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節
第二天。 楚涼夏按時抵達劇組,化妝、做造型。 今天重點要拍的,是伊雨(楚涼夏飾)被欣姨(郎溪苑飾)“騙”的戲,除此之外,還有一場伊雨在醫院探望母親的戲。 因為地點都是在醫院,所以就一起給拍了。 其實“被騙做替身、絕境逃脫”的戲已經拍完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戲份也拍的差不多了,楚涼夏最主要的就剩下跟郎溪苑的兩場對手戲——被騙與復仇。 最后一場戲,也是楚涼夏和郎溪苑的殺青戲,不過被排在兩周之后便是。 做好造型,楚涼夏抱著劇本,去找扮演她母親的老戲骨對臺詞。 也沒幾句臺詞可對,主要的,還是坐在一起閑聊。 這段時間,她跟劇組的人相處的都不錯——當然,郎溪苑和秦雅君除外。 郎溪苑做好造型,出來的時候,一眼就見到跟那位老戲骨談笑甚歡的楚涼夏。 兩人正談的興起,老戲骨正跟別人笑道:“這孩子別提多貼心了,就跟她提過一次腰不好,結果她不僅時常給我按摩,還偷偷教會了我助理怎么按摩,嘴里還不說……這丫頭啊,真希望她是我親女兒?!?/br> 說著,親昵地攬住了楚涼夏的肩膀,楚涼夏也是笑盈盈的。 郎溪苑看了楚涼夏幾眼,那笑的更開心的臉,總讓她覺得很是刺眼。 “說起來,這丫頭拍的那部劇,叫什么來著……”另一演員搭話,得到楚涼夏的提示后,才點頭,“對對對,《奪魂者》,昨晚看了兩集,這丫頭演的是真好?!?/br> “楚楚,收視率怎么樣?”老戲骨朝楚涼夏問。 “???”楚涼夏一時迷茫,吞吞吐吐道,“我還沒關注……” 周圍的人被她這模樣,搞的一陣無語,不由得一陣吐槽。 “你自己拍的劇,你怎么都不關注一下?” “這是你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電視劇吧?” …… 這時,編劇湊了過來,裝模作樣地感慨一聲,“怎么得了哦,主演都不關注自己的作品成績,我們這部《罪》的票房難保哦?!?/br> 一時間,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楚涼夏也被逗得樂得不行。 不遠處,郎溪苑冷冷地剜了她幾眼。 笑得正歡的楚涼夏,似是察覺到異樣,不由得朝這邊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郎溪苑冰冷的視線。 楚涼夏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了下來。 隨后,漫不經意地收回視線,沒再跟她對視。 誰知道郎溪苑在想什么? 反正她自己不知道。 那么,管她怎么著,都隨她便是。 郎溪苑慍怒地收回目光,一轉身,就朝樓下走。 兩個助理乖乖跟在她身后,一聲都不敢坑。 …… 楚涼夏跟老戲骨的戲,拍的很是順利。 不過,在跟郎溪苑對戲時,便忽然被刁難,臨時改劇本改臺詞,讓楚涼夏應對的措手不及。 畢竟少了經驗,楚涼夏跟著郎溪苑的思維走下去,沒編幾句臺詞,就進行不下去了。 景天辰站出來喊了聲“卡”。 面對郎溪苑的時候,景天辰一直是和顏悅色的,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道:“你們倆,先去對一下臺詞?!?/br> 說著,便吩咐了一聲,讓其他工作人員,原地休息。 楚涼夏靜站在原地,看著郎溪苑。 半響,郎溪苑轉身,從助理那邊拿過劇本,先一步往醫院外面走。 想了想,楚涼夏也拿著劇本,跟上了郎溪苑的步伐。 “景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吳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景天辰身后,優雅地推了推眼鏡。 景天辰凝眉,看著楚涼夏離開的背影。 步伐沉穩,不慌不亂,不像怕郎溪苑的樣子。 于是,他肯定道:“不用?!?/br> 既然景天辰都這樣說了,吳瑋想了想,倒也不再吭聲,往后退了一步,當做什么都沒有說。 …… 醫院,外面。 陽光正好,暖風徐徐。 車水馬龍,繁鬧的街道,來往的行人。 楚涼夏和郎溪苑,在這過往路人里,并不顯眼,以至于,并無人發現她們、為此停駐。 郎溪苑先一步停下來,隨后,楚涼夏也停了下來。 “我又惹到你了?” 看著前面優雅的背影,楚涼夏率先出聲。 她一個字一個字,說的不卑不亢,沒有過多的情緒,平平淡淡的如同陌生人。 郎溪苑轉過身來,那張被人稱之為盛世美顏的臉,依舊漂亮的不可思議,但,染著冰冷和怒意。 楚涼夏盯著她看,總覺得這世道有點不公。 長得好看的人,就連生氣的時候,那也是好看的。 長得不好看的,就連笑容滿面時,那也難以欣賞。 像郎溪苑這種的,擺明了不給你好臉色看,可這張臉,尋常時候,總歸讓你難以惱火。 “你給郎林發喜帖了?”郎溪苑面色陰冷地問。 “發了?!?/br> 楚涼夏答得冷靜。 反正郎林最終也沒來,發沒發,都一個樣。 郎溪苑皺起眉頭,“以后不要再跟他聯系了?!?/br> ------題外話------ 二更在12點。 ☆、055、那是你的事【二更】 “以后不要再跟他聯系了?!?/br> “他已經是成年人了,”楚涼夏涼涼地看著她,“他有選擇跟誰接觸的自由?!?/br> 一句“自由”,好像刺激到了郎溪苑,她情緒頓時變得激動起來,“我說不準就不準!” “你是想把他變成傀儡嗎?”楚涼夏也不退縮,她往前逼近一步,盯著郎溪苑滿是情緒波動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他是你兒子,你管了他這么多年,也該夠了。你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每一步地按照你的想法、你安排的劇本走的,你總有一天會控制不了他。媽……” 楚涼夏喉嚨澀澀的,她停頓了下,“郎溪苑,等有一天,你不在了,管不住他了,你是不是也要把他一起帶走?” 郎溪苑身形一頓,神色間有過片刻的失態。 半響,她冷冷道:“你姓楚,他姓郎,我不許他跟楚家的人有來往?!?/br> “那我呢?!”楚涼夏提著口氣,按捺著內心的憤怒,她字字頓頓道,“對,我是姓楚,你把我丟給楚云嘯,也從來沒盡過母親的責任,結果在你有需要的時候,‘揮之即來,招之即去’,郎溪苑,你有那么多情緒,我就是個木偶人嗎?” 郎溪苑看了看她。 楚涼夏,跟年少時的她,長得很像。 但是,跟那時候的她,卻很不一樣。 內斂、低調、體貼、懂事,而那時候的她,張揚、暴躁、自我、狂傲,幾乎是跟楚涼夏截然相反的存在。 她沒有把楚涼夏當做是女兒,一是她很少跟楚涼夏接觸;而是楚涼夏的性子,恰恰是她最不喜歡的。 裝的什么都不在乎,好脾氣,好像不懂得生氣的樣子,跟誰的關系都好……假的很,在郎溪苑看來,城府過深,的的確確不討她喜歡。 眼下,倒是多了點真實情緒——最起碼,憤怒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沒有人會想活的這么“假”,只是鋒芒畢露的人,總會吃多點苦頭,而懂事的楚涼夏,早已在青少年時吃夠了苦頭,自然而然的,會避免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停頓了會兒,郎溪苑冷漠道:“那是你的事?!?/br>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沒有半點憐惜與心疼。 楚涼夏登時就將那股憤怒給壓制下來。 沒必要了。 郎溪苑都如此決絕,那她還有什么好在乎的? 她的憤怒與委屈,又給誰看呢? 她有點無力,也有點懊惱,覺得自己潛意識里又對郎溪苑抱有點希望,然后,郎溪苑再一次把那點希望給掐滅了。 或許是習慣了,以至于,她的心情忽然歸于平靜。 “行,這是我的事,”楚涼夏又笑了,強生生把眼底的淚光逼了回去,她笑的溫雅柔和,“那么,你在拍戲的時候找我的茬,就是想讓我不再跟郎林接觸?” 郎溪苑頓了頓,然后“嗯”了一聲。 于是,楚涼夏笑得愈發燦爛了,她聽到自己肯定地說:“好,我答應你?!?/br>