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公子,先起來吧,將軍已經出去練兵了?!鼻鄷牭絼屿o,挑著簾子進來。 蘇晗點點頭,換了一身干凈整潔的衣裳,依舊是做小廝打扮,軍營里貿然出現一個女子,只怕會給戚曜增添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戚曜就給蘇晗安排了個身份,元醫身后的小藥童。 用過早膳,十分普通的清粥小菜,蘇晗也不挑剔,就著熱連喝兩碗,暖呼呼的到了胃里,舒適極了,饜足的咂咂嘴。 戚曜訓兵回來,中午帶著一只野兔回來,蘇晗身子太弱了,小臉蠟黃,戚曜看了心疼,于是上山打了一只兔子回來,給蘇晗補補身子。 一連好幾天,戚曜早出晚歸,有時忙到很晚才回來,白天蘇晗一有時間,就給凌老將軍和戚曜縫制衣裳鞋子。 偶爾會跟著元醫辨認藥材,盡量的不去打攪戚曜。 這日,衛然帶著兩個侍衛抬著一只大木桶放進了帳蓬里,蘇晗有些好奇。 “這是做什么?” 衛然道,“這是將軍吩咐的,屬下也不知道?!?/br> 蘇晗點點頭,恰好元醫走進來,瞧見大木桶,嘴角抽了抽,這么大足以容納兩人,還真是一點也不浪費。 “小蘇!”元醫叫了聲,“跟我來?!?/br> 蘇晗點點頭,跟著元醫去了藥房,清空了人,元醫一臉凝重。 “少夫人,老夫也不客氣,你身上在前幾日中了蠱毒,您仔細回想一下,有沒有接觸什么人?” 蘇晗驚訝了,蠱毒? 這怎么可能呢? 蘇晗搖了搖頭,暫時想不起來,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 “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有沒有大礙?” 元醫咳住了,又聊到了這個話題,避無可避,清了清嗓子,說得婉轉。 “這蠱乃是陰性,若是兩年之內不……咳咳,”元醫頓住了,有些尷尬的看向蘇晗,“你明白了嗎?” 蘇晗更是疑惑,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兩年之內若不行房,這蠱毒無須用藥便能痊愈,否則,將軍極危險,這毒是沖著將軍來的,少夫人不必擔憂?!?/br> 元醫說完,蘇晗的小臉騰的下漲紅,喃喃著不知道怎么開口了,怪不得,好幾天了…… 蘇晗咬了咬唇,“那只大木桶也是為我準備的?” 元醫點點頭,“不錯,夫人身子弱,取上山雪水,再配上老夫獨門秘制的藥方,能幫助夫人畏寒?!?/br> 蘇晗點點頭,一路往帳營走,臉色紅暈未退。 “副將軍,就是他,一連數日都呆在大帳里?!?/br> 沙副將由兩名侍衛攙扶,遠遠的盯著蘇晗,稍微一動,疼得冷汗直冒。 “呸!那那是個小藥童,分明就是個娘們,我呸!平日里裝模作樣,私底下還不是違反軍規,帶個娘們進帳,都拿咱們當傻子似的糊弄呢?!?/br> 沙副將是將戚曜恨到了骨子里,當眾責打他八十軍棍,落了他的面子,這口惡氣,沙副將實在咽不下。 “副將,現在怎么辦?屬下也看不慣戚將軍假惺惺的樣子,若是換成了沙副將,屬下們才肯心服口服?!?/br> “是啊,沙副將,屬下聽聞戚將軍是皇上最寵愛的孫子,又娶了凌將軍的外孫女,若非如此,這將軍的位置,怎么也輪不上他!” “就是,仗著運氣好,打了幾場小勝仗,連副將也不看在眼里,是在欺人太甚?!?/br> 兩個侍衛相互看了眼,你一言我一語,都替沙副將憤憤不平。 沙副將越說越生氣,眸光緊盯著蘇晗那青澀稚嫩的身軀,咽了咽口水,那模樣長得確實不錯,戚曜倒是個有口福的。 沙副將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戚曜,有你好瞧的時候! “咱們回去!” 蘇晗挑簾進帳,忙了一會,將手里配好的藥材撒了進去。 恰好,戚曜也回來了。 “今日怎么會這么早?”蘇晗微訝,來了這么多天了,還是頭一次見戚曜,天未黑透就回來了。 戚曜見她手里握著藥材,料想她肯定是知道了,拳頭緊握在唇邊輕咳了咳。 蘇晗想起元醫話,恨不得找條縫鉆進去,這些天她一直納悶呢,半夜里磨了好幾次,戚曜都沒有反應,閉著眼安慰她睡,第二日回來的更晚,一倒頭就睡。 蘇晗有些自責,戚曜命人弄來熱水,倒在了木桶里。 “趁著天未黑,現在就泡吧,晚上該涼了?!?/br> 很快,一桶接一桶的熱水倒了進去,兩個丫鬟扯來一塊屏風遮擋著。 “你先洗?!眮G下三個字,戚曜就出去了。 蘇晗松了口氣,褪下衣裳就滑了進去。 不一會,戚曜又走了進來,身上僅穿著一條白色褻褲,蘇晗身無寸縷的呆在桶里,并未察覺,愣的出神。 好一會,忽然腰間被扣住了,一抹熾熱貼了上來,蘇晗一驚,轉頭的功夫,唇微張,戚曜極快的封住了紅唇,輕輕的吻了下,笑了笑,“就著熱水,為夫也泡泡?!?/br> 蘇晗臉一紅,沒好氣的嬌嗔瞪了眼戚曜,戚曜大手摟著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凝若凝脂,白皙如瓷,說的就是她! 怎么看都不過癮,兩人泡在水里好一會,戚曜大動作沒有,小動作不斷,冰涼的唇一直追隨著她的耳朵,那是蘇晗最敏感的地方。 蘇晗一只手推著戚曜精壯的胸膛,腦袋偏離,戚曜壞壞一笑,握住腰間的手一松,蘇晗嚇得趕緊摟住了戚曜的脖子。 戚曜伸過腦袋,輕了輕蘇晗的臉頰,不一會,惹的蘇晗嬌喘連連,在戚曜的腰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戚曜倒抽口涼氣,才老實了。 “只須一次,明兒不許進來了?!?/br> 蘇晗嬌嗔道。 戚曜含糊不清的咬了咬蘇晗圓潤的肩膀,蘇晗吃痛驚呼,沒好氣的打了一拳戚曜。 “做什么怪!” 戚曜臉色通紅,許是泡的久了,渾身泛著通紅。 “夫人忘了,為夫也是從京都來的,久不適應西北,身子畏寒,能沾夫人的光泡泡藥浴,若是哪一日,為夫病倒了,夫人可別心疼才是?!?/br> 戚曜說的煞有其事,平生第一次就一個人恨之入骨,這個人,戚曜一定要將他抓出來,必要將他碎尸萬段! 太折磨人了,戚曜抱著蘇晗又磨蹭了一會。 “幾個月不見,好像長大了?!?/br> 蘇晗驚訝,“真的嗎?那形狀如何?” 戚曜看了眼,點點頭,“姣好,不錯?!?/br> 戚曜這么一說,蘇晗更加滿意了,這幾個月的藥膳沒白吃,畫珠一天哄著法子的逗著她吃,美容養顏,皮膚白嫩了不少。 蘇晗在京都的種種,戚曜都聽說了,越發心疼這個傻姑娘,更多的是自責,留下那么一大堆爛攤子交給她,也真是為難她了。 戚曜將話題轉移,蘇晗說起來有些小小得意,儼然成了一個小女人,依偎在戚曜的懷里。 戚曜瞇著眼,“戚暄派人跟蹤你?” 蘇晗抬起腦袋,“我也只是懷疑,不是他就是瑾郡王,我想了想,這兩人最可疑,還有這蠱毒,應該就是在鳳陽的時候,遇到了幾個毛賊,一路上,也并沒有別的了?!?/br> 蘇晗想來想去,也只有瑾郡王才最可疑,賊心不死。 估摸著,瑾郡王肯定知道了那晚逼宮的人,是戚曜。 戚曜擋著他大業,雖然不是因為他毀了一個手臂,但卻是因為蘇晗,這筆帳他肯定記著呢! 戚曜今日得來的一切,興許應該全是瑾郡王的,人如果走上了極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瑾郡王甘心才怪。 但是戚暄也很可疑,蘇晗蹙眉,“短短兩日就能湊夠五十萬兩白銀,不可小覷,只是一時還沒查到他投靠了誰?!?/br> 戚曜勾了勾唇,“留著始終是個禍患,除了三皇叔,他還能投靠誰?別小瞧了三皇叔,之前睿王府和潯王府,哪一座府里沒有他的人,最可悲的就是睿王,白白替別人養了多年的兒子?!?/br> “你知道?”蘇晗有些驚訝,這件事戚曜怎么會知道的? 蘇晗那日去大牢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忽然靈光一閃。 “是季昶!” 戚曜淺淺一笑,眼中劃過一抹贊賞。 “難怪沒瞧見他,若非他,睿王怎么會反?一舉兩得,僅憑一人拉下兩位王爺,真乃奇才?!?/br> 蘇晗因為季昶毀了容貌,雖恨他,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奇才。 提及季昶,戚曜眸色閃了閃,抿了抿唇,忽然道,“他死了,原本就中了毒,活不成,皇上答應他,讓他重新納入季家族譜,承認了他和他母親?!?/br> 蘇晗了然,點點頭,忽然想起還有些疑問,“季家……母妃也姓季,季無憂捐贈了大半家產幫你,這是為何?” 這一點她早就懷疑了,季無憂手筆太大,雖然表面上兩人并未有什么接觸,但實際想一想,季無憂一出手,凡事得利的絕對是戚曜。 戚曜摸了摸蘇晗的腦袋,伸手將發絲別過她的耳鬢,笑了笑,她是第一個懷疑的。 “無憂他是大舅的兒子,風姨娘所出,風姨娘早逝,大舅每沒兩年也死了,大舅母是個不容人的性子,母妃覺得他可憐,就收養了他,寄養在別院?!?/br> “無憂真的很厲害,頭腦精明,尤其是算賬本,天賦異稟,母妃給他留了一半的財產,短短幾年,發展至今天?!?/br> 戚曜話落,蘇晗點點頭,原來還有這么一回事在里面,難怪季無憂捐一半家產,眼睛眨都不眨,賀禮送的那樣大方。 弄清了疑惑,蘇晗一下子豁然開朗,慢慢的水溫有些涼了,戚曜抱著她站起身,極快的拿著毯子裹住了蘇晗。 抱著她放進了床榻,拿著毛巾擦了擦為濕的長發,蘇晗瞇著眼十分享受。 打理完蘇晗,戚曜轉身出去了,渾身如火一樣的燥熱,板著臉,衣裳穿的極單薄。 冷風刮來,一陣yuhuo消散不少,元醫聳聳肩,搖頭晃腦的嘆了一句。 “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旁人?!?/br> 到了夜里,青書和畫珠進來陪著蘇晗。 “爺說今晚上不回了,少夫人早些歇息,不必等了?!?/br> 蘇晗睜著眸,“是不是要去打仗了?” 畫珠點點頭,“唔,應該是,季大人也換了一身鎧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