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于是這頭連夜開始收拾起來,鎮南伯夫人壓根沒當回事,只當作雷聲大雨點小,鬧出點動靜來,給自己瞧瞧。 當夜,蕭沁就發起了高燒,可把鎮南伯夫人急壞了,請了大夫,折騰到大半夜,直到天色蒙蒙亮才退了燒。 蕭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渾身酸痛,尤其是下半身,劇痛無比。 ”沁兒,你覺得怎么樣了?“ 鎮南伯夫人趕緊問道,蕭沁搖了搖頭,委屈的哭了起來。 ”母親,大嫂是容不下沁兒嗎,這里是沁兒的家,要把沁兒往哪里趕?還不如死了算了?!?/br> 蕭沁心里恨死鎮南伯世子妃,等她傷好了,一定會給她顏色瞧瞧,太過分了,居然要把自己送走。 呸!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什么模樣,夠不夠資格。 鎮南伯夫人心疼的道,”不會的,有母親在,誰敢把你送走?你就放心的養傷吧,余下的什么都別想?!?/br> 蕭沁點點頭,又道,”大嫂最近越來越過分了,簡直不將母親放在眼里,兒媳婦怎么能忤逆婆婆呢,瑾安侯夫人更是過分,利用完了,一腳踢開,心心念念就惦記著賤人肚子里的孩子!“ 蕭沁握緊了拳頭,就差一點,早知道就不該跟蘇晚廢話,直接打死了事! 蕭沁不說還好,一提及這個就一肚子火。 ”可不是,你大哥啊已經被迷了心竅,根本不聽母親的話,哎?!?/br> 鎮南伯夫人深深的嘆息,連帶著也埋怨上了蕭甚,竟然還想著分家。 蕭沁一把握住了鎮南伯夫人的手,皺緊了眉,”母親,是女兒沒用,竟被人欺負,連帶著母親也跟著受委屈,是女兒不對?!?/br> 蕭沁極會看臉色,說著暖心的話,果不其然,鎮南伯夫人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可也遮掩不住眼底深深的郁色。 ”好了,什么也別多想了,養好身子才是最主要的,既然回家了,有母親在,誰敢不將你放在眼中?!?/br> 鎮南伯夫人真是心力交瘁,cao碎了心。 蕭沁略帶試探的道,”那沁兒的那些嫁妝,若是大嫂惦記,心理不平,沁兒愿意拿出一半來,也不叫母親為難?!?/br> 鎮南伯夫人眉頭一皺,”這怎么行,那些都是母親為你準備的,怎么能拿出來呢,日后留著給你傍身,母親還在呢,你大嫂敢欺負你,母親絕饒不了她!“ 蕭沁聽著擠出一抹微笑,忙不迭的點點頭,心里松了口氣,”多謝母親?!?/br> 原本蕭沁都想好了,大不了拿出一半的嫁妝,堵住鎮南伯世子妃的嘴,日后有機會再拿回來,有鎮南伯夫人這句話,蕭沁的心一下子敞亮了。 這時,房嬤嬤忽然站在門口對著鎮南伯夫人使了個眼色。 鎮南伯夫人愣了下,蕭沁扭頭,”嬤嬤找母親什么事?“ 房嬤嬤頓了頓,欲言又止的看著鎮南伯夫人。 蕭沁小臉慘白如紙,十分難看,一只手緊拽著鎮南伯夫人。 ”說吧,這里也沒有外人?!?/br> 房嬤嬤只好硬著頭皮道,”夫人,世子爺一大早就進宮了,世子妃也在清點嫁妝,還召集了鋪子掌柜的,瞧著,是要賣鋪子了?!?/br> ”什么,大嫂這是要干什么?“ 蕭沁一臉不解,嘴里不悅的嘟囔著,”家里最近這么多事,幫不上忙就算了,怎么凈會拖后腿呢?!?/br> 鎮南伯夫人聽著,眼皮沒來由的跳了跳! ”夫人,世子爺是真的要走,不像是開玩笑啊?!?/br> 房嬤嬤見鎮南伯夫人沒說話,又急忙補充了一句,急得不行。 ”什么?“鎮南伯夫人猛的站起來,許是起的急了,腦子里一陣眩暈,陷入一片黑暗,頓了頓又好了,緊扶著丫鬟的手。 ”走,去看看!“ ”母親!“ 蕭沁凄哀的叫了一聲,鎮南伯夫人一回頭,”母親去去就回,照顧好小姐?!?/br> ”是?!?/br>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蕭沁氣的直接砸了放在床塌邊的茶盞。 ”到底這么回事?說!“ 丫鬟驚了下,支支吾吾把昨日蕭甚和鎮南伯夫人大吵一架的事說了。 氣的蕭沁捏緊了拳,”賤人!賤人!竟敢威脅母親?!?/br> 蕭沁氣的連連咒罵,等她好了,絕饒不了鎮南伯世子妃。 ”快去瞧瞧什么情況,及時回來向我報告,快去!“ 蕭沁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于是吩咐丫鬟道,心里有些忐忑,萬一大哥威脅成功,自己豈不是要被送走? ”是!“ 蕭沁這樣一想,更加著急了,牽動著傷口,倒抽一口涼氣,差點痛暈過去。 這頭,鎮南伯夫人帶著丫鬟急匆匆的趕到蕭甚的院子,院子中央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大箱子,幾乎放滿了整個院子。 后面還有小廝陸陸續續在往外抬,而且箱子還被封上了,有幾個婆子正在指揮著擺放。 這是要來真的? 鎮南伯夫人身子晃了一下,臉色突然一沉,疾步走近屋子里,環視一圈,終于找到了鎮南伯世子妃。 ”攪事精!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把這個家弄散了你才開心是不是?“ 鎮南伯夫人一上來,二話不說對著鎮南伯世子妃就罵。 原本還有些動搖的鎮南伯世子妃,一見這模樣,立馬堅定了。 必須搬走! 寧當雞頭不做鳳尾,被壓抑了這么多年,鎮南伯世子妃接近崩潰,鎮南伯夫人非常強勢,無論鎮南伯世子妃這么討好,就是各種挑剔,看不順眼。 加上蕭甚是從很小被蕭老夫人養大的,所以某些方面,鎮南伯夫人就是拿鎮南伯世子妃撒氣,把在蕭老夫人受得氣,加倍的撒在鎮南伯世子妃身上。 ”母親,夫君說要換個環境,我也阻攔不了,只能跟著夫君走了?!?/br> 鎮南伯世子妃難得硬氣一回,為了那么個小姑子,搭上一家,也真是夠了。 ”妨礙!你敢對我頂嘴,反了你!“ 鎮南伯夫人完全就是習慣了,對鎮南伯世子妃這么多年,都是習慣性欺壓,而且鎮南伯世子妃從來不敢反駁,偶爾有一兩次,都是被蕭甚教訓的服服帖帖,第二天一準端茶遞水,賠禮道歉。 鎮南伯夫人就會變本加厲,不斷的給蕭甚塞姬妾,美貌如花,一個賽一個的水靈。 氣的鎮南伯世子妃病了整整一個月,還有蕭沁,不同庶出的,嫡親的meimei,鎮南伯世子妃不看僧面看佛面,一直都是處處忍讓。 但凡蕭沁一來,看中什么就直接拿走,什么珠釵首飾,衣料布匹,就連蕭沁出嫁,鎮南伯夫人明里暗里的讓她出嫁妝。 鎮南伯世子妃裝作聽不懂,第二天就塞了三個美貌小妾給蕭甚,加倍的刁難鎮南伯世子妃。 硬是逼著鎮南伯世子妃拿出三間上等的鋪子,和一套價值不菲的首飾,這才給了鎮南伯世子妃好臉色瞧。 蕭沁非但沒有感激,背地里卻在嘲笑自己,多少次了,鎮南伯夫人都忍了下來。 觸及往事,鎮南伯世子妃一把辛酸淚,這次說什么也不會退讓,再這樣下去,非的折騰的連命都沒有了。 ”母親這叫什么話,昨兒個夫君已經把話說得明白,母親若是要問,等夫君回來再說吧,兒媳聽夫君的安排?!?/br> 這是蕭甚教她的,一早就料準了鎮南伯夫人會來找茬,索性把責任全都推給了蕭甚。 這一點,多多少少能安撫鎮南伯世子妃的心,蕭甚并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這些年,對鎮南伯世子妃還不錯。 到了今日,鎮南伯世子妃才終于明白,為何蕭甚一出生就被蕭老夫人強制抱走,不給鎮南伯夫人半點機會。 單看蕭沁就知道了,自私自利,完全被養歪了。 肯定是蕭老夫人一早就看不慣鎮南伯夫人的行為做派,蕭甚畢竟是嫡長孫,落在鎮南伯夫人,指不定教出什么樣子。 鎮南伯世子妃甚至慶幸。 ”放肆,你這是不孝,信不信我立馬讓甚兒休了你,甚兒一時糊涂,全都是被你這個攪事精攛掇的,他堂堂一個伯府世子爺,能去哪里?“ 鎮南伯夫人壓根就不相信,鎮南伯世子會走,就是在做做樣子,等著自己服軟呢。 鎮南伯世子妃淺淺一笑,聽說要走,折騰了一晚,現在反而松了口氣,從未有過的放松。 ”母親,兒媳不敢,兒媳聽夫君安排?!?/br> 鎮南伯世子妃壓根就沒將鎮南伯夫人的話聽進去,只堅持一句話,蕭甚說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問題,只管去問蕭甚。 鎮南伯夫人豈會聽不出來,怒極了,沖上前對著鎮南伯世子妃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聲極響亮。 鎮南伯世子妃愣住了,捂著臉不可思議,當著這么多丫鬟婆子的面,鎮南伯夫人竟毫不猶豫的就打了下來。 鎮南伯世子妃既委屈又氣憤,氣的不行,霎時紅了眼眶。 鎮南伯夫人又嫌不夠,將梳妝臺里的小盒子,啪的一聲揮掉地上,啪嗒一聲,露出里面的首飾來,一顆顆圓滾滾的珍珠散落的滿地都是。 ”母親!“ 門口蕭甚臉色陰郁著走了進來,恰好看見這一幕。 鎮南伯世子妃委屈得直掉眼淚,扭過頭,不去看蕭甚,把臉上的巴掌印十分顯眼。 鎮南伯夫人怔了一下,怒極了,”你來得正好,你瞧瞧你媳婦,對我可有半點尊敬,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敢頂撞我,真是氣死我了,還有你,真的要離開這里不成?連母親都不要了?“ 鎮南伯夫人說著,氣憤地紅著眼眶。 蕭甚佯裝沒看到,抿著唇,”我沒看見蔓芝對您不敬,倒是您,一進來不是打人就是摔箱子,這么多丫鬟也瞧見了?!?/br> 蕭甚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首飾,眼睛瞟了眼鎮南伯世子妃紅腫的臉頰。 ”你!“鎮南伯夫人愣了下,仿佛不認識蕭甚一樣,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蕭甚竟敢忤逆自己! ”你果真是瘋了,為了這么個女人,連母親也頂撞,糊涂啊,好,既然要走,就走的徹底,以后再也別回來了,我倒要看看,沒了世子之位,蕭大公子能做什么!“ 鎮南伯夫人氣急了,瞪了眼蕭甚,就等著他低頭認錯。 ”夫人!“房嬤嬤瞧這不對勁,趕緊拽了一把鎮南伯夫人的衣袖。 鎮南伯夫人不以為意,這次必須要讓蕭甚認錯。 蕭甚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封明晃晃的圣旨,黃色有些刺眼,鎮南伯夫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