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聽著這些“哭訴”,顏綰嘴角不住的抽搐。 昔日的魔教淪落至此,還,還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and……作為魔教小嘍啰,他這么輕易就把自家教里的所有現狀全部吐槽給了她,真的沒事嗎_(:3ゝ∠)_ 按照這架勢,這智商,這管理,花眠宮不滅簡直就是天理不容了吧_(:3ゝ∠)_ 又繞著某間破敗的小院轉了個彎兒,顏綰終于瞧見了正站在倒塌的屋子前皺眉深思的晏煢川。 許是清楚了如今花眠宮的窘境,她這才明白了晏煢川發間為何插著木簪。原以為是這位晏小宮主特立獨行,看來,是因為魔教太過貧窮== “右護法,你就先去和左護法擠一屋吧?!?/br> 貧!窮!的晏煢川揚手揉了揉眉心,拉起滑落肩頭的輕紗,“鄭重”的說道。 左護法:“宮主!屬下不要和他睡??!” 晏煢川不耐煩的斜睨了他一眼:“那難道要他和我一起睡嗎?” 左護法:“tat” 草率的處理完房屋倒塌的事宜后,晏煢川再次神清氣爽的轉過身,卻是一眼瞧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顏綰。 “晏宮主,我覺得……在你去見我家王爺之前,我們倒是可以先談一樁交易?!?/br> 顏綰微笑。 “你?”晏小宮主蹙眉。 === 肅王府。 “殿下,你當真要一個人去那浮翠亭?!” 顧平焦急的攔住了要出門的棠觀。 “嗯?!碧挠^一身毫無紋飾的玄衣,劍眉朗目,仗劍而立,英俊而瀟灑。只是那微沉的神色,卻讓他周身散發出平日里不常有的生殺之氣,冷冽而陰森。 “殿下!那些人劫走王妃定是為了要對你下手,你這么做豈不是自投羅網??” 一聽這話,牽著軟軟的豆蔻有些不樂意了,“那么你還有什么好辦法?任由我家小姐被那花眠宮宮主折磨不去救?!” 無暇冷冷的瞥了豆蔻一眼,示意她噤聲。 事實上,她昨夜已派死門之人去岳竹峰打探過,但那花眠宮卻是據險而立、易守難攻,哪怕是他們死門怕是也很難悄無聲息的潛進去救人。 而若是直接沖進去,她又擔心打草驚蛇,畢竟樓主還在晏煢川手里。 這位花眠宮宮主的實力她略有耳聞,死門的那些殺手加起來都抵不上一個兇殘的晏煢川…… 所以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肅王孤身前去浮翠亭,而她帶著手下的人隱在暗處伺機而動。 ……至于其他人,嗯,客氣的說,就是個擺設。 此時此刻,救主心切的無暇已經完全不顧什么身份的保密了。 保密身份,是樓主的事情。她最重要的,是保護樓主。 “你只要帶著張敞派來的幾隊人馬候在岳竹峰下,不必靠近浮翠亭?!?/br> 棠觀面色冷峻的吩咐了顧平一句。 沒錯,或許是看在顏綰曾送給自己一個極品根雕的份上,被肅王殿下定義為“小人”的張敞也派了些人手來。 雖然王妃失蹤,他一個并州刺史必然要出力,但這真出力還是假出力…… 從派出的人數、質量來看,一目了然 這位張大人倒還真有那么些誠意。 當然,在無暇眼中,顧平和張敞手下這些人,通通都是擺設。 身為“擺設”的顧平還是很不放心,“殿下,為何不必靠近浮翠亭?屬下可以帶人悄悄埋伏在浮翠亭周圍?!?/br> “不必?!币呀浵露Q心的肅王殿下沉聲開口。 聞言,豆蔻倒是垂了垂眼,遮住了眸底掠過的感慨。 難怪這三年的過招,肅王次次栽進小姐挖好的坑里…… 說到底,這位爺果真不如自家小姐有勇有謀??! “爹爹,”軟軟雖不懂大人們在說什么,但卻也模糊的意識到再次消失的娘親遇到了麻煩。 掙開豆蔻的手,她跑到了棠觀的身邊,仰頭扯了扯他的衣角,“軟軟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顧平連忙出聲道,“軟軟,別鬧?!?/br> 話音剛落,他便被賞了三個來自不同方向的冰冷眼神。 棠觀垂眼,視線落在那張粉嫩的小臉上時,緊抿的唇角微松,“你不能去?!?/br> 軟軟失落的苦起了臉,“那,爹爹一定會將娘親帶回來的吧?” 棠觀面上掠過一瞬的怔忪,但卻轉瞬即逝,“嗯?!?/br> 他其實知道,不讓顧平靠近浮翠亭會有什么后果。 但,一旦顧平帶人靠近浮翠亭被發覺,真正有危險的卻不是他,而是顏綰。 他可以自己冒險,但……絕不能再讓顏綰有身處險境的可能性。 第四十四章對峙 小閣里,晏煢川與顏綰相對而坐。 “晏宮主,恕我直言,你動不了我家王爺?!?/br> 一時山風刮過,吹得林中枝葉瑟瑟聲此起彼伏,恍如陣陣波濤。 而顏綰輕輕柔柔的聲音,便是那浪濤最后的拍岸。 從來高傲不可一世的晏煢川鳳眸驟冷,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些寒意,就連眉心的朱砂也黯然失色,“這世上,還沒有我晏煢川動不了的人?!?/br> 就算花眠宮窮,本宮主照樣可以一根手指頭碾壓你??! 有了底牌的顏綰倒也不懼,只是依舊揚著嘴角,“王爺定不會孤身前來,不知晏宮主打算如何應對官府之人?” 【晏煢川:Σ(°△°|||)官府還會管肅王嗎?!這肅王不就是個廢太子嗎??!】“雖然王爺如今失了勢,但廢太子好歹也是皇家之人,晏宮主你說呢?不知晏宮主可有提前在浮翠亭邊布下人手,以備官府之人靠近?” 【晏煢川:Σ(°△°|||)糟糕!沒有??!】 “晏宮主有絕世武功,自然可以全身而退,那么這花眠宮的其他人呢?就算那些官府之人都是花拳繡腿,但晏宮主難道忘了,我手下可還有不少武功高手……” 【晏煢川:Σ(°△°|||)對了,差點忘了??!這女人身份神秘??!】顏綰微笑。 一連三問都回答不上來,絕代風華的晏小宮主終于暴躁的皺起了眉頭,一抬眼瞧見顏綰還在笑,頓時有了干掉這個女人的沖動??! “你別忘了,我既然昨日能從那群暗衛手中將你劫回,今日也必定可以取肅王性命……包括你的?!?/br> 不要逼她撕票! 晏煢川危險的瞇起了鳳眸。 見自己的“惡意恐嚇”已經動搖了晏煢川的氣勢,顏綰已經達到了目的,于是稍稍斂了斂笑容,不再像之前那般張揚,“這倒也是,晏宮主可以做到。那么接下來呢?” 以為顏綰被嚇到了,晏煢川滿意的翹起了嘴角,“自然是去找淵王拿應得的報酬?!?/br> 顏綰轉眼看向閣外的郁蔥山林,淡淡的開口,“晏宮主,肅王于并州暴斃,當今圣上便是對他再不喜,難道會就親生骨rou的死一筆帶過?” “那又如何?”晏煢川不屑,“淵王曾允諾,我花眠宮只負責殺人,至于后事,自有他處理。他一個受寵的皇子,雖不能一手遮天,但若想袒護誰,想必追查的人也壓根查不到什么線索?!?/br> 顏綰差點笑出了聲,被晏小宮主一個眼刀飛過來,連忙輕咳幾聲遮掩了過去。 讓淵王幫忙處理后事??他以往做壞事還都是危樓擦屁股呢好伐! #你們仿佛是來搞笑的# “你笑什么!” 要不是看在這女人之前夸過她的美貌,晏小宮主早就揍人了! 顏綰繃住了笑容,嚴肅的轉向晏煢川,“晏宮主,淵王若想護你,自然有的是辦法。但如果,他不愿護你呢?” “什么意思?”晏煢川皺眉,但卻因先天優勢,再怎么生氣都依舊是眉眼如畫,美艷不可方物,直看的顏綰同為女子都不由晃了晃神。 “一個皇子遇刺,不可能就這么不了了之。淵王本就與我家王爺不睦,出了事圣上一定會對淵王起疑心,晏宮主以為……”顏綰頓了頓,“淵王上哪里去找花眠宮這么好的‘替罪羊’?更何況,斬草除根這種事,只有死人才最可靠……晏宮主這里一旦得手,朝廷圍剿花眠宮的兵馬怕是不日就要到了吧?!?/br> 晏煢川愣了愣,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又被顏綰牽引著思路,不由硬著頭皮反駁,“挑撥離間對我沒有用!你以為,我這里會沒有淵王的把柄?!他哪里敢動花眠宮!” 有淵王的把柄?。?! 顏綰眸色登時亮了,聲音卻是驀地揚起,“呀!晏宮主還有淵王的把柄?那……他就更加沒有什么理由不鏟除花眠宮這個隱藏的禍患吧?” 被顏綰繞的頭昏腦漲,晏煢川年紀尚輕資歷尚淺,又生在江湖,對此等陰謀論不甚熟悉,這么一聽更是不由自主的心虛起來。 不過,晏煢川畢竟是晏煢川。 既然說不過這女人,那就動手吧! 只聽得一細微而尖利的聲響,顏綰眼前閃過一道冷光,還未來得及閃避,一根明晃晃的銀針已然懸在了她的頰邊,小幅度的游走。 那時不時觸及臉頰的冰涼觸感,讓顏綰微微屏住了呼吸。 隔空控制著銀針的晏小宮主終于松了口氣。 啊,果然,減輕自己壓力的方式就是給別人施加壓力。 “肅王妃果真是伶牙俐齒,我雖暫時不能殺你,但在你這臉蛋上劃幾道口子,倒也解氣?!?/br> 晏煢川緩緩傾身,一手拄著下巴,狹長的眼角染上些得意,薄唇輕啟。 顏綰默默咽了口老血。 好了,晏煢川現在已經亂了分寸,談判可以開始了。 “晏宮主,淵王許諾給你的,我可以加倍給你。而他不能給你的,我也可以?!?/br> 面不改色的抬眼,她直直望進晏煢川那雙淺色的鳳眸里。 晏煢川怔住,似乎是沒想到顏綰會說出這種話,整個人登時有些傻眼,妖艷的眉眼間掠過一絲迷蒙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