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節
☆、第二百五十七章 立后 “孩子乖不乖,有沒有鬧騰?” 戚曜淺笑,大掌輕輕撫摸蘇晗高高挺起的肚子,小心翼翼又滿含期待。 說起孩子蘇晗抿嘴,眸光里的柔和,遮掩不住,“他很乖,我瞧母親懷曦姐兒的時候,將母親折騰壞了,吃什么吐什么,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父親心疼極了,可又沒辦法,我都瞧不過去了,現在輪到我了,能吃能睡,乖巧得很?!?/br> “那就好?!逼蓐椎?。 蘇晗的手掌輕輕掩在戚曜的大掌上,笑的燦爛,恍若最瑰麗的花開,美的奪目。 戚曜心一緊,臨走前凈憫主持最后一番話,深深的印在了腦子里,戚曜甩甩頭,什么天命,他才不相信,他一定可以護住蘇晗和孩子的。 戚曜強制性的將那些事,拋之腦后,每日里又忙起來,沒事的時候就會陪著蘇晗走走逛逛。 蘇晗心里那一團疑問,再也沒尋到蛛絲馬跡,許是她想多了。 日子一來二去,過的也快。 這日,皇上忽然病重,連續三日昏迷不醒。 “怎么會這樣?”蘇晗眉頭跳的更快了,這些日子總是心緒不寧,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皇上身子本就差,這些年服用丹藥,這一年來,召太醫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br> 青書低聲道。 蘇晗了然,眉頭緊鎖前世景隆帝駕崩,舉國哀悼,齋戒一個月,蘇晗有些印象。 算算日子,應該就是近日了,蘇晗嘆息,這一次許是回天乏力了。 不同的是,前世景隆帝逝去,東楚內憂外患,爭亂不休,導致東楚國力大降。 而今生,戚曜是一國太子,手握重權,還有蘇霆鎮守京都,應該不會有事的。 次日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仰承天意,傾貴人柔嘉恭順,慧敏芳澤,是乃朕之嘉賞,時常勸慰告誡朕,國事為先,任賢舉能,朕聞之感觸,一時警醒,今特封傾貴人為嘉柔皇后,特此昭告天下,欽此?!?/br> 原本沉寂的京都,隨著這一封圣旨,徹底沸騰了。 立青貴人為皇后? 自此圣旨下,質疑聲不斷,有不少上奏的御史聯名上奏,青貴人入宮不過半年多,一無子嗣,二沒有強硬的背景,身份來歷不明,年紀輕輕怎么能做東楚的皇后呢。 簡直就是胡來! 這真是聞所未聞,不僅如此,三日后還要舉行盛大的婚禮,命戶部抓緊補辦。 鳳冠霞帔,象征著皇后的榮耀,一樣也不低于迎娶前皇后,有過之而無不及。 鳳冠,是用進貢來的蛟珠串成,最中間的一顆明珠,是稀世罕見的大東珠,奢華大氣,足著一頂鳳冠就花費了不少心血。 能三日之內,將這些東西全部準備妥當,說明一個月前景隆帝就開始著手準備了。 御史們氣得不輕,跪在議政殿前一個晚上,景隆帝也沒見任何一人。 “各位大人,都回去吧,皇上心意已決,何苦惹惱了皇上自討苦吃呢?!?/br> 連公公頗有些無奈的勸著,可惜底下的人,都跟炸開了鍋似的,堅決不同意。 “皇上,立后之事不可兒戲啊,青貴人無才無德,從未替東楚貢獻過什么,豈能做皇后?請皇上三思啊?!?/br> “請皇上三思!” 一片抵抗議論,說什么都不同意。 恰好這時,戚曜走了過來,幾位御史紛紛將矛頭指向了戚曜。 “太子殿下,微臣懇請殿下勸勸皇上吧,青貴人豈能為后?” “殿下,微臣懇請殿下三思啊?!?/br> 戚曜身姿挺拔,就站在人群中間,頗有一股傲視群雄的意味,長眉一挑,“圣旨已下,孤又如何左右皇祖父的決定?” “殿下,現在就只有您能勸皇上了,青貴人為后,這是要至東楚的顏面于何地啊,這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東楚啊?!?/br> “是啊殿下,青貴人身份來歷不明,又是瑾安侯進貢,說不定就是別國派來的細作,毀我東楚河山?!?/br> “劉大人說的對啊,殿下三思啊,如今皇上執意要娶青貴人為后,閉門不見咱們,如今只有殿下才有能力勸勸皇上,再不濟,給個妃位已是抬舉了?!?/br> 戚曜緊抿著唇,一身紫黑色長袍,領口處以及胸前,繡著條銀龍盤旋而臥,蓄勢待發,似有股氣勢能一飛沖天,直上云霄,周身散發渾然天成的霸氣,使人心悅誠服。 “眾位大人多慮了,若憑借一個小小女子,就能讓東楚滅國,那要你們這幫大臣有何用,要孤有何用?” 戚曜唇抿的緊緊的,一個眼神凌厲而又有殺氣,“還是眾位在質疑孤的能力,不配做一國儲君?” “這……”幾位大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壓根就不是這個意思,戚曜完全是扭曲了他們的意思。 “微臣惶恐?!?/br> 戚曜嗤笑,“孤還不至于昏庸無能,將一個失敗之處,歸根一個女人身上!” 戚曜的話,令幾位大臣面紅耳赤,好像成了戚曜嘴里那種懦弱的大臣們,百無一用,只會推卸責任。 “保家衛國是男人的事,于女人何干?你們都回去吧,三日后,準備參加婚宴!” 戚曜眸光一掃,幾位大臣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原本一肚子滿腔熱血,卻被戚曜三言兩語就給打發了。 幾人有些郁悶,卻又不敢反駁,不敢得罪眼前這位爺。 有一個人帶頭離去,剩下的也就都跟著走了,身影落寞,逃難似的離開,還有一二人性子執著,就是不肯離去,刻在骨子里的固執,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戚曜半蹲著身子,對這二人是哭笑不得,這兩人在京都是出了名的直腸子,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會阿諛奉承。 “殿下不必再勸,微臣心意已決,青貴人卻是不合適東楚國母,歷代皇后哪一個不是名門之后,青貴人身份不足,更不可以為后?!?/br> 其中一人耿直了脖子,也不怕得罪戚曜,有什么就說什么。 “李大人,此言差矣,娶青貴人做皇后,是為了給皇祖父沖喜,皇祖父危在旦夕,而青貴人的命格恰好正是最合適的,只要有機會,青貴人的身份低賤,那皇祖父的命呢?” 戚曜頗有些無奈,望著天,感覺心里很沉悶,眉頭緊鎖,一直有些壓抑。 “這……”兩人這么被一提,頓時就不說話了,相互看了眼,一個皇后之位比起天子性命,根本不足以比較。 “既然是欽天監的意思,恕臣愚鈍,告辭?!?/br> 李大人站起身,顫顫巍巍的跟另外一名大人,一起離開。 連公公微微一怔,太子爺真是好本事,將兩個最難纏的都弄走了,這事就相當于成了。 “回去伺候著吧,余下的就不必他cao心了?!?/br> 戚曜抬腳就要走,連公公一把攔住了戚曜。 “殿下,皇上請您進去一趟?!?/br> 戚曜挑眉,轉身進去了,屋子里點燃了檀香,一股子香氣撲鼻,景隆帝坐在榻上,悠哉悠哉的喝茶下棋,那狀態根本沒有半點不適,哪里像外界傳的,像個快要死的人。 “你來了,這一局棋,朕想了許久,從未想到如何破解,正正二十年了,還是一位得道高人所贈?!?/br> 景隆帝手里捧著一盞茶,目光卻落在了棋盤上,始終參悟不透。 “一盤棋下了二十年?” 戚曜坐在另一邊,瞧著棋面上的黑白兩子,團團相圍,可奇怪的是,換個角度,黑白棋子又像是龍鳳翱翔,相互依偎。 “這是龍鳳棋?” 戚曜曾聽過,卻未看過。 景隆帝點點頭,“不錯,天下僅此兩副,就連大師也未必能解開,生亦是死,死亦是生?!?/br> 戚曜忽然想起凈憫大師的話,緩緩呢喃著,“這幅棋局,龍鳳交纏,若有一死,另外一個氣數耗盡,必然離死不遠,所以,最多只能是平局?!?/br> 景隆帝微微詫異,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也不知曉,這幅棋是上還是下,朕猜測應該是下部,就是不知道上一部在何人手中,你若有機會,一定要替朕找到這副完整的龍鳳棋局,朕找了這么多年,一直了無音訊,說不定你還有機會?!?/br> 戚曜兩只手摩擦著一顆黑子,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枚,恍若瑩白色的肌膚下,顯得黑子越發的透亮,好看極了。 “為何要找?”戚曜對一幅殘局可不感興趣。 景隆帝一聽這話,臉色立馬板起來,怒瞪了眼戚曜,“臭小子,你想讓朕死都不安生是不是?” 戚曜砰的一聲,放下了棋子,將手中棋子落在一處,很不起眼,像是一顆廢子,對白子并無威脅之意。 景隆帝瞧著,笑了笑,“臭小子,以靜制動,哈哈,你與你父親賀國公有些相似,不愧是有些親父子?!?/br> 戚曜聞言,失了興致手一松,黑子棋子落回棋盒。 “那又如何?” “你覺得朕對賀家處罰如何?”景隆帝淡淡地笑著,看向戚曜,語氣里略有試探。 戚曜勾唇,“賀家生死于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可生可死,身世未揭開之前,賀家怨了母親十幾年,對那個以為是我卻死去的孫子,沒有半點惋惜,現在不過是心疼太子這個身份罷了?!?/br> 戚曜緩緩站起身,“你若要殺要剮,我絕無二話,本就是不相關的人罷了?!?/br> 景隆帝笑了笑,從戚曜的眸子里未瞧出半點質疑的神色,處之泰然,平靜的猶如一汪水,波瀾不驚。 景隆帝忽然想起了潯王,當初的潯王和戚曜簡直就是水火不容,是對方如仇敵。 如今賀家,景隆帝笑而不語,瞧著戚曜的背影越走越遠,惆悵一笑。 宮里開始裝飾,高高的紅燈籠掛起,紅綢布滿皇宮各個角落,十分喜慶,就連宮女們腦袋上也頂著鮮艷的珠花,討個喜慶。 翊和宮 青貴人站著,任由宮女們將鮮艷的紅色嫁衣,緩緩披在她身上,身姿修長嬌小,這層嫁衣足有十二層,每一層都像是輕紗籠罩,繡著花朵,層層疊疊之下,那花瓣竟是像活了一般,徐徐綻放,十分逼真,漂亮的奪目。 就連青貴人也愣住了,望著鏡子里優雅大方,雍容華貴的自己,竟有些不真實。 她竟然要做皇后了,一國之母,這是青貴人做夢都想不到的。 “本宮問你,三日后是否昭告天下,祭祀祖先?” 青貴人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個宮女的手問道。 宮女點點頭,“回皇后娘娘話,皇上已經下了旨意,三日后昭告天下,全京都的人都會觀望祈福?!?/br> 青貴人點了點頭,“那瑾安侯也會來,是不是?” 宮女嘴角一僵,但很快點點頭,“會的,瑾安侯是皇室中人,自然要來,娘娘,該試鳳冠了,若是不合適,趕緊找師傅調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