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喲,趙家清婉不最是懂禮嗎?上一日佩姑還是帶病來予咱們授禮,怎的她一身子不適就不來學藝,這是哪家的禮法?”說話的是寧麗卿,至于挑唆之人定是那蔣如溪,趙清菡也或多或少感受到自家小妹與蔣如溪之間的不對付,倒是沒想到這蔣如溪當真不能消停一天。 “姑姑見諒,著實是突來病癥,姑姑若要責罰,清菡代為受過,等清婉回來定來與姑姑賠罪?!?/br> “果真是姐妹情深吶,然佩姑若責罰你,豈不是要被人指責不明是非了,你這是限佩姑于不義??!”看戲的人越來越多,然也有幫腔澆油之人。 “清菡無此意,你們莫要胡說,妄自揣測,安得哪門子心?”宋承云不愿看著清菡這般受委屈,當先開了口。 “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你怎得知曉她如何打算?” “你,你血口噴人!”宋承云最是不擅長與女子爭吵,若非身邊丫鬟拉著,就要沖上去給那斯一拳了。 “都住口,問禮院豈容爾等作踐,這幅樣子哪里像是大家小姐的風范,全都給老身站到旁邊,今日學禮就學站姿罷?!迸骞们茐蚝脩蛄?,眼看著那宋家小姐就要上手,也就不再圍觀,氣勢凌人的開口,直把小姐們嚇得不敢再爭執,全場鴉雀無聲。 來女學已進三旬,對佩姑秉性自是十分了解,正值當口上,哪位要敢往上撞,那真真是勇氣可嘉了。 佩姑此人倒是有一點像極了夏侯奕,那就是打從一開始放在心里的人,自是容不得別人抹黑。 這趙清婉恰巧就入了佩姑眼,原先著實是被其儀態大方又酷似懿貴妃的姿態所驚艷,然后來佩姑私下里和各位夫子姑姑打探,那趙清婉著實是個好的,這也就使佩姑越發放在心上。當然,最重要的當屬自家奕兒那反常表現,自小就不愿女子靠近,除開他母妃和佩姑,無一人能近他身,更別提容他多番在意之人。這就怪了,五皇子總是話里話外詢問佩姑學禮事宜,起先她老婆子還以為主子關心她,恐有人生事對她不敬,后方發覺主子對那趙清婉很是在意,那日聽陌顯說陌冰竟被派去保護趙清婉,著實驚詫了番,然更多的是欣慰,終于有個女子能值他用心,況還是俱佳的品性德行,很是歡喜不已。 故,今日打一開始佩姑就未曾想多說什么,不過是小事一樁,倒是有些擔憂那孩子病況,然看著竟有旁人在她面前挑唆,見慣了宮里大風大浪的佩姑又豈會當事兒?不過是為得看清各人心思罷了,倒是難為了那清菡擔憂了。 “老奴是各位的禮藝夫子,在這問禮院諸事須得由我掌管定奪,容不得旁人在此混淆視聽,真當老身耳聾眼花罷?如今這般作態怎堪當世家貴婦?今日諸人將《尋禮篇》謄抄三次,好好反省罷?!迸骞猛nD一會兒,掃視眾人,又朝著趙清菡開口。 “至于趙清婉,與諸人同等責罰?!闭f罷便轉身出了問禮院。 有些人自是十分欣喜,畢竟趙清婉也挨了罰不是,然蔣如溪自是清楚,佩姑方才話里話外都在指責今日挑唆之人,未曾真正懲處趙清婉,不過是和大家一般責罰,看來是有意偏袒,未聽信幾人煽風。 趙清菡自也十分清楚佩姑深意,倒是未料佩姑竟偏幫小妹,算得比較愉悅,只是仍舊十分擔憂漣漪坊之事。 那邊趙清婉與趙清揚趕到漣漪坊,也迅速查看過布匹成衣,確如冰荷所說,趙清揚雖不懂布匹生意,然明眼人俱可看出這是布齋著了他人的道了,然也無法,事到如今也無法立即聯系哪家布莊。趙清婉一時也不甚焦躁。 “主子,我倒是有一法子,然須得我親自前去,只是來往須得較快,想來倒是可以趕至乞巧開張?!碧K茜深思過之后方才開口。 “直說便是,此時也無甚法子?!被卦挼氖勤w清揚倒是很嫌膩女子忸怩吞吐作態。 “我蘇家當日只一家布匹供應,那便是江南的王家,世伯與家父交好,然蘇家落入歹人之手,世伯也就未曾與如今的蘇家再有往來,若小女求去,想來是可以答應的,質量蘇茜自當擔保。只是價格可能要高出許多。另,江南來往時日定要比和州短,蘇茜以為此事可行?!?/br> “那王家當日未曾救你于水火,今日怎會與你做買賣事宜?”不愧是趙清婉,只一瞬間便能抓住要領,蘇茜也很是佩服。 “姑娘不知,并非王家未曾救我,著實是小女負了王家,奴家原先與王家公子有婚約,是奴家逼迫父母退婚,不料一心鐘情之人竟是薄情負心之人,當日世伯也曾接小女回府,只是小女怎有顏面再登王家門楣?”蘇茜陳述之時就像是在訴說她人之事,臉色平靜,只在說起王家之時滿眼的愧疚與悔恨之色,趙清婉自是懂得,這也是趙清婉當日允諾蘇茜之事,定要讓那廝付出代價,只是山高皇帝遠,此時趙清婉還未有能力為蘇茜討回公道,倒是不想突發之事須得蘇茜再踏入江南舊事。 “原是如此,婉婉怎的想?”趙清揚說過將漣漪坊全權交由小妹打理,自是一切由她做主,雖則也很是同意蘇茜的說法,到底還是小妹做主的好。 “也罷,只是若你親自前去,須得有人同行,我隨你同去,也好有個照應?!壁w清婉也想去看看那家布莊,畢竟不同于信任三哥,還是親自查看過比較好,哪怕延期開張,也不得有任何差錯。 “萬萬不可,路途遙遠,少說也要三日,三哥去便是,再不濟二哥也可,你不行?!壁w清揚第一個反對,再是要緊的事宜也抵不過小妹安危,何況未曾離家,怎的也不能同意。 “二哥朝中之事自是不能擱置,婉婉確實想要親自查看一番,若不然三哥陪著可好?”趙清婉知曉拗不過三哥,也就同意三哥同行,再則,日后也是需要三哥打理諸多事務,此番歷練也好。 “那便我一人隨蘇茜去即可,還要你去得作甚?”趙清揚不愿退讓,小妹方才十歲,身體又瘦弱,哪里容得路途奔波。 “蘇茜是一女子,你們二人同出幾日,傳出去于人于己都有礙聲譽,女子家名節最是要緊,三哥也快到束發之年,怎可兒戲?!壁w清婉確實想要走一趟江南,雖也是為親自查探,然小女兒家自是崇尚江南水鄉的美景,趁此時機著實想要賞玩一番,也就略帶些強詞奪理,很是俏皮。 趙清揚一聽這借口,倒是有些啞口無言,隨即也反應過來自家小妹的小心思,也就不再多言,只堅定必須有他隨行,趙清婉也欣然同意。 趙清婉回來便聽得阿姐今日處境,很是自責一番,連帶著對那蔣如溪又狠了幾分。不過,趙清婉倒是決定帶上阿姐一同去,一來不放心阿姐一人在此面對那些她惹出來的禍事,二來也很是愿意帶著阿姐同游。 一場本該擔憂的變故,最后竟成為幾人游玩的借口,著實好笑。 趙清婉第二日就同各位夫子說明,以去往和州探看外祖為借口,一道連趙清揚也告了假。 趙夫人自是不能同意,然趙將軍雖也不清楚幾個孩兒下江南的緣由,到底知曉幾人不會胡鬧,也就派遣肖副將和一隊人馬一路跟隨,未曾多言。趙夫人也就由他們去了。 當然,旅途自來會有奇遇,趙清婉幾人也不例外。 ☆、第二十章:下江南 六月二十打早,趙清揚帶著兩個meimei和蘇茜前往江南蘇州。 沿途風景甚美,遠處高聳的青山,蔥郁庇蔭的樹林,官道兩旁盛開的野花隨風輕搖,偶爾走入山間小路,聆聽潺潺流水聲,飛鳥鳴叫聲,置身于純凈的自然中,滿心滿眼的歡喜。 “三哥,以后多出來走走可好?京中確實無趣的很?!壁w清菡初聽小妹要帶著她一起下江南,很是高興了一陣,如今看著這般不同于京中的風光,自是沉浸其中。 “阿姐說的是呢,婉婉也喜愛這山水風情,比之京中愜意太多?!壁w清婉附和阿姐,其實也很是喜愛這外間的自然風光,前世總說待得閑時闊別京都,恣意天涯,今世方知自由只能是自己許諾給自己的。 “自然是好,只要父親與母親不反對,三哥就帶著你們多出來?!壁w清揚也知曉自家妹子著實被憋壞了的。 趙清揚兄妹自是未曾像如今這般快意自在的一路欣賞,蘇茜倒是自小跟隨父母游歷各地,山水美景也見過不少,然,看著欣喜雀躍的趙家兄妹,也自然被感染,眉眼間滿是笑意。 “我們蘇州美景也著實動人,主子們到時可別看花了眼?!碧K茜調笑著開口,好像許久未如這般快活,想來也很是自在。 “原先在和州就發覺南方的姑娘自然不同我們北方的,很是嬌柔嫵媚,未料外祖母竟說蘇州水美養人,個個嬌滴滴的姑娘更是江南一絕,起先還不信嘞,見了蘇jiejie方才信了的?!壁w清菡本就是初見蘇茜,很是驚艷一番,只覺她美得雖很是動人,卻不招人厭惡,是那般眉眼間純凈的氣息,直叫人想好好護著的。 “四姑娘莫要折煞奴婢,日子尚早,一路未有多波折,想來是可以在蘇州逗留幾日的?!碧K茜隨著冰荷等人稱趙清菡為四姑娘,沒有正面回應她,一時岔開話題,直說蘇州景美。 “大善,本就做著這般打算,自要留出空閑好好賞玩一番?!币f趙清婉氣質清冷高貴,那倒也并非完整的秉性,她原本就是俏皮嬉鬧的嬌小姐,只這一世背負太多,故很難全心托付于誰,將一切壓在自己身上,也就時時透著冷漠與愁思。如今從那個不很喜歡的地方逃離,是的,逃離,拋開一切,只自在的徜徉于山水,是她憧憬了兩輩子的美好,怎會再如往日一般驕矜高貴,此時柔和的雙眸,上揚的嘴角,停不下來的張望都那般歡喜,直叫人移不開眼。 趙清揚和趙清菡都感受到自家小五如今的變化,趙清揚暗暗有些心疼,仿似很久未看到小妹笑得合不攏嘴,沒有世家小姐必須講究的端莊淑雅,他們趙家只是希望兒女和樂,平安幸福罷。 “小妹,你想停留幾日,咱們就待幾日,遲些不要緊,來一趟自是要盡興?!?/br> 趙清婉笑著點頭,又望向馬車外的風光,就像是一只小鳥沖出牢籠般,止不住的歡喜。 幾人到達蘇州時,已是第四日的傍晚,天邊彩霞很是應景的出現,照亮了一方天空,也渲染了蘇州燦爛的美景。 都說近鄉情更怯,果真如此,蘇茜從午后就開始悶悶不樂,一改幾日來同樣歡喜的面龐,滿眼的愁緒,雙手不時握緊,秀氣的雙眉也緊皺著不曾放開,甚至進蘇州城門時竟按捺不住情緒,一時想要沖回自家院落。 蘇茜的身世,趙清揚多少有所耳聞,雖也替這位jiejie甚是惋惜,然到底女兒家心思,男子無從解,也就全權交給兩個meimei,自己去打點住宿吃食事宜。 “蘇jiejie,我等雖未如你親身經歷,然多少可以體味,自有一日那歹人會遭到報應?!壁w清婉當然是知曉那種被人愚弄利用,家破人亡的苦痛與仇恨,然到底是克制住了,只好聲相勸。 “是啊蘇jiejie,你莫要折磨自己,如此不正如了那歹人意嗎?”趙清菡一邊說著一邊叫幾個丫頭將蘇茜扶下馬車,幾人跟著趙清揚先后進入客棧。 那客棧老板各個都是人精,一聽趙清揚說話口音,再看幾位女子面容打扮都不俗,想來定是貴人,二話不說就給幾位開了上好的客房,說話間也處處透著客氣和尊敬,倒是讓幾人很是好奇,未曾出過遠門,也就未省得人情冷暖,不過趙清婉兩輩子加起來也是中年婦人了,自是從那掌柜的身上看到了些不同,然到底是初來乍到,想來也不會有人知曉,怎會過多關注于她們,好笑搖頭,暗怪自己多想。 “可是有什么發現?”趙清揚見自家妹子一直在低頭冥思也就問出了口,恐有何不妥之處。 “未曾,不過是覺得那掌柜對我等很是客氣,有些疑問罷了?!?/br> “倒也真是?!壁w清揚回頭看了看正在叮囑店小二燒熱水給幾人送去的掌柜,倒也發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處處為幾人考慮,先是囑咐蘇州天氣濕熱,勸眾人夜間不可大開窗戶,恐中了風濕,然又勸說這幾日恐有陰雨,出門自要小心些,此時又在吩咐小二燒制本沒有主動討要的熱水,果真是熱情好客。 “無礙,想來是知曉咱們身份不一般,熱情些總歸沒錯?!壁w清揚帶了足夠的府衛,雖也謹慎,倒是不想引meimei們擔憂,只是暗中提醒諸人加緊防范罷。 “如此便好,蘇jiejie明日好生休息,等你修整好再拜訪那王府不遲?!壁w清婉倒也并未多想,只勸慰了蘇茜,并不急于查探那布莊。 夜間趙清揚并未睡熟,和肖副將安排好值守事宜,就差人尋訪蘇州美食美景,想著隔日先帶著小妹游歷一番為好。 肖副將自小就跟隨趙將軍,一生未曾娶妻,將趙將軍的兒女也是當做自己的兒女來疼,因此出來之時,不放心兩個女兒家,硬要跟著一道過來,這不,好不容易到達蘇州,夜間也恐有意外,硬是直直守了一夜,不曾合眼。 翌日眾人看著肖副將眼底的烏青,只覺暖上心頭。 “肖伯,今日無事,您歇會兒罷,就在客棧里,莫要外出了?!壁w清揚自小就跟著肖副將習武防身,對這位師父不只有尊敬仍有親情在,是真心當做家人來看。 “無礙,出去便是,我身體好著呢,甭擔心我?!毙じ睂⒑俸僖恍?,黝黑的臉上掛著柔和的欣慰的笑,只是仍舊臉色很差,看著著實心疼。 “肖伯,您就趕緊的好好休息,莫要婉婉擔心呢?!?/br> “是啊肖伯,您就聽咱們的罷?!毙じ睂⑷耘f準備推辭,趙清菡趕忙開了口。 一邊眾人不斷勸慰肖副將休息,另一邊也在緊鑼密鼓籌劃,唯恐錯過趙清婉的漣漪坊開張。 肖副將著實不必如此著緊,在趙清婉一行初到蘇州之時,一切事宜就已經被安排妥當,自是遠在和州夏侯奕的吩咐。 初一聽幾人要去往蘇州很是震驚,后又嘴角上揚,搖頭輕笑趙清婉最是折騰,然心里總歸是想念著她的,又恐她受意外,沿途布置了不少暗衛相隨。陌冰自是隨時傳遞消息,單看那日客棧掌柜的殷勤就知曉有所貓膩,當然,并非是要有歹毒籌謀,而是閣里親自吩咐定要招呼好眾人,就連原先住著的客人,許多也都打發而去,無非是為趙清婉一行方便,若要仔細著些,定能發現夜間除開肖副將一行府衛,仍舊有一隊人馬是護著諸人安危的。 當然,這是陌冰吩咐的,多日以來,漸漸發覺主子對這趙家小姐很是愛護的緊,日后若為五皇子妃,那豈非是自家女主子?定是要好生照顧著的。 陌顯早已從黃山崖歸來,夏侯奕囑咐其盡快收拾妥當,趕著要回京都,陌顯雖未接收這幾日消息,并不知曉為何往年要在和州陪著徐家二老過完七月的主子竟要趕著往回走,倒是想來也與那趙家小姐關系甚緊。 今日陌顯正在為風兒收拾行裝,鬼精靈的風兒不時轉動著大眼睛,欲言又止。 “小主子可是有何事?”陌顯看著小家伙的樣子,只覺好笑。 “顯叔叔,皇叔可是有心事?風兒看著皇叔時而皺眉時而歡喜,今日又囑咐加緊收拾,準備回京,可是京中有何變故?”風兒終究還是問出了聲,畢竟他雖小,卻也知曉一些宮中之事,想來皇家長大的孩子,又有哪一個是單純不諳世事的。風兒雖被保護的很好,未曾接觸過多齷齪之事,然到底是聰穎早熟的孩子,只以為皇叔恐他年幼不愿他知曉。 陌顯自是知曉這孩子是想岔了,雖主子那日也未曾與小主子多言,然,到底還是勸慰了小家伙,稍稍安了他心。 “風兒莫急,主子無事,宮中亦無事,自是不必憂心?!鄙酝nD一聲,又開了口,“至于你皇叔憂心之事,這,日后小主子就明白了,放心便是?!?/br> 風兒聽著陌顯這般言語,實則是不信的,畢竟自家皇叔太是反常,然也未曾多言,只想著哪日再詢問皇叔罷。 陌顯看著小家伙明顯不信的神情很是苦笑一番,小主子喂,屬下總不能直言你皇叔是為情所困呢吧?先不提你這小人兒能否明白,只這般背后念叨自家主子,是想害屬下再去黃山崖閉關嗎?那滋味兒果真難受??! ☆、第二十一章:漣漪坊(三) 先前聽蘇茜提起與那王府舊事,倒也感嘆人心唏噓。今日一見倒果真是性情中人,很是豁達。 甫一進府邸,王家上下均以極大的友好相待,今早蘇茜下帖之時,亦是很快便收到回復。 “茜兒,你這一年來,可還好?”王夫人一見蘇茜便雙眸含淚,拉著蘇茜的手不停追問,其間真情自是做不得假。 到底是自小的情分,蘇茜果真也是心有戚戚,“伯母放心,茜兒無礙,勞您惦念,是茜兒的不是?!?/br> “說的哪里的話,你回來,王家就是你的家,莫要與伯母見外?!?/br> 王夫人正要繼續詢問蘇茜,一旁的王老爺打斷了她。 “還有客人呢?!碑斚扔粟w清婉一行人進去。 待坐定之后,王夫人仍舊不放開蘇茜的手,很是心疼的緊。 “此次蘇茜前來,實是有事相求,還望伯父伯母思量?!碧K茜先開了口,畢竟此事事關重大,須得以大事為重。 “茜兒直說便是,什么求不求,莫要如此?!蓖醪m然不善言辭,然自小看著茜兒長大,如今這般光景也很是心酸,只覺以后無顏面見地下的蘇父,出聲打斷蘇茜很是客氣的說辭。 “好,那茜兒便直說罷?!闭f著,指向趙清婉一行,“這幾位是京都來的,算是茜兒的主子,需要做些布匹生意,茜兒自作主張推薦了王府,特前來與您商談?!?/br> 王伯和夫人一聽是茜兒的主子,立刻便激動起來,情緒很是難抑。 “這位公子,我家茜兒多少錢的身,我雙倍給贖回來可否?”王伯是朝著趙清揚開的口,眾人方才明白這是以為蘇茜是主子的丫鬟,不想她受這丫鬟的身份,很是急著要為她贖身。 趙清揚還未開口說明緣由,蘇茜便趕緊著解釋。 “王伯莫急,茜兒賣身契還在自己身上的,他們是茜兒的雇主,只是這位小姐是茜兒的救命恩人,茜兒才將她當做主子看待,您莫要憂心,茜兒過得很好?!碧K茜自是感動不已,王伯一家對她蘇家的恩情恐怕是還不清了,她這般眼眸含笑卻又閃著晶瑩的狀態很是讓王伯心疼,倒是忘了方才蘇茜話中想要做生意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