子,都會是她的依仗?!?/br> 聞言,始終沒拿正眼瞧過人家的邊城,很是認真地看了他幾眼。 老爺子神情莊重,邊城勾唇,彎出一抹淺笑的弧度,“多謝?!?/br> “這聲謝謝,還輪不到你來說!” 嚴老爺子瞪他。 門外傳來腳步聲,房門,兩人難得默契地停止了交談。 ☆、第七十九章 要不,一起? 蘇淺暖拎著醫藥箱回來,房間里,邊城和嚴懷默契地停止了交談。 難得這兩人也有不吵嘴的時候。 有種熊孩子終于安靜下的微妙感覺是腫么回事? 蘇淺暖被自己腦海里的這個想法給囧了一下,她把手里的藥箱給師父嚴懷遞過去。 “師父,您的藥箱?!?/br> “嗯?!?/br> 嚴懷嗯了一聲,讓她把藥箱放房間的小圓桌上,抬頭,對坐在輪椅上的邊城面無表情地吩咐道,“去床上躺著,記著,把衣服、褲子都給脫了?!?/br> 深沉如古潭的眸子幽幽地看了過來。 嚴老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真當自己是什么貞潔烈男?脫?!?/br> “他只是殘疾,又不是殘廢,你給我老老實實地站在這兒?!?/br> 蘇淺暖邁出的腳步生生地頓住,她只好打消上前扶邊城坐到床上的念頭,只見他一手撐在床上,手臂微一用力,便輕松地坐在了床上,半點沒有腿腳不便的遲鈍和狼狽。 蘇淺暖微訝 她想到在醫院的那次,邊城寧可冒著被她摔地上的危險,也不肯自己從檢查臺坐到輪椅上,不得不感嘆這人是真的懶到了一定的境界。 明明可以自己做得很好的說。 師父說得對,不能再慣得邊先生這毛病。 邊城慢條斯理地把兩條腿給扶到床上,他先是動手把身上的衣服給脫去,露出上身精壯的肌理,以及縱橫交錯的鞭痕。 看見這些鞭痕,嚴懷竟然也沒有任何詫異的神色,他專注給自己的銀針坐著消毒的工作。 這男人懶則懶矣,對自己的要求卻一點也含糊。 不過是普通的脫衣服的動作,做起來也要比尋常人要賞心悅目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